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知道,如果藏着掖着,父親就會起疑心,可能會讓人去查,萬一查到她在“幽冥之森”的事,哪怕是一丁點蛛絲馬迹,都對她極爲不利。
所以,還不如直接承認是列千痕的徒弟,煉丹術都是他教的,也絕沒有人會懷疑什麽。
畢竟列千痕的煉丹術,就算在幻境大陸,也算是高的了,能做他的徒弟,是幾世修來,父親總不會因爲這個,就指責她吧?
“原來是這樣,”嶽正恺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學吧,列先生總說你有煉丹天賦,想來對你寄予厚望,要把衣缽傳給你,否則也不會事隔這麽多年後,還是找上了你。”
嶽芷凝大爲詫異,父親居然支持她?
父親不可能不知道母親跟師父之間的關系吧,怎麽這麽痛快地要她繼續跟着師父學煉丹?
還是說,師父當時對母親雖然有意,但并沒有表現出來,或者父親并不知道,加上師父後來一走多年,更加沒有跟父親打過照面,所以父親以爲,師父隻是母親的同族而已?
就算是這樣,父親也不可能會喜歡母親的,怎麽在這件事情上,反而替她打算?
真是百思難解啊。
“你到了什麽級别?”嶽正恺沒怎麽注意到她有什麽不對,問道。
嶽芷凝将滿心疑問壓下,含糊其辭,“我才剛開始煉高級丹藥,比師父還差的遠,還要再努力。”
本來她想說的更低級,可雙玉閣賣的,已經有高級丹藥,也有靈級,靈級她可以說是師父煉的,可高級丹藥,師父現在根本不屑于煉,總不能說的太不像樣。
嶽正恺點點頭,“列先生煉丹術少有人及,你要趕上他,還得需要些時日,慢慢來吧。”
“是。”
“還有,”嶽正恺又叮囑道,“你如今是爲皇上煉丹,與朝廷做生意,雖說有賬目,卻也不能大意,不可任意妄爲,要處處謹慎才行。若不然,惹上什麽麻煩,誰都幫不了你。”
嶽芷凝點頭,“我知道了,父親放心吧,我有分寸。”
即使父親沒叮囑,她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大意,父親沒回來之前,都是她一個人在打理生意,不是照樣很好嗎?
“那就好。”
嶽芷婷也十分意外,這根本不是她和大姐所想到的,父親會有的反應,難道她們之前的猜測是錯的,其實父親還是很疼大姐的?
這特麽就尴尬了。
老夫人和何氏見他們父女倆越談越投機,把正事都給忘了,都很着急,彼此打個眼色,是時候了。
“老爺,芷凝有分寸,既然她會煉丹,那也不愁日後的嫁妝,這庫房的鑰匙,更應該交回來了。”何氏笑着開口。
嶽芷凝挑眉,“說到嫁妝,我正要提這事兒,接着剛才的話題,鑰匙我可以交,但是父親必須給我一紙承諾,我母親的嫁妝,任何人不得動分毫,否則——”
“那怎麽行!”老夫人一聽這話,登時不樂意,第一個反對,“你交了庫房的鑰匙,嶽府就不由你當家,庫房裏的東西要怎麽處置,都是我說了算,你還過問的着嗎?”
她最眼紅的就是藍語蓉那些嫁妝,随便一件赤金打造的物什,就價值不菲,要是不能動,嶽府自己才有多少錢财?
嶽正恺皺眉,顯然也十分不高興,不過,一時還不清楚,他是爲了誰而不高興。
嶽芷凝冷笑,“祖母說笑了,我交了鑰匙,的确不由我當家,可不管誰當家,我母親的嫁妝,就是不能動!”
“你——”老夫人才要惱,卻沒有理由反駁,因女人的嫁妝的确是不由旁人動的,将來不管是生了兒子還是女兒,都由子女接管,她說多少都沒用,即強壓了怒氣,“我心中自然有數,你母親那些嫁妝,旁人都不能動,你就不用擔心了。”
說完還看了何氏一眼,意思很明顯,我不動,不代表别人不會動。
何氏登時臉上無光,而且聽老夫人的意思,居然要搶着當家,她怎麽可能同意?“母親就不要擔心了,以前嶽府就是我當家,大姐那些嫁妝,有誰敢動?以後我會好好看着的,芷凝,你還信不過我嗎?”
老不死的,半截身子入土的人,還要跟她搶管家權,也真好意思!
就算把鑰匙給了老夫人,她能怎麽樣?
難道還想打扮的花枝招展,出去招搖不成?
她生了明博,就是嶽府的正經女主人,過一陣明博娶了媳婦,他們母子倆在嶽府,就算是站穩了腳跟,鑰匙她掌管着,如果明博媳婦是個聽話的,将來就将鑰匙給明博媳婦,如若不然,她就繼續管,反正她年紀不大,活個二三十年,不成問題。
老夫人憤怒地瞪着她,豈會聽不出她話的意思,可她也知道,嶽正恺是站在何氏這一邊的,再說,鑰匙還沒要過來呢,先不能跟何氏鬧翻,早晚把鑰匙弄到手就是。
嶽芷凝笑了,“何姨娘說的不錯,我是信不過你,沒什麽不能承認的。”
何氏沒想到她當着嶽正恺的面,就這麽給她沒臉,不過,卻也正好如了她的意,她苦笑道,“老爺,你聽到了嗎,芷凝就是因爲信不過我,才會把鑰匙給搶了去,我也不知道怎麽就得罪了她……”
“何姨娘,你也不用惡人先告狀,”嶽芷婷都看不下去了,“你自己想想,這些年你是如何待大姐的?一個嫡出小姐,月例還不如三妹的高,你安排在大姐院裏的,全都是些刁奴惡奴,大姐有過一天好日子嗎?”
何氏暗暗惱怒,這小蹄子,也來壞她的事!“芷婷,你這話怎麽說的?我少了芷凝什麽了,她吃穿用度,哪一樣比芷柔差了?”
“何姨娘,你還真好意思說這話,”嶽芷婷冷笑,“要不要把這府上的奴才們都叫來,個個都說一說?”
之前大姐發威,已經使得人人害怕,隻要大姐一開口,他們必然把何姨娘做過的事,全都說出來。
“你、你在胡鬧什麽!”何氏漲紅了,心虛地看一眼嶽正恺,見他臉色陰晴不定,怕會壞了她的事,急道,“哪有這樣的事,我、我可沒虧待了芷凝半分,你别挑撥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