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怒道,“你們兩個還拿我當猴耍?這賤貨沒做吃裏扒外的事,那一萬兩是哪來的,啊?”
何氏冷汗如雨,“那……那是我娘家陪送的嫁妝……”
“可笑!”嶽芷凝聳聳肩膀,“你當初進嶽府的時候,是以妾的身份進來,哪有什麽嫁妝?不過幾件衣服,幾樣首飾,連一個箱子都裝不滿,你會有一萬兩的嫁妝?要不,請你娘家人來,好好說道說道?”
何氏恨不能鑽地縫,“這……叫我娘家人做什麽,他們……”
心裏把老夫人罵個狗血淋頭,說好的一起給嶽芷凝施壓,讓她交出庫房的鑰匙,怎麽到頭來,老夫人反而罵起她,讨好起嶽芷凝來?
難不成老夫人要回庫房鑰匙,就要把她一腳蹬開?
“請他們來替你證明,你在他們眼裏,不是那麽受待見,你出嫁,他們可沒有一萬兩銀子給你做陪嫁。”嶽芷婷幸災樂禍地道。
“你給我住口!”何氏丢了的顔面,立刻從罵嶽芷婷這裏找回,“你是什麽身份,也敢這樣跟我說話?”
嶽芷凝就算了,到底是嫡出,又變的這麽強勢,可嶽芷婷不過也是個庶出,生母還早就死了,又沒人給她撐腰,她逞的什麽能?
嶽芷凝眼神一寒,“何姨娘,你弄弄清楚,芷婷是我罩的,她的話,就是我的話,你對着她狂吠什麽?”
嶽芷婷笑的直不起腰,大姐這是拐着彎兒在罵何姨娘是瘋狗呢。
“你……”
“好了,别再吵了!”老夫人不耐煩地道,“何心慈,你做過的那些事,我會查清楚的。芷凝,你也不必因爲這個生氣,反正那一萬兩銀子,最後還是到了你手裏,你也沒吃虧,雙玉閣的收入,都是你的,庫房的鑰匙,你馬上交出來吧。”
“祖母要做什麽?”嶽芷凝站着沒動。
“當然是由我來保管了,”老夫人挺了挺背,“以往是我對何心慈看管不嚴,她才做出這樣的事來,以後鑰匙由我保管,絕不會有此種事情發生。正恺和明博就要回來了,府上也要休整休整,還要給他們準備些衣服用品,都需要銀兩。”
“這個我自然知道,我會吩咐下人去做的,祖母身體不适,就不用操這些心了。”嶽芷凝早就知道父兄要回來,而且她正有事情要問父親呢。
老夫人登時焦躁起來,“我身體好的很,隻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是嶽府的當家主母!芷凝,把鑰匙拿來,聽到沒有!”
“芷凝,老夫人說話你聽到沒有?”何氏雖然氣老夫人,可隻有老夫人拿回鑰匙,她才能有機會再撈一把,當然要幫着老夫人說話。
“就是啊,大姐,”嶽芷柔試着上前,“在嶽府,還是祖母說了算的,你霸着鑰匙算怎麽回事?快點拿出來,要不然祖母氣出個好歹,你能擔當的起?
嶽芷婷不屑冷笑,這就要開始硬搶了?
她們還得是大姐的對手。
嶽芷凝看了她們一會,居然真的點頭,“庫房的鑰匙給祖母也不是不可以。”
老夫人大喜,“芷凝,我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你果然沒讓我失望,真是太好了,那就把鑰匙給我吧。”
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剛才看嶽芷凝态度那麽強硬,她還以爲今天又白跑一趟,非得鬧上官府呢。
嶽芷婷心道你們歡喜個什麽勁兒,大姐是那麽好說話的人嗎?
吃了這麽多次虧,還沒捉摸透大姐的性子,活該吃虧。
嶽芷凝笑了笑,“祖母何必急呢,我話還沒有說完,庫房的鑰匙可以給你,但是我有言在先,祖母隻能支配除我母親嫁妝以外的财物。”
“什麽!”老夫人臉色大變,“芷凝,你這算什麽!你母親的嫁妝進了嶽府庫房,就是嶽府的财物,你憑什麽分離出去?”
她曾經問過何氏,這些年花銷下來,庫房裏那些财物,藍語蓉的嫁妝能占到一半,嶽正恺常年鎮守邊關,除了他的俸祿,府上也沒有其他進賬,除去那些嫁妝,能剩下多少?
她打的主意,本來就是想把那些嫁妝攥在自己手裏,結果卻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居然被嶽芷凝給看穿了!
何氏也急了眼,“芷凝,你怎麽能這樣懷疑母親?”
“我爲什麽不能?”嶽芷凝冷笑,“祖母,不用我提醒你吧,我母親的嫁妝雖然入了嶽府庫房,你們卻誰都不能随意支配,待我出嫁的時候,都要成爲我的嫁妝,我現在隻是在保護我的嫁妝而已,有什麽不對?還是說,祖母想把我母親的嫁妝據爲己有,等我出嫁的時候,光溜溜地滾蛋?”
“你……可是……”老夫人面紅耳赤,“這怎麽會,就算我掌管庫房鑰匙,待你出嫁,我也不會虧待了你,你擔心什麽。”
“我就是擔心,”嶽芷凝不客氣地道,“我信不過你們所有人,如果庫房鑰匙真給了祖母,我母親那些嫁妝,根本就護不住。所以,你想要鑰匙,我可以給你,但是我母親的嫁妝,我必須全都搬出來,我自己看着,誰都不用。”
“你——”老夫人氣個仰倒。
“如果祖母不同意,也好辦,庫房鑰匙想都别想,我不會給的。”嶽芷凝伸手一指門,“我話已經說完了,你們聽清楚沒有?聽清楚了就趕緊走,我很累,要休息。”
“你……”
“母親,先回去吧,”何氏心中有數,今兒動硬的是不可能,還得再另外想辦法,“既然芷凝這樣說,母親也别再生氣,總有辦法解決的。”
老夫人氣的臉色發青,顫顫巍巍站起來,邊往外走,邊罵着“孽障”、“不孝女”之類。
嶽芷婷到門口看了看,回過頭道,“大姐,真有你的,收拾不死她們!”
“小兒科,”嶽芷凝不在意地道,“她們還是在打我母親嫁妝的主意,畢竟那麽一大筆财物,誰不動心。”
定川族的金礦,曾經惹的那麽多人眼紅,而母親又是定川族長唯一的女兒,她出嫁時,定川族長恨不能将整個家都陪給母親,那聲勢,她雖沒有親見,腦補一下畫面,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