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逸雲揮手讓他退下,道,“芷凝,我去見皇兄,一會來找你。”
有了剛才的事,隻要是不想死的,都不敢再來招惹芷凝,沒什麽不放心。
“你去吧,正事要緊。”嶽芷凝點頭。
夜逸雲即去見朱平帝,夜逸塵也不好單獨跟她們姐妹倆在一起,正好有臣下過來給他行禮,姐妹倆即往另一邊走開。
“大姐,何姨娘這下可要把私吞的錢給吐幹淨了。”嶽芷婷幸災樂禍地道。
别以爲她不知道,這些年何氏雖然掌着嶽府大權,卻仍心有戚戚,知道這種日子或許不能長久,比如若是父親回來,就有可能不再讓她繼續掌權,故她一方面肆意揮霍,另一方面造假賬,把一大部分錢,都私扣了下來。
雖說具體有多少,她并不清楚,但粗略估計的話,少說也得有上萬兩銀子。
“就是要她吐幹淨,”嶽芷凝毫不同情地道,“那些錢本來就是嶽家的,憑什麽讓她給吞了?”
“就是,她娘家不可能給她出錢,這筆錢她非自己出不可,想想就痛快!”嶽芷婷直拍手。
以往何姨娘苛待原主,每月就給十兩銀子,多出的那些,也是何姨娘給貪下了。
如今好了,何姨娘不但失了大權,還吐幹淨私房錢,以後在嶽府,她就得看大姐臉色過活,也讓她嘗一嘗,仰人鼻息,要一口吃一口的滋味。
“嶽芷婷,你還說!”身後忽然傳來怒喝,是嶽芷柔急急跑了過來,“你可得意了是不是?我跟母親倒了黴,可如了你的意了?”
嶽芷婷點頭,“是啊。”
嶽芷柔,“……”
何氏一陣風似地沖過來,擡手就要打,“小賤人,你還說!”
結果還沒到跟前,就被嶽芷婷一掌給打了出去,“何姨娘,你還撒野?四十刑杖還嫌少是吧?”
“母親!”嶽芷柔撲過去把她娘給扶起來,怒道,“嶽芷婷,你敢對母親動手,你找死嗎?”
“是誰找死?”嶽芷婷冷笑,不屑地道,“就憑你們,還想算計大姐?今兒要不是太後公正處理此事,我和大姐都不會放過你們,你還敢在這兒大呼小叫?”
“你……”嶽芷柔氣的眼前發黑,“你長本事了哈,一個庶出的女兒,也敢對我指手畫腳。”
嶽芷婷拍拍手,“彼此。”
“閉嘴,誰跟你彼此!”嶽芷柔最聽不得的就是這句話,感覺自己一下子就很不堪,要跟這兩個她一向最看不上的姐姐相提并論。
“行了,三妹,你還做什麽垂死掙紮呢,”嶽芷凝撩一下頭發,漫不經心地道,“不管是你們,還是明生公主和彭家,在我眼裏,都連隻螞蚱都算不上,瞎蹦跶什麽?方才姑祖母說的很清楚,郡主呢,你就别想了,何姨娘也别想封什麽诰命夫人,她腦袋不夠尖,戴不進那頂鳳冠的。”
“你——”
“哈哈哈!”有人大笑着,拍掌過來,“好一句腦袋不夠尖,哈哈哈,嶽大小姐當真是個妙人兒,今日本侯算是開了眼界了!”
嶽芷凝面無表情地回過頭去,心中卻是暗暗吃驚,方才何姨娘母女倆過來,她老遠就聽到腳步聲,可這人直到方才出聲,她才知道他的存在,妥妥的是個高手!
他二十三、四歲年紀,身材颀長,一身赭色長袍,腰系鑲了寶石的緞帶,奢華大氣卻不庸俗,身份自是不低。
一張臉娃娃臉,五官清秀讨喜,笑起來微微眯着眼睛,牲畜無害。
嶽芷柔丢了臉面,怒道,“哪裏來的登徒子,笑什麽笑!再笑,打掉你的牙!”
旁邊那侍衛沉聲道,“大膽,敢對侯爺無禮!”
嶽芷柔一驚,“侯爺?這位是……”
嶽芷婷翻個白眼,剛才這男人自己都說“本侯”了,三妹的耳朵長在頭頂了嗎,這都沒聽到。
那侍衛道,“這位是景昭侯,還不行禮?”
嶽芷凝登時了然。
原主雖然不大出門,對景昭侯梅錦淵之名,卻并不陌生。
此人身份成謎,世人隻知道他年紀輕輕,就被封爲侯,且沒聽說他修爲有多高,可剛剛他的出場亮相,卻着實讓嶽芷凝吃驚。
聽說此人性格溫和,對誰都沒有惡意,在朝中人緣極好,他并不支持哪位皇子,卻沒有得罪任何一方,也真是他的本事。
原主跟梅錦淵并沒有交集,也沒有見過面,難怪嶽芷凝如今認不出。
“見過侯爺。”嶽芷凝姐妹倆都行了禮。
梅錦淵揮手,“好說好說,如果本侯沒猜錯,你就是近來名動京城的嶽芷凝嶽大小姐吧?”
“我是。”嶽芷凝挑眉,自己最近很出名嗎?
嶽芷婷在旁偷笑,大姐這是走紅了的節奏嗎?
“我就知道是你!”梅錦淵興緻盎然地道,“嶽大小姐真乃妙人也,本侯對你很感興趣……不不,本侯的意思是……你還沒有成親吧,本侯也沒有娶妻,你看你嫁給本侯怎麽樣?”
嶽芷凝等人,“……”
“我是否有些冒昧了?”梅錦淵“唰”打開折扇,搖的很快,看起來很緊張。
“不不不,不是有些冒昧,”嶽芷凝先回過神,表情有點陰森,“是太冒昧好嗎親?你怎麽以爲,我看見個男人就嫁?”
梅錦淵愣了一下,哈哈大笑,“有趣,有趣……”
“芷婷,走吧。”嶽芷凝拽着二妹就走。
這姓梅的腦子一定有問題,兩人才第一次見面而已,居然就讓她嫁,他是不是缺女人?
蕭風白那騷包也是莫名其妙要她嫁,可好歹兩人是見過幾面之後,他才提出的,今兒這個,比騷包還離譜。
嶽芷婷笑的走不了路,“大姐,你、你人氣好高啊哈哈哈……”
大姐恢複容貌後,人氣是水漲船高,大概京城所有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都看中大姐了,這就是傳說中的“瘦田沒人耕,耕開人人争”。
“還笑!”嶽芷凝擰她胳膊,“有這麽好笑嗎?”
梅錦淵望着她的背影,無奈搖頭,“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唉……”
邊說邊搖着折扇,慢慢去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