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真是憋屈,本來計劃的好好的,結果小賤人被火燒一場,卻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而她不但燒光了衣裳,出盡洋相,身上還多了那麽多傷,頭發燒掉一塊,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爲何所有的好事都是小賤人的,她就這麽倒黴?
“公主,彭夫人,你們——”何氏震驚莫名,這計謀本來就是她和明生公主、隋氏一道商議出來,如今出了纰漏,她們兩個居然想把責任推到她一人身上!
虧她剛剛還在猶豫,要怎麽才能不牽出她們兩個來,如今一看,是她太大義了!
“何姨娘,你還有什麽可說的?”明生公主警告似地瞪她一眼,意即要她自己擔下今日這件事來,“這是你們自己家裏的事,卻鬧到皇宮裏來,還連累了知儀被燒傷,成何體統?知儀這傷能好便罷,如若不然……”
“何姨娘,你看到沒有,你找了個什麽盟友,”嶽芷凝嘲諷地道,“沒出事的時候,個個挺你,如今出了事,都先把自己擇幹淨,你今天隻有兩個選擇,要麽自己擔下來,要麽把事實說出來,要怎麽做,你自己想吧。”
何氏狠狠瞪着她,憤怒到無以複加。
因她無論做何種選擇,都是在太後面前承認,的确是她算計要害嶽芷凝,以後她還有臉面進宮嗎?
她一把年紀了,無論怎樣都無所謂,可女兒還沒有嫁人,兒子還要繼承老爺的爵位,若因她而名聲掃地,一雙兒女的前程,不就毀在她手裏了嗎?
明生公主急了,尖聲道,“嶽芷凝,你這話什麽意思?這明明就是你們的家事,你們要吵,回嶽府去吵,還要鬧到什麽時候?”
太後青着臉色,道,“好了,都不要再吵了!今日之事,委實不該,芷凝無辜被燒傷,行兇者也是膽大妄爲,不把哀家放在眼裏。逸雲,那放火之人何在?”
夜逸雲道,“回母後,兒臣已将他送交刑部發落。”
“如此就對了,”太後滿意地道,“害人者,必得嚴懲。何姨娘,你身爲芷凝的庶母,不好生維護她、照顧她,居然還收買下人謀害她,該當何罪?”
嶽芷凝頗有些不滿地看了太後一眼,姑祖母也是打算将所有罪名都歸在何姨娘頭上啊。
雖說這樣有失偏頗,可仔細一想,也隻能如此了。
别忘了,明生公主是她親生女兒,燕知儀是她外孫女,她一直都很疼愛的,如今她倒是也知道,這母女倆都不是心地良善的,可那又能怎樣,難道還要把這母女倆也送交刑部發落不成?
姑祖母的用意,看來是想讓何姨娘自己承擔罪責,再私底下狠狠教訓一下明生公主母女倆,這件事情就算是過去了。
“太後,臣婦冤枉啊,”何氏知道自己要倒大黴了,哪肯一個人擔責,“此事不是民婦一人所爲,是公主與彭夫人要如此,臣婦也反對不得啊!”
“何姨娘,你還說!”明生公主大急,上前就要動手。
嶽芷凝身形一動,将她攔住,似笑非笑道,“公主何必惱羞成怒,事實本就如此,再說,你們找人合作的時候,就該打聽清楚,何姨娘是什麽樣的人。”
明生公主被她繞進去了,本能問,“她是什麽樣的人?”
“當然是甯死不吃虧的人了,”嶽芷凝瞟一眼何氏,毫不客氣地道,“她的自私自利,别人不清楚,我還不清楚嗎?你們找她合作,就要做好跟她共擔風險的準備,現在事情敗露了,想讓她一個人擔責任,沒門兒!”
“你……你胡說,本宮才沒有找她合作!”明生公主漲紅了臉,“你說的這些,本宮都聽不懂!”
事實上,還真是這樣,何姨娘要不是自私自利,也不可能連自己名義上的女兒都要害,要讓她獨自擔責,的确不容易。
“你聽不懂沒關系,讓何姨娘說就行了,”嶽芷凝聳了聳肩膀,“因爲她很清楚,如果她一個人承認了,這罪名可就大了,不但她從此在上流社會無法立足,更要緊的是會連累她一雙兒女沒了前程,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如果是公主和彭夫人,會一個人承擔下所有罪責嗎?”
包括太後在内,所有人都啞口無言,她們是不明白,什麽叫“上流社會”,可嶽芷凝這些話,實在叫人無法反駁,雖然不中聽,卻是闆上釘釘的事實。
尤其,她竟将何氏的心思說的這樣通透,是有多了解她?
“你……”何氏嘴唇動了動,也不知道有沒有發出聲音,反正她是後悔加惱恨,腸子都打了轉了。
太後撫了撫額,“芷凝,你也不必說這些,一人做事一人當,不管何姨娘做了什麽,明博那孩子,哀家還是很喜歡的。”
嶽明博雖是何氏所出,但因爲常年跟在嶽正恺身邊,并沒有沾染上何氏的小家子氣,非常大氣正直,是個不錯的孩子。
盡管是庶出,卻是嶽府唯一的男丁,也是她的侄子,她能不喜愛嗎?
何氏頓時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趕緊道,“謝太後憐惜!明博一向視太後如天人一般,還請太後多多照顧他……和芷柔啊!”
嶽芷凝都替她沒臉。
既然知道這樣,爲什麽還要一個勁兒地折騰呢,要知道這面子是别人給的,臉卻是自己丢的,誰救場也沒用。
太後果然露出一絲猶豫來。
她到底是個心軟的,即不想委屈了嶽芷凝,也不想害了嶽明博,不知如何是好。
明生公主可不幹了,“母後,你可不能袒護何姨娘,她謀害自己的女兒,這可是大罪,不管看誰面子,都不能饒了她!”
“正是如此,太後,這……”隋氏趕緊附和,被彭思瑩狠狠扯了一下袖子,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何氏徹底被惹毛了,叫道,“公主,彭夫人,你們怎麽能如此?當初我們在一起叙談時,是你們一個說嶽芷凝搶走了蒼王,一個說嶽芷凝打傷彭思瑩,害的她到現在都不能嫁進祁王府,你們恨不能扒她的皮,喝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