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嚴公子也不禁露出喜色,“蒼王進階了?”
這次加在丹藥裏的“五石散”,藥量更重,服後會讓人亢奮,非常容易進階,然而很快,身體就會無法承受而死的奇慘。
蒼王既然進階了,就說明他服了丹藥,他死期不遠了!
不容易啊,從一開始,一點點把“五石散”加在丹藥裏,好讓他察覺不到,當藥累積到一定量的時候,才将之引發,他就會死的神不知、鬼不覺了。
“一定是!”百裏玉竹肯定地道。
嚴公子思慮一會,“也罷,此事我會讓人留意,你先不要有任何動作,先靜觀其變。”
“好。”
——
這天黃昏時分,蒼王府陡然傳出噩耗:蒼王因修煉過度,走火入魔,全身筋脈盡斷而亡。
此消息一出,朝野震驚,百姓哀聲一片,自不必說,在皇室中,也掀起一片驚濤駭浪。
當然,對此表示懷疑者,也不在少數,畢竟他們都知道,蒼王行事一向謹慎小心,這麽多年修煉,都不曾有過差錯,怎麽會突然走火入魔?
一時之間,衆說紛纭,當然絕沒有人會想到百裏玉竹身上去,因他煉的丹藥,向來是供不應求的,如果有問題,誰還會買?
不管怎樣,蒼王英年早逝這件事,還是在西池國京城引起軒然大波,朱平帝不敢相信之餘,派了親信去蒼王府上打探消息,才知道蒼王已經入殓,府上的人爲他守靈七日後,就要下葬了。
蒼王沒有娶妃,更沒有子嗣,先皇與姚妃都已過世,居然連個正經八百爲他守靈的人都沒有,也真是讓人扼腕。
太後驟聞此事,無法接受,昏死過去,醒來後就病倒在床,起不了身。
皇子朝臣們得知此事,反應各異,都不約而同地前往蒼王府,爲他上一炷香,送他最後一程。
“王爺,此事恐怕有詐,”卓安瀾仍是易容成侍衛,跟在夜北辰身邊,“蒼王何許人,怎麽可能因走火敉魔而死,王爺萬不可輕信。”
旁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蒼王的修爲嗎,所以此事必然不尋常,也就祁王這蠢貨相信了,急不可耐要來欣賞欣賞蒼王死去的樣子。
夜北辰不耐煩地道,“你已經說了好幾遍了,本王又豈是魯莽之輩,早知道此事或許另有内情,所以才要親自前往,看個究竟。話說回來,十九皇叔若真的死了,你的仇也就等于報了,你什麽時候把嶽芷凝給本王弄來?”
真沒想到十九皇叔竟死的這麽容易,省了他一番手腳了。
“屬下會找機會,不過王爺不可大意,蒼王……”
“好了,本王知道了,先進去再說。”一看到了蒼王府門口,夜北辰打斷卓安瀾的話,急急往裏進。
卓安瀾鄙夷地冷笑一聲,跟了進去。
倒要看看,蒼王到底在玩什麽鬼把戲。
剛進蒼王府大門,夜北辰就與夜北甯遇上了,即笑着道,“二皇兄,你也來了?”
夜北甯臉色蒼白,眼神悲戚,眼睛也有些腫,應該是哭過了,“三弟,十九皇叔他……”
“我知道了,所以過來看看,真是沒想到……”夜北辰看他這樣,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不對,趕緊收了笑臉,擺出悲傷的樣子,“十九皇叔也太心急了,何必急着進階,結果就……唉!”
“我覺得不是這樣,”夜北甯咬牙,忍着悲痛道,“十九皇叔修煉這麽多年,幾曾出過岔子,肯定是有人害了他!”
“哦?”夜北辰是真的吃了一驚,“有這事?二皇兄如何知道?”
轉念一想,還真有可能,十九皇叔樹敵衆多,連父皇都容不下他,或許真是有人在他飲食中動了手腳,害死了他呢?
不過不管怎樣,人死了就好,哈哈!
“我不知道,我隻是這樣猜,十九皇叔……”夜北辰才要說什麽,一擡頭看到夜逸塵進來,忙行了禮,“十七皇叔。”
夜逸塵臉色平靜的近乎冷漠,眼神更是深沉幽冷,“你方才說,十九弟是讓人給害的?”
夜北甯盡管修爲很高,夜逸塵又不是個修煉的,可他還是感到了巨大的壓力,冷汗都要流下來,“我……也不清楚,隻是這樣猜。”
“沒證據就别亂說,否則必生大亂。”說完這話,夜逸塵也不待他回答,就急匆匆進去了。
夜北甯苦笑,“十七皇叔這性子,跟十九皇叔倒真是像。”
“算了,先進去看看吧,”夜北辰也等不及了,“十七皇叔說的有道理,沒有證據之前,還是不要亂說了。”
夜北甯沒言語,跟在他身後進去。
整個蒼王府都被悲傷的氣氛所籠罩,到處懸挂着白幡白燈籠,大白天的,都給人鬼氣森森的感覺。
靈堂上放着一口很大的檀木棺材,檀香蠟燭燒燒時發出的特有味道彌漫開來,給人一種絕望的感覺。
唐峻跪在靈堂前,一邊燒紙,一邊哭的稀裏嘩啦,旁人看一看他那樣,就能哭出來。
衆朝臣前來吊唁,對棺材中的夜逸雲都不敢多看一眼,上炷香後,就趕緊退出去。
有些人即使死了,那種震懾力還是在的,夜逸雲無疑就是其中最可怕的一個。
夜逸塵進來後,先是上了炷香,再到棺材旁,靜靜看進去。
夜逸雲一身白衣,纖塵不染,頭發烏黑,梳的整整齊齊,臉色青中帶着暗紅,傷痕累累的,似乎是抓傷,額頭上還有個傷口,雖然已經不再流血,但能看出來,是硬生生撞出來的,他臉容更是帶着明顯的痛苦,脖子上、手背上都有些傷痕,好幾個指甲都是斷裂的,足見死前經曆過怎樣的掙紮,有多痛苦。
看着看着,夜逸塵眼前模糊起來,竟無法控制,想要把十九弟給揪起來,問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就這樣走了是什麽意思!
夜北甯兄弟倆也都上了香,恭恭敬敬地叩了頭,十分虔誠。
起身後,夜北甯并沒有過去看,似乎十分悲傷,一直垂着頭,夜北辰卻走了過去,“十七皇叔别太難過了,十九皇叔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