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你不會在乎這些,有的時候,用什麽手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用了卑劣手段,你也沒赢,以後,好自爲之吧。”嶽芷凝這才施施然起了身,“逸雲哥,芷婷,我們走吧。”
“安世堂”那邊,還要去簽契約,一手交錢,一手交房契呢,在這邊已經耽擱太久了。
“好。”夜逸雲點頭,來到門口,沉聲道,“都聽清楚了,嶽芷凝并未偷百裏玉竹的丹方,一切都是百裏玉竹的計謀,不足爲信,‘安世堂’日後就歸到嶽芷凝名下,各位看病抓藥,皆依她的規矩,各位隻管放心,她不會讓你們爲難就是。”
百姓們頓時大喜,有蒼王這話,他們還怕什麽,紛紛跪了下去,“謝蒼王殿下,謝嶽大小姐。”
嶽芷凝趕緊道,“兄弟姐妹們快起來吧,我怎擔得起你們如此大禮。王爺方才說的沒錯,我接手‘安世堂’,一來方便煉丹,二來也想爲兄弟姐妹們略盡綿薄之力,日後有什麽需要,隻管到‘安世堂’來,我會盡自己所能,爲你們免除病痛!”
“多謝嶽大小姐!”
雖說百姓們對嶽芷凝的醫術還有所懷疑,不過她能有這态度,至少不會像“仁濟堂”那樣,店大欺客,隻讨好達官顯貴,他們也就放心了。
在百姓們的簇擁下,嶽芷凝等三人一道離去,百裏玉竹兄妹倆,就像可憐的小醜,沒人多看一眼。
直到百姓們都走光了,百裏玉蘭才氣急敗壞地道,“哥,你怎麽回事,怎麽就這麽輸給了嶽芷凝,咱們雙玉閣的名聲,這下全完了!”
“閉嘴吧你,還不都是因爲你!”她氣,百裏玉竹還氣呢,“這馊主意還不是你想出來的?要不是你說用這法子能壞嶽芷凝的名聲,即使她煉出丹藥,也沒人會買,我會用這法子?”
“我……”百裏玉蘭漲紅了臉,“我也沒想到嶽芷凝會那麽多靈級丹方啊,哥,難道她真得到神農老人的煉丹方了?”
“還用說!”百裏玉竹咬牙切齒地道,“否則她怎麽可能知道這麽多!那可是不出世的寶貝,怎麽就讓她給得了,可惡!”
一邊說着話,他眼裏閃着兇狠貪婪的光,擺明是想把《千丹方》據爲己有。
“這怎麽行呢,哥,不能讓她這麽得意!”百裏玉蘭眼珠轉了一會,有了主意,“哥,想辦法把弄到手?”
“怎麽弄?”百裏玉竹又瞪她一眼,“嶽芷凝現在的修爲比我都高,皇上又向着她,更何況,還有蒼王護着她,你告訴我怎麽弄?”
說到此,他猛地想起夜逸雲要他煉的“天命玄元丹”,看來,是時候送蒼王上路了,隻有除掉他,嶽芷凝才沒了倚仗,對付她才更容易。
雖說嚴公子囑咐他,丹藥煉好後,要等個合适的機會,再給蒼王送去,可看這情形,他等不得了,必須在嶽芷凝沒有煉出丹藥之前,就把她除掉!
所以,蒼王,對不起了,你的死期,到了……
——
“兒臣參見母後,母後可好些了?”太子跪倒行禮。
“好的很,還沒有被你氣死。”柳皇後重重哼一聲,也不讓他起身,才要再罵,一口氣哽在喉嚨口,又咳嗽起來。
這些日子爲了太子的親事,她不知生了多少氣,費了多少唇舌,可太子就是不肯點頭,她氣的病倒,躺了好些天,今兒總算是好些了,才到禦花園來走走,散散心。
“兒臣不孝。”太子垂首,雖滿是歉疚,但依然沒有松口的打算。
“華兒,你怎的就這樣倔!”柳皇後再氣,也得耐着性子哄她,“與北溟國聯姻,不是你個人的事,關系到西池國百姓的安危,你不能這樣自私,隻顧自己!”
太子咬了咬嘴唇,“兒臣就是不想做個自私自利之人,才不想負了绮菱。”
“本宮知道,葉绮菱是爲了救你才不能修煉,可那是她自己願意的,誰也沒有逼她,你不能因爲這樣,就置西池國百姓于不顧!”柳皇後生氣地想動手。
太子卻猛地擡頭,“母後!”
“你喜歡葉绮菱,本宮知道,”柳皇後也知道自己這話有點過分了,忙道,“本宮也沒有不準你娶她,你就立她爲側妃,隻要你喜歡,可以每個月去她房裏歇上一天,北溟公主也不會小氣到如此地步,你爲何定要娶葉绮菱爲正妃?”
“绮菱爲兒臣做了這麽多,兒臣怎能委屈她爲側妃。”太子冷聲道。
“你……”柳皇後氣的要吐血,“她哪裏委屈了?做側妃也是多少人求之不得之事!華兒,你是太子,就要處處以江山社稷爲重,兒女私情要先放在一邊,你到底明不明白?”
“兒臣明白了。”太子點頭。
柳皇後一愣,接受不能,“你、你真的明白了?”
之前不是怎麽都說不通的嗎,怎麽一下就明白了?
“是,兒臣明白了,兒臣做了太子,就要冷酷無情,處處以利益爲重,不能有自己的意願,不能有自己的喜好,爲了江山社稷,要不惜犧牲一切,連心愛的女人都不可以留在身邊,”太子擡頭,在柳皇後震驚難堪的目光中,緩緩問道,“既然如此,母後告訴兒臣,兒臣做這個太子,還有什麽意思?”
柳皇後的回答,是狠狠給了他一記耳光,“夜北華,你太讓本宮失望了!”
若不是真的生了氣,柳皇後也不會連名帶姓地叱責太子,且剛剛這一耳光,她打的極重,太子側摔在地,半邊臉痛到沒了知覺,一時竟起不了身。
太子是她所生的長子,從小被寄予厚望,不管皇上如何寵幸其他妃子,她都想盡辦法,保住兒子的儲君之位,她做的這樣辛苦,可兒子一句輕飄飄的“沒意思”,就使得她這麽多年的努力成了天大的笑話,她怎能不怒?
太子微微顫抖起來,仿佛痛極,也仿佛絕望,沒有應聲。
做太子,真的不似外人看的那樣風光和高高在上,連最簡單的願望都不能實現,他真的覺得,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