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毒不是二哥所下,是兒臣自己下的。”夜北辰将事情說了,哈哈大笑,“兒臣原本是想着,借此機會,徹底讓二哥失去父皇的信任和憐惜,卻不想父皇竟親手殺了二哥,真是太痛快了!”
誠如嶽芷凝所說,他若不是知道這毒不會要了他的命,又怎可能把酒喝下去。
而且,他是替父皇受這苦,父皇自然會更加疼他,一舉兩得。
“居然是這樣!”淑妃好氣又好笑,“那酒……”
“那酒當然沒問題了,”夜北辰挑眉,“母妃忘了嗎,咱們喝的酒,都是一樣的,若酒裏真的有毒,爲何隻有兒臣中了毒,不過是兒臣提前服了毒,算好時辰發作罷了。”
淑妃終于明白過來,捶了他一下,嗔怪道,“你這孩子!你有如此計劃,就不能提前跟本宮說一聲,你要吓死本宮嗎?”
黎妃母子死了正好,她不會覺得可惜,可她當時真以爲兒子要死了,吓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兒臣就是故意不告訴母妃的,”夜北辰振振有辭地道,“母妃若是提前知道了,到時候演不像怎麽辦,隻有讓母妃以爲兒臣真的要死了,母妃的傷心才不是假裝的。”
“你這孩子,就這麽不信任母妃!”淑妃笑罵,“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沒人懷疑,還除掉了黎妃母子,接下來就是太子……”
“小點聲!”夜北辰使個眼色給她,“除掉太子哥可之事,不能急,太子哥哥不比二哥,他很得民心,更得朝臣擁戴,要除他,得從長計議。”
淑妃不以爲意,“那又怎樣,他爲了葉绮菱,不肯娶北溟國公主,皇上對他,也并不滿意,隻要我們從這上面做文章……”
“太子哥哥分得出輕重,”夜北辰搖了搖頭,“要不然,他也不會同意去北溟國了,總之此事不能急,看看再說。”
“好,你先養好身體,到底是中了毒,别留下病根才好。”淑妃不無擔心地道。
“不會,就算沒有嶽芷凝的藥,兒臣自己也有解藥,到時候兒臣身邊的人會給兒臣服下,不會有事的。”夜北辰胸有成竹地道。
一說到嶽芷凝的藥,淑妃就氣不打一處來,“小賤人真是嚣張!明明有丹藥,卻不肯拿出來救你,就想着自己貪了!”
“母妃倒不必氣,兒臣覺得,嶽芷凝手裏應該沒有太多丹藥,”夜北辰猜測道,“就算她有奇遇,可這丹藥不是尋常物,如果多了,就不稀罕了。”
“總歸是不想便宜了她!”淑妃不解恨地道。
“别管她了,兒臣已經打探到,列千痕來了京城。”夜北辰眸光炯炯地道,“如果能找到他,丹藥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呢。”
他倒真有幾分本事,居然能打探到這個。
想來是有人認得列千痕,而他又經常出府去買藥材之類,早晚會讓人認出來。
“真的?”淑妃大爲意外,“他居然還會來京城!當年因爲郦妃的事,他跟皇室老死不相往來,本宮還以爲他永遠不可能到京城來呢。”
“郦妃?母妃是說十七皇叔的母妃嗎,她跟列千痕是什麽關系?”夜北辰不解地道。
也難怪他不知,當年的事極爲隐秘,衆人皆知,郦妃是生孩子後暴斃,并不知真情。
淑妃也隻以爲,列千痕是對郦妃有情,郦妃卻死在宮裏,他當然會恨宮裏的人。
“還能是什麽,偷情不成呗。”淑妃不明内情,胡亂猜測,表情很不屑。
夜北辰皺眉,“是這樣,那……母妃怎麽不早說?”
十七皇叔肯定知道列千痕在哪裏了?
該死,他之前不知道十七皇叔跟列千痕之間的關系,否則,也不用等到現在了。
“說什麽,太後不允提起此事,你也别在外面亂說。”淑妃趕緊道,“到底不是光彩的事,太後的意思,想來也是怕此事傳事,會影響韓王聲譽吧。”
夜北辰不置可否,“兒臣明白,母妃放心。”
一日之間,祁王被下毒,險些喪命,黎妃、楚王被殺,血染皇宮之事,傳遍皇宮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百姓們都在感慨,楚王謀朝篡位,到底不是正統,這皇位沒坐上幾天,就丢了性命,真是太不值了。
至于祁王,是替皇上擋了酒,才差點喪命,才是對皇上最盡忠盡孝的皇子,一時間被傳爲美談,聲望大增,都蓋過了太子的風頭。
夜逸雲等人對此,卻并無太大反應,夜北辰是什麽樣的人,旁人不知,他還不知嗎?
且看他到底要玩出什麽把戲再說。
這天,嶽芷凝帶着配好的藥,去了蒼王府。
“逸雲哥,你按時服藥,‘五石散’的藥性會全面浮現出來,到時隻要挺過去,就沒事了。”嶽芷凝告訴了夜逸雲藥的用法,話說的雖然輕松,可那過程,絕對不好受。
夜逸雲卻很平靜,“我知道,沒事,别皺着眉頭,我挺的住。”
“嗯,我會陪着你。”
唐峻進來禀報,說是韓王到了。
“逸塵哥來了?稀客啊!”嶽芷凝十分高興,有日子沒見着他了,他也不大出宮走動。
夜逸雲失笑,“你怎麽知道十七皇兄是稀客?他經常過府來找我喝酒。”
“我沒見着呗,快讓他進來!”
“是。”唐峻轉身下去。
不大會兒,夜逸塵進來,看到嶽芷凝,也并不意外,彼此打過招呼,他坐下道,“昨日夜北辰來找我了。”
“準沒好事。”嶽芷凝哼一聲,“想拉攏你一起對付太子?”
“那倒沒有,”夜逸塵頗爲意外地看她一眼,大概沒想到她會往這處想,“他來找我,話裏透出要找叔叔的意思。”
“師父?”嶽芷凝臉色一變,“他知道師父在嶽府?”
“應該還不知道,”夜逸塵搖頭,“應該是他得到消息,知道叔叔來了京城,又知道他跟我母妃之間的關系,所以才有此想法。”
嶽芷凝忿忿道,“他是想利用師父,幫他煉丹呢,憑他,也敢打這主意,找死呢?”
師父根本就瞧不上皇室中人,連逸雲哥的面子都不給,更不用說祁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