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這樣說,一來是因嶽家有“彼岸花”,并不是什麽秘密,二來她對父親,也有怨氣,雖說母親失身,讓他難堪,可母親并沒有瞞他,如果他不是自私自利,爲了“彼岸花”,又何必娶母親。
娶了之後,又處處不待見,甚至還有可能殺了她的外公,她對這個父親,早已沒了任何念想。
那“彼岸花”,父親對她從來就沒有提起過,顯然是從來沒打算給她,甚至這麽多年來,對她的死活安危,不聞不問,這樣的便宜爹,擱誰身上,誰不膈應。
“‘彼岸花’?”朱平帝目光閃了閃,“定川族的‘彼岸花’?”
這個他當然知道,十幾年,定川族的藍語蓉嫁給嶽正恺時,十裏紅妝,羨煞旁人,其中最爲貴重的,就是那朵“彼岸花”。
不過,世人都隻知道有此花,卻都沒有真正見過,想必一直被嶽正恺當成珍寶,嚴密收藏吧。
“回皇上,正是。”
“那‘彼岸花’,在你父親手上?”
“想必是吧,臣女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見過呢。”嶽芷凝一副失落的樣子。
朱平帝思索一會,雖說起了私心,但并未表示出來,“總會見到的,不過定川族當年反叛,還是多虧了嶽正恺殺了藍信然,立了一大功。”
“皇上确定嗎,是家父殺了藍信然?”嶽芷凝掐緊了掌心。
那件事一直是她心上的一道刺,如果真是父親殺了外公,她跟父親之間,恐怕 遲早有一天,要刀劍相向。
“藍信然的人頭是嶽正恺帶回來的,他也并沒有否認,還能有假。”朱平帝不耐煩地道。
嶽芷凝不再多說。
皇上當時又不在現場,也是聽父親禀報的,她是傻了,才問皇上真相。
“‘玄陰菩提水’十九弟已經替朕找回來了,”朱平帝終于說到了正題,“你之前不是說,隻用此水,無法令人起死回生,若用它煉成‘太玄回陽丹’,則可萬無一失,此話當真?”
嶽芷凝暗道當然不是真的了,我騙你的親,我若不這樣說,你就非逼着逸雲哥殺蕭大哥,要回“玄陰菩提水”不可,這“太玄回陽丹”,根本不用加此水好吧?
因那時候,她還想不到蕭風白師妹的屍體會弄丢,無須再煉“天機涅槃丹”,所以當然要各種胡謅了。
“回皇上,此話是真,不過要煉‘太玄回陽丹’,也還需要幾十種藥材,隻一味‘玄陰菩提水’,無法煉成。”
朱平帝登時露出憤怒而焦躁的表情來,“你爲何不早說?朕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搜集藥材,皇宮中有的,你都可拿去用,兩個月之内,給朕煉出‘太玄回陽丹’,聽到沒有?”
時間再長,他怕自己撐不住。
“皇上,兩個月時間太短了,臣女……”
“就這樣說定了!”朱平帝根本不給她反對的餘地,“兩個月之内,朕要看到‘太玄回陽丹’,如若不然,後果你自己掂量着!”
其實,嶽芷凝從“神農老人”那裏拿來的丹藥裏,還有“太玄回陽丹”,可她當然不能像拿糖豆一樣,别人要什麽丹藥,她就拿出什麽來吧,不然她得被多少人惦記上!
故意表現的爲難,就是要讓朱平帝相信,她确實是現煉的,而且難度特别大,别再輕易來打擾她了,她能清靜就清靜。
大不了到兩個月的時候,實在拖不了,就拿一顆給他,反正“太玄回陽丹”效用如何,她比誰都清楚,他的身體實在已是強弩之末,任何靈丹妙藥都沒用。
“這……臣女會盡力一試,”嶽芷凝擺出爲難的樣子,“不過煉丹最需要靜心,所以……”
“你隻管安心煉丹,若有任何人敢去打擾,殺無赦!”朱平帝狠狠道。
“謝皇上。”這還不錯。
朱平帝哼一聲,“記住,兩個月。”
“是。”
“十九弟如何了?”朱平帝也不問她有沒有去過蒼王府,想必是知道,嶽芷凝不可能對夜逸雲不聞不問。
嶽芷凝差點沒罵他“你還知道問”,“逸雲哥傷的很重,沒個十天半月,起不來身。”
“那你就好好照顧他,你醫術超絕,十九弟不會有事。”
嶽芷凝猛在心裏罵,“皇上謬贊。”
“退下吧。”
“是。”
嶽芷凝出了太極殿,這才伸展了一下手腳,心裏打着算計。
西池國每兩年一度的比試,就快到了,每次的比試,都由蓮華天負責操辦,最終男女勝利者各一名,可要求獎賞,隻要在人力範圍之内,蓮華天都爲其辦到。
當年夜逸雲就是在那次比試中奪得第一,才進入蓮華天,成爲宗主關門弟子的。
原本蓮華天自夜逸雲之後,不再收徒弟,可今年卻提前放出消息,說是今年的比試,男女第一名,可進入蓮華天。
此消息一出,整個西池國的人都被驚動,人人都把這比試當成是一步登天的跳闆,無不趨之若鹜,參與者不計其數,削尖了腦袋,想要往蓮華天擠。
嶽芷凝也早在盤算着,今年的比試她一定要勝出,她要進蓮華天,盡快提升修爲。
比試一般都在五月份,離現在還有兩個月,看看到時候是什麽狀況,再決定要不要把“太玄回陽丹”給皇上。
“嶽芷凝,”燕知儀忽然走了過來,眼神中充滿怨恨,“你進宮做什麽?”
自從上次梅錦淵替她出頭,燕知儀摔暈了之後,兩人就再也沒見過面,不過看她現在的模樣,應該還在記恨上次的事吧。
“皇上召見,怎麽,礙你事了?”嶽芷凝又豈會怕她。
“蒼王被罰了,是不是真的?”燕知儀也是從太後那裏聽說此事,不過因太後對此中内情,也不甚了解,故無法詳細告知她。
原本她是想尋個機會,問一問皇上身邊的内侍的,沒想到會碰上嶽芷凝。
“是真的,逸雲哥傷的很重。”嶽芷凝知道這事瞞不住,也沒打算瞞她。
“真的?”燕知儀頓時心疼萬分,眼淚都要流下來,“怎麽會這樣……都是那個東陵公主,明明要嫁給皇上了,還勾引蒼王,怎麽就這麽多賤女人,吃着碗裏,看着鍋裏,都是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