何氏忙道，“母親放心，我正打聽着呢，到時候一定讓母親過目，還有芷凝的婚事，也一并請母親做主。”
她這麽說，本是打着讓老夫人也向嶽芷凝施壓的目的，隻要老夫人也同意，嶽芷凝就不可能再嫁給蒼王。
老夫人因爲還不知道嶽正恺的決定，聽這話愣了一下，“蒼王上門求親了？”
嶽正恺臉色一沉，“芷凝跟蒼王的事，母親也知道？”
“芷凝早就放了話，非蒼王不嫁，滿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又不聾，怎麽可能不知道？”老夫人哼一聲，像芷凝這麽大膽，沒臉沒皮的人，她也是頭一回見。
以前她也不希望芷凝嫁給蒼王，因爲那樣，芷凝就有了撐腰的，肯定更加不把她放在眼裏，甚至會把以前的事，全都報複回來。
不過現在她發現了，芷凝根本就不是那樣人，隻要不去惹芷凝，就一定有安生日子過。
說到底，庫房鑰匙要回來後，老夫人就覺得，嶽芷凝對她，沒什麽威脅了，要嫁給誰，與她無關。
所以她這話說的雖然不是什麽好聲氣，但已經不再反對。
嶽正恺給噎了一下，“母親，話不是這麽說，您不能由着芷凝這樣胡來，她怎麽能嫁給蒼王！”
“怎麽不能？”老夫人奇怪地道，“你不贊成？可我聽說，這也是太後的意思，你爲什麽反對？”
何氏比她還要奇怪，“母親，這麽說你又同意了？之前您不是也不願意芷凝跟蒼王攪和在一起嗎？”
“我那是擔心芷凝會做出糊塗事，”老夫人面不改色地道，“她跟蒼王到底還沒有名分，卻整天出雙入對，萬一做出什麽醜事可怎麽好？不過現在看來，芷凝行事有分寸，所以我也就不再反對，兒孫自有兒孫福，隻要芷凝願意就好了，何況太後和蒼王，都不反對。”
何氏再沒想到，她的态度轉變的這麽快、這麽徹底，一時愣在那裏，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嶽正恺卻沉下臉，“母親，這樁親事我反對，芷凝不能嫁給蒼王，我已經讓心慈替她張羅着，定會選一戶人家就是。”
“這是爲何？”老夫人皺眉，“你怕皇上猜忌？可之前芷凝不是也許給了祁王？”
“不是，我……”嶽正恺當然是不可能說出實情的，“總之此事不行，母親就别管了。”
祁王能跟蒼王比嗎？
祁王根本沒那個本事，查到芷凝的真正身世，就算知道，也不能怎麽樣。
可蒼王不同，他手的影衛遍布幻境大陸，隻要想查，沒有查不到的事，芷凝的身世，是瞞不了他多久的。
老夫人看了他一眼，雖然有些奇怪，但并不欲多說，“沒事回去吧，好好給明博挑個好媳婦是正經，娶妻娶賢，相貌倒還是次要的，關鍵是性情要好，溫柔，勤儉持家的才最好。”
何氏臉上又是一陣發熱，差點罵出來，勉強笑道，“母親說的對，我定會好好留心的。”
老不死這是在諷刺她不會持家呢，好，當着老爺的面，就先不跟老不死計較，隻要她重新掌權……
待夫妻倆離開，老夫人思索一會，道，“何心慈要給芷凝說親的事，芷凝知道嗎？”
吳媽媽抻量着道，“想必是知道的吧，奴婢聽前院的人說，老天爺跟夫人與大小姐，争吵過好幾次呢。”
若不是爲了大小姐的婚事，應該不會鬧的那麽僵。
老夫人點頭，“派個去蒼王府送信，請蒼王過府一叙，就說是爲了芷凝的婚事，但不要讓芷凝知道。”
吳媽媽道，“奴婢明白，老夫人放心。”
“去吧。”
“是。”
——
段慕言到京城後，先是去拜訪了幾位朋友，再向蒼王府遞了帖子，上門拜見。
因夜逸雲對他有救命之恩，故他除了平時也不時送些稀罕物過來，更是每過一段時間，就上門拜訪一次，這已經成了慣例。
夜逸雲雖從不曾怠慢他，但也絕不張揚，以免引來不必要的誤會——畢竟一在朝，一在野，如果被朱平帝知道，他跟江湖上的人走的極近，會有什麽後果，可想而知。
所以在他的低調下，他跟段慕言之間的這層關系，除了蕭風白之外，知道的人還真不多。
一般段慕言到來，兩人即把酒言歡，當然因他身體不好，不宜多飲，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他陪着夜逸雲喝，兩人各自說些朝堂上和江湖上的事，而後段慕言在愉快的心情中，告辭離去。
然而這次他上門，話還沒說幾句，夜逸雲對他提出一個要求，他當場就變了臉，“王爺是認真的？”
王爺居然要他當着嶽芷凝的面，跟王爺反目成仇，還要将王爺打成重傷，這、這是什麽玩笑！
夜逸雲卻半點沒笑，點頭，“非常認真，你掌上帶毒，最合适不過，到時也不可有什麽保留，總之要本王受傷越重越好。”
隻有那樣，芷凝才會毫不保留地把境力全部給他，她的問題，才能得到解決。
這也是他所想到的，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段慕言呆呆看了他一會，“可是爲什麽？我對王爺出手，這……我怎麽下得了手！”
雖然他看得出來，王爺是要他陪着演戲，可他是要真的把王爺給打成重傷，這簡直……
“你不必管原因，就把本王想像成你的仇人，不共戴天那種。”夜逸雲又玩冷幽默。
段慕言冷汗卻要下來了，“想像？王爺能不能别這樣爲難我，要不，讓别人去？”
“别人不合适，再說本王相熟的人，芷凝也都了解，他們打傷本王，芷凝也不能相信，她但凡有一點懷疑，事情就不成。”夜逸雲也想過找别人，甚至想過找蕭風白，但思來想去，還是段慕言最合适。
因爲芷凝對他不熟。
“可嶽姑娘知道王爺于我有恩，我怎麽可能恩将仇報！”段慕言都要怪叫起來。
“就是要你恩将仇報，芷凝才不會懷疑。”
段慕言，“……”
“此事就這麽說定了，”夜逸雲不由分說地道，“待過幾天，找個合适的機會，本王會讓人知會你過來，到時候……你拒絕試試。”
段慕言狠狠閉上了嘴，千般不甘、萬般不願地道，“我知道了。”
唐峻走了進來，“王爺，嶽府老夫人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