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啊,”嶽芷凝聽他呼吸有些凝滞,以爲他準備說了,心中暗喜,“不管有什麽事,咱們一起承擔,你真打算就這樣放棄?”
夜逸雲卻已恢複了平靜,“我還要進宮一趟,你先回去吧。夜沉他們留下來保護你,你别拒絕。”
嶽芷凝氣結。
“唐峻,送客。”夜逸雲轉身進了内室。
冒不起這個險,不能說。
“王妃,請。”唐峻一臉的不情不願,小聲道,“王妃,其實屬下知道,王爺一點也不想跟王妃分開,可是……”
“你來,”嶽芷凝拽着他的衣領,把他拽到外面,尋了個僻靜的角落,問,“你仔細想想,逸雲哥這段時間,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唐峻尴尬地整理了一下衣領,心想王妃真是豪爽,扯衣領是習慣性動作啊,“不對勁的地方?王妃的意思是……”
“從上次我來幫逸雲哥戒毒瘾之後,到那天他要跟我分手之前,這段時間有什麽特别的事情發生,你仔細想想,一點蛛絲馬迹都不要放過!”嶽芷凝緊緊盯着他,像獵人盯緊了獵物一樣。
唐峻在她毒蛇一樣的目光下,冷汗都冒了出來,“那天之後……”
有什麽不對勁?
沒有啊,王爺還跟平常一樣,處理公事,修煉,吃飯,睡覺……
“任何細小的地方都不要放過!”嶽芷凝見他一臉茫然,急的不行,“比如,他見過什麽人,做過什麽這之前之後都沒做過的事,或者收到什麽信……”
“有,”唐峻頓時精神一振,“王爺的确收到過密信,不過在那之前之後也都收到過。”
這個,算不算不尋常的地方?
“信?什麽信?”嶽芷凝眸光炯炯,憑直覺,她能想到這封信肯定至關重要。
“是關于定川郡的,”唐峻知道事情重大,壓低了聲音,“王妃之前不是一直懷疑,定川族的事另有内情嗎,還有關于彼岸花,王爺不想王妃傷神,即讓影衛去查,不時有信息傳回來。”
“我怎麽不知道?”嶽芷凝皺眉,“逸雲哥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件事。”
“這……王爺大概是覺得,還沒有得到有用的信息,所以沒告訴王妃,也不想王妃過早知道,太傷神。不過……”唐峻抓着後腦想了想,不太确定地道,“似乎真的是從上一封密信到來之後,王爺就……”
“那密信寫了什麽?”嶽芷凝又忍不住要抓他衣領了。
“屬下不知道,”唐峻赧然,“不過那密信是以火漆封口,是最爲重要的,除了王爺,誰也不可能看到。”
嶽芷凝心中有了數,看來那密信上絕對有關于她,或者定川族不可告人之事,而且跟夜逸雲還有利害關系,所以他才甯肯跟她分開,也不明說。
他如此做,有兩個可能,第一就是怕連累她,隻有分開,才能保證她的安全,這一點她還是有自信的,否則,他若不再管她的死活,爲何還要把夜沉他們留在她身邊。
第二,就是兩人之間有了障礙,且無法調和,所以沒辦法再在一起——尼瑪她跟王爺,不會是同父異母、同母異父之類的兄妹吧?
不要太驚悚!
“能有辦法拿到那封密信嗎?”嶽芷凝強迫症犯了,非看到那密信不可。
“這不可能,”唐峻斷然搖頭,“最絕密的密信,隻有王爺一個人能看,王爺看過之後,一般都是銷毀,不可能有第二個人看到,屬下也拿不到,王妃别吓唬屬下了。”
嶽芷凝瞥他一眼,“用得着吓成這樣?那些密信,一般都在逸雲哥的書房嗎?”
照唐峻這麽說,逸雲哥肯定是看了那封密信後,才要放棄她的,隻要找到那封信,就能知道原因了。
雖然那信多半已經被逸雲哥給毀了。
唐峻大吃一驚,“王妃,你該不會是要……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啊!王爺書房機關重重,還有影衛把守,連隻蒼蠅都飛進去的!更何況,那密信多半已經被王爺毀了,王妃可千萬不要冒這個險啊!”
“我進逸雲哥的書房,他還會開啓機關?”嶽芷凝哼一聲,“真要那樣,我跟他,就徹底完蛋!我管他是什麽玩意,擦!”
唐峻冷汗如雨,讪笑一聲,哪敢接這話。
敢這樣罵王爺的,也就王妃了。
“不過你說的不錯,逸雲哥肯定把那密信給毀了,問他,他也不會說,這樣的話……”嶽芷凝思量一會,道,“有沒有辦法聯絡到寫那封密信給逸雲哥的影衛?”
唐峻更加驚悚,“王妃是要……”
“能不能聯絡到?”
“能是能,但是,同樣的密信,影衛不會再寫第二次,也不可能把密信傳給王爺之外的人。”唐峻越來越沒法淡定了,王妃也太……膽大包天了,居然截獲王爺的密信,換成别人,早死了八十回了!
“誰要他寫密信了,我隻是要知道他在哪兒,我自己去查還不行嗎?”嶽芷凝狠瞪他一眼,“你就知道向着逸雲哥!那暗衛現在在哪兒?定川郡?”
“差……差不多吧,就在那一帶,但也沒有具體地點。”唐峻這也是實話實說。
嶽芷凝思慮一會,回頭就走,“知道了,别對逸雲哥說起剛才的事。”
“是,王妃。”唐峻心道我找死嗎,敢跟王爺說這些。
從蒼王府出來,嶽芷凝心情就莫名沉重,逸雲哥既然是讓人去查定川郡的事,才對她态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那問題肯定是出在這上面。
到底是定川郡的事,還是彼岸花的事?
或者與這兩者都有關系,想辦法查一查内情,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不過她還要去“絕地冰川”,給逸雲哥解寒毒也是刻不容緩,這……
算了,她去她的,查定川郡的事,就交給二妹去辦,省得二妹非要跟她去“絕地冰川”,她還多操一份心。
主意打定,她去了那家打鐵鋪子,店家将改造後的冰刀拿出來,态度十分殷勤。
她看了看,雖然不是特别滿意,不過能湊合用了,即付了錢,将冰刀拿回了嶽府。
稍做歇息,她即讓司琴把早就做好的鞋拿來,将冰刀安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