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看向槿兒,目光要殺人一樣。
她還特意讓槿兒打聽過的,結果竟然是這樣!
槿兒吓的要死,撲通跪下,“公主饒命,不關奴婢的事!奴婢、奴婢打聽的,真的是……”
“公主,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東方擎宇提醒道,“趁着還來得及,趕快去昭陽殿,跟皇上說你反悔,不想嫁了,還有機會!”
不錯,正是如此!
安紫珺顧不上多想,飛也似地奔了出去。
一定還來得及,一定!
此時她真是無比後悔,爲何剛剛父皇讓人來問她的意思時,她沒有拒絕,爲何東方擎宇不早點來告訴她這些?
不,老天爺不會這麽殘忍的,或許是東方擎宇弄錯了,她要嫁的是蒼王,不是西池國那個半截身子入了土的皇上,一定不是!
東方擎宇冷笑了兩聲,“蒼王是不錯,可惜,他不是輕易能看上其他女人的人,九公主,這次你真的栽了!”
安紫珺一路狂奔到昭陽殿,還沒等到近前,就見夜逸雲正順着台階下來,身邊跟着的,還是易了容的嶽芷凝。
當然,安紫珺不知道這些,此時在她眼裏,隻有夜逸雲一個,白衣如雪,黑發如墨,俊逸不凡的臉上,一片冷漠。
這如雲上仙人一樣的男子,真的不應該是她能肖想的嗎?
“見過九公主。”嶽芷凝此時的身份,隻是一名侍衛,是要行禮。
不過,看她這驚恐絕望,而又懷着一絲僥幸的樣子,想必是已經知道了什麽,嶽芷凝都替她難堪。
“蒼王,你……你……”安紫珺忽然沒有勇氣問,不知怎麽的,竟笑了,“你與父皇談完了?”
夜逸雲微一點頭,“庚帖已經交換,聘禮也全部給了,這樁親事已經定下了。”
“嗯,”安紫珺整個人有如進了冰窖,有種死了的感覺,可臉上卻還在笑,“那……我們是不是回到西池國就成親?”
“待回到西池國,要讓禮官看個黃道吉日,就可拜堂。”夜逸雲想必也看出了安紫珺的不對,但他還是沒有把話說透。
嶽芷凝在旁暗暗搖頭,這可憐的公主,直到此刻,還不知道,真正賣了她的,不是逸雲哥,而是皇後。
憑着夜逸雲手下影衛的辦事能力,很快就已經查出,當初安紫珺找人打聽過,他是爲誰求親,然後被皇後誤導了。
“嗯,我明白,那回到西池國,我要暫時住在哪裏,蒼王府嗎?”安紫珺還在做垂死掙紮。
夜逸雲淡然道,“不會,這于禮不合,到時你會住在行宮,待拜過堂後,就可以進宮了。”
進宮……
原來,真的是……
安紫珺眼前一陣發黑,往後就倒。
“九公主!”嶽芷凝一個閃身,把她接住,“你沒事吧?”
“放開……”安紫珺雖是臉色煞白,渾身無力,但也不會給一個侍衛抱着,“你……不準碰本宮……你敢壞本宮聲譽……”
嶽芷凝愣了一下,才想到自己現在是男裝,忙道,“公主不必顧慮,屬下是女子,”說罷拿起她一隻手,在自己胸前按一下,“你看,是不是?”
安紫珺愣了一下,沒再繼續糾纏這個,看向夜逸雲的目光中,有哀求,也有憤怒,“蒼王,你昨晚……”
夜逸雲眸光如水,并不急于解釋,也絲毫沒有心虛,對旁邊的侍衛道,“九公主身體不适,去禀報皇上,請太醫。”
“是。”那侍衛不敢多說,趕緊進去禀報。
“你爲何騙我!”大概看出事情無法改變,安紫珺萬念俱灰,憤怒瞬間就湧上來,“你昨晚明明說……”
然而她有什麽理由怪夜逸雲?
昨晚,他沒有一句話裏,是說會娶她爲妻的,是她一廂情願,沒有讓人打聽清楚,就貿然做了決定,怨得了誰?
孝武帝匆匆出來,見她躺在地上,臉色登時就不好了,“紫珺,你怎麽了?”
“父皇……”安紫珺隻叫一聲,眼淚嘩嘩就落下來。
夜逸雲道,“皇上,九公主有些不适,請太醫爲她看看吧,明日就要啓程回西池國,小王不希望耽誤行程。芷凝,走吧。”
“哦。”嶽芷凝很是不忍,不過國與國之間的事,她也管不了那麽多,把安紫珺交到孝武帝懷裏,站起了身。
“小王先走一步。”
“請。”孝武帝還不知發生了何事,并未多留他。
兩人才一走遠,安紫珺就一把抓住孝武帝的袖子,急急道,“父皇,你與蒼王是否已交換了庚帖?還沒有對不對,親事還沒有成是不是?”
孝武帝愣了一下,“已經交換了,聘禮也收下了,方才蒼王不曾與你說嗎?”
安紫珺身體一下軟了,頹然垂下了手。
交換了,親事成了,怎麽辦?
“紫珺,你怎麽了?”孝武帝實在不明白,她怎會如此着急,“你莫不是有什麽想法?今日……”
“父皇,兒臣不想嫁!”安紫珺猛地坐起身,瞪大了眼睛,“父皇,你把庚帖退給蒼王,這門親事取消,兒臣不嫁!”
嫁給西池國皇上,她還不如嫁給東方擎宇呢,至少年紀相當。
她真恨自己,爲什麽沒有打聽清楚,就……
“紫珺,你在說什麽混話!”孝武帝又驚又怒,“親事已定,怎能更改?你、你這是要兩國起戰事嗎?”
“可是兒臣……兒臣不知道要嫁的是西池國皇上,兒臣以爲是嫁給蒼王!”到了此時,安紫珺也顧不上羞赧了,大叫起來。
孝武帝又愣了,“蒼王?怎麽會!蒼王早已說明,此次前來,是爲西池國皇上提親,你怎麽會以爲……啊,難道你以爲嫁的是蒼王,所以才會願意?”
難怪他一直覺得,依紫珺的心高氣傲,就算不喜歡皇後,也不可能拿自己的一生幸福開玩笑,原來是誤會了!
“兒臣……兒臣錯了,父皇,兒臣不嫁,你、你替兒臣想想辦法,回了這門親事,求求父親了!”安紫珺也顧不上臉面,大哭起來。
就算被皇後厭惡算計時,她也沒有這樣難堪絕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