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坐下來,擺足威嚴,問,“孽障,我問你,雙玉閣的生意,是不是全由你說了算了?”
打這主意來的?
“祖母,我不想再聽到你嘴裏說出‘孽障’這兩個字,否則,我就叫你‘老不死’,看誰磕碜過誰,”嶽芷凝微笑,不管老夫人一副吃了翔的表情,接着道,“關于你問的問題,是又如何?”
嶽芷婷小聲道,“大姐,她們這是看你賺錢,又眼熱了,你當心點。”
“放心,憑她們,還算計不了我。”嶽芷凝毫不在意,這些人的段位擺在那兒,她動動手指,就把她們全都秒成渣。
“嘀咕什麽!”老夫人不耐煩地道,“孽……給我說清楚,是不是雙玉閣賺的錢,都到了你手裏?”
她到底還是不敢太過分,因她知道,嶽芷凝說的出,做的到,如果真被一口一個“老不死”地叫,她肯定能氣的蹬了腿。
明知道過來就是找氣受,可是不來,她又嫉妒的要死,那麽多錢啊,全給了孽障,憑什麽?
“廢話,當然不是全部,”嶽芷凝嘲諷道,“雙玉閣背後是皇室,祖母,你說這賺的錢,怎麽可能全到我手裏?經過我的手是不假,可相當一部分,都要上交朝廷,你問得着嗎?”
雖說當初支持百裏玉竹開雙玉閣的是楚王,而他早已死了,百裏玉竹兄妹倆也都離不開了方法在,再不可能回來,可雙玉閣卻并沒有成爲無主物,而是由朝廷接收,朱平帝又交給她打理而已。
一方面,朱平帝是爲了方便她爲他煉丹,另一方面,也是想通過這生意,充盈一下國庫。
所以,雙玉閣平常賺的錢,有七成要上交朝廷,她隻拿到三成而已。
當然,這隻是明面上的賬,嶽芷凝辛辛苦苦搜集藥材煉丹,掙來的錢憑什麽要白白把一大半給别人,這不是她的行事風格。
于是乎,她一方面在煉出新的丹藥之後,就給朱平帝進獻上一顆,一方面明裏暗裏兩套煉丹銷售的策略,表面看起來,雙玉閣進賬是三七分,但實際上,朱平帝得到的,連三成都不到。
當然,這些事絕對機密,除了她和嶽芷婷,絕無第三個人知道,就連蕭風白和夜逸雲,也根本不清楚。
不是信不過他們,而是有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至于多賺出來的這些錢,她沒放進嶽府庫房,也沒存錢莊,而是在潇潇院建了座密室,設置了複雜的機關,全都藏了進去,留待緊急時用。
老夫人眼睛頓時亮了,就算隻是三成,那也不少了!“既然有這麽多,你一個人也花不完,這些錢,我就不過問了,不過庫房的鑰匙,你必須交還給我,拿來吧。”
在她看來,有那三成,也足夠嶽芷凝花的了,她雖然眼熱,但想到庫房裏那些錢,也隻能忍痛割愛了。
“原來又是爲了這個,”嶽芷凝一副“你無不無聊”的模樣,“祖母,我說過了,庫房的鑰匙原本就該由我來掌管,這些年何姨娘揮霍了不少,屬于嶽府的錢财也不多了,裏面大多都是我母親的嫁妝,将來也都是我的,你拿庫房鑰匙做什麽?”
何氏登時漲紅了臉,“芷凝,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我何時揮霍過了?我……我是按照規矩,給各院發月例,你這一說,倒好像我貪了什麽便宜一樣。”
“你沒有嗎?”嶽芷凝嘲諷冷笑,“你爲了撐足面子,把自己弄的更像嶽府嫡母,處處攀比炫富,每次參加上流社會的聚會,都要做全新的衣服,打造全新的首飾,哪一次不是花費金錢無數?那些首飾随便一件,都要上百兩,有些甚至幾百兩,連祖母都沒這待遇,你還不是揮霍?”
何氏雖聽不太懂她說的什麽“上流社會”,可也知道自己這些年的所做所爲,這小賤人全都想明白了,更加狼狽,“我沒有……我那也是爲了維護嶽府的面子,若不然我穿戴太寒酸,也是讓人笑話。”
“你若當真是嶽府當家主母,穿戴好一些也就算了,可你是嗎?”嶽芷凝不屑地上下看她一眼,“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
“你……”
“心慈,行了,”老夫人狠瞪她一眼,不耐煩地道,“你這些年也确實不大像樣,芷凝說你幾句,你還不服氣了?”
爲了拿回鑰匙,她也是拼了,連何氏都教訓起來。
嶽芷婷明白老夫人的心思,但覺十分好笑,這些人,都拿大姐當笨蛋呢,活該被收拾。
何氏一聽她這話,就沒打算再讓自己掌管庫房鑰匙,能不急嗎?“母親,我真的沒有,我就是爲了維護咱們府上的臉面,再說,我也沒做多少新衣裳新首飾啊,不信你去看看我那屋裏,有多少好東西了?”
“是沒有多少,”嶽芷凝點頭贊同,不等何氏欣慰地說幾句自謙的話,她接着又捅狠刀子,“那是因爲你很聰明,知道做下那麽多新衣裳新首飾,早晚會被祖母說,而且東西太多了,你屋裏也放不下,又占地方,又容易授人以柄,所以……”
何氏越聽越害怕,“你、你在胡說什麽,我根本就沒有……”
“你每次穿戴完後,再指使身邊的人,偷偷拿出賣掉,換來的錢就存到錢莊,如若不然,你那一萬兩的私房錢,是打哪裏來的,難道都是你明着從庫房裏偷出來的?”嶽芷凝嘲諷冷笑,“我沒有揭破你,你真當我什麽都不知道?”
老夫人這才明白,原來自己被騙了這麽多年,氣的臉色發青,舉起拐杖就打在何氏膝蓋上,“賤貨,你居然一直在騙我,你怎麽不去死!”
“啊!”何氏疼的一下跪倒,眼淚都流了下來,拼命喊冤,“母親,你不要聽信嶽芷凝胡說,我沒有!”
“是啊,祖母,大姐是在誣蔑母親,你不要相信大姐!”嶽芷柔如何不知道這些年母親是如何欺上瞞下的,隻是沒想到還有被揭破的一天,她也慌了,隻能拼命替母親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