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才幾天不見,就拿我當外人了?”水琉璃才要更進一步,忽地臉色一變,“你受傷了?”
他背上分明纏着繃帶,且有藥味散出來,盡管極輕極淡,更多的是清香,她還是聞了出來。
“不關你的事。”夜逸雲強撐着,坐了起來,“師父到底有何吩咐,快說,說完快點走。”
“是誰傷了你?”水琉璃眼中露出凜冽的殺機,“找死!告訴我,我會讓他(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與你無關。”夜逸雲眼神驟寒,“你若再不走,本王就叫唐峻他們進來,請你出去。”
唐峻立刻拔劍出鞘,準備出手。
“師弟,你這又何必,”水琉璃如何不知他的性情,雖說會逗一逗他,卻不敢真的惹急了他,語氣一下軟了,“我是關心你!誰敢傷你,我替你讨回來,咱們是師姐弟,依咱們的情分——”
“不要跟本王提情分!”夜逸雲厲聲道,“你不配!”
水琉璃一下愣了。
夜逸雲沉聲道,“唐峻!”
唐峻早就踮着腳尖,随時等待,一聽主子召喚,“嗖”就飛了進來,“王爺有何吩咐?”銳利的目光盯緊了水琉璃,準備出手。
夜逸雲卻站了起來,“掌燈,本王要去書房。”
唐峻一愣,“書、書房?”不是要動手嗎?
“掌燈!”夜逸雲厲喝。
“是。”唐峻吓一跳,趕緊去提燈籠。
主子雖然冷酷銳利,不苟言笑,卻甚少對他發火,今晚這是怎麽了?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不過,不管是誰,他看得出來,主子并沒打算對這個女人下殺手,否則哪會跟她說這麽多。
這女人的身份,有點可疑。
當然,不管她是誰,他看出來了,這個女人對主子有意思,他得看好了,不能讓任何人,搶了王妃的身份。
“等等,”水琉璃這會兒笑不出來了,聲音也有點低沉,“師弟,你還在生我的氣?其實我……”
夜逸雲繞過她就走。
背上還是疼,但已無礙他的行動。
“師父有事吩咐!”水琉璃無奈,若論起無情,她可比不過師弟。
夜逸雲這才停了腳步。
不管怎樣,他對師父的吩咐,還是不會怠慢的。
“嶽正恺将軍府上,有個嫡女叫嶽芷凝?”水琉璃問。
夜逸雲猛地回身,森然道,“你待怎的?”
水琉璃的性子雖不壞,卻強勢,當初說了那句要嫁給他的話之後,就不允許其他女人對他有過分親密的舉動,一旦被她知曉,就會向對方挑戰,将對方打敗。
原本勝敗爲兵家常事,也算不得什麽,可水琉璃卻會徹底摧毀對方的自信心,會使人一蹶不振,在修爲上很難再有建樹。
原本京城的事,蓮華天的人都不會幹涉,這是江湖與朝廷約定俗成的法則,所以他隻要不在蓮華天,自己的事,就完全可以自己做主,包括喜歡誰,要殺誰。
可水琉璃卻一直沒有放棄他,她既然如此問,顯然已經知道他跟嶽芷凝之間的事,若她要對嶽芷凝下手,依他如今的狀況,怕是難以阻止。
要知道,水琉璃的修爲比他還要高,更不用說嶽芷凝了。
“你這樣緊張做什麽,難道,你喜歡嶽芷凝?”水琉璃眼裏,已經露出忿然來,“師父跟我提起這個人,我還一點不在意,名不見經傳的,也值得我爲她跑一趟,沒想到她原來是你喜歡的人,是不是?”
“與你無關,”夜逸雲緩緩道,“師姐,給你一句忠告,别動芷凝,否則,就是與本王爲敵。”
他這二十多年,極少明确說出會與誰爲敵的話,故這裏面的份量,不是誰都能擔的起的。
“你竟爲了嶽芷凝,這樣跟我說話?”水琉璃說不出的傷心和憤怒,“你真的喜歡她?她比我美嗎,修爲比我高嗎?你看中她什麽?”
難道師父要她爲了嶽芷凝,來見師弟,就是爲了讓她明白,師弟已經有了喜歡的人,讓她别再執着?
可師父明明從來不過問朝廷的事,更幾乎沒有踏足京城,爲何會知道嶽府有個嶽芷凝?
這個嶽芷凝,到底有什麽過人之處?
“本王說過,與你無關!”夜逸雲忽地抓起桌上一個茶碗,森森盯着她,一字一字道,“師姐,别動芷凝,一根頭發都不行,否則,你我之間,情斷意絕!”
說罷境力運處,茶碗在他掌中,化爲粉末,從指縫處灑落。
水琉璃但覺渾身發冷,好不絕望!
師弟對那個女人的維護,竟到了如此地步!
“師父還說什麽?”夜逸雲冷聲問。
水琉璃沉默一會,才咬牙,維持着冷靜鎮定,“上次你回蓮華宗,師父聽你說起嶽芷凝,知道你與她走的近,既然得你信任,她品行必定上佳,你也說過她修煉天賦驚人,蓮華宗向來不錯過有天分之人,所以師父才決定重新收徒,師父的意思是,你多多留意嶽芷凝,看她是否走正道,别毀了一棵好苗子。”
夜逸雲表情冷峻,心中卻意外而高興:原來師父重新收徒,是爲了芷凝?
雖然這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畢竟師父并不過問蓮華宗以外的事,可師父聽他上次說了幾句話,就對芷凝産生愛才之心,就必然對她多加照拂,真是太好了!
之前與芷凝說起“群英會”,她就信心滿滿,說是一定要打敗所有人,進入蓮華宗,現在看來,她的希望很大。
“本王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師弟,你是不是也希望嶽芷凝進入蓮華天?她現在是什麽修爲?”水琉璃不遺餘力地打聽。
看師弟對嶽芷凝的态度,非同一般,要是她真進了蓮華天,自己重新得回師弟的希望,就更加渺茫。
可剛才師弟把話說的那麽絕,她還真不敢輕易越過雷池,這事兒真是難辦。
“與你無關。”夜逸雲還是這句話。
“你——”水琉璃氣白了臉,冷笑,“口口聲聲與我無關,你就真這麽絕情?以前我們在一起時,你可不是這樣說的,不過才不到一年,你就另結新婚,師弟,當初的那些誓言,你都忘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