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嶽芷凝提到嗓子眼的心,狠狠落了回去,剛剛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要窒息了,“那真是太好了,哈哈……”
嶽芷婷笑的直晃蕩,大姐還不讓自己叫蒼王“姐夫”呢,明明就非君不嫁!
“一點都不好,”夜逸雲哼一聲,“太子有喜歡的人,不願與北溟國聯姻。”
“啊?有這事?”嶽芷凝有點不好意思,“我剛剛沒其他意思,就是覺得……其實皇上也沒真想讓太子娶北溟國的公主吧,隻是演一場戲而已,太子何必太認真。”
原主以前跟着祁王時,見過太子幾面,印象不是太深刻,隻知道太子夜北華年已二十四,乃柳皇後所出,還沒有立正妃,境師天階的修爲,沒有不良嗜好,朝廷内外對他的品行,也都很贊歎。
不過,她可從沒聽說,太子有喜歡的人,既然這樣,幹嘛不立爲正妃?
“皇兄有皇兄的計劃,可不管怎樣,北溟國的公主,肯定是要娶過來的,隻要皇兄答應聯姻,北溟國的公主就是太子妃,太子當然不願。”夜逸雲解釋道。
嶽芷凝忍不住道,“那太子喜歡的人,爲何不立爲太子妃?太子喜歡的人是誰?”
莫不是身份低微,或者有其他隐情,擔不起太子妃的頭銜?
夜逸雲沉默一會,才道,“丞相葉承澤之女,葉绮菱,沒有修爲。”
“是她!”嶽芷凝恍然,“不錯,我知道她,天生不能修煉,難怪了。”
柳皇後是高手,太子修爲也不錯,柳皇後和皇上肯定都不願意太子娶個沒有修爲的太子妃,堕了臉面。
太子喜歡誰不好,怎麽就喜歡了個沒有修爲的女子呢?
“不,”夜逸雲卻搖頭,“葉绮菱并非天生不能修煉,而是有一次,爲了救被毒所傷的太子,耗盡境力,丹田受損,才不能修煉。”
“是這樣?”嶽芷凝大感意外,“這麽說,太子殿下還是重情重意之人?”
夜逸雲瞟她一眼。
“咳……”嶽芷凝略尴尬,因爲夜北辰對原主太惡劣,她想當然地把朱平帝的幾個兒子都當成了無情無意、卑鄙下作之人了,驟然出了太子這麽一個“奇葩”,自然覺得新鮮,“我的意思是說,葉姑娘不能再繼續修煉嗎?”
或許,看在葉绮菱跟原主同病相憐的份上,她幫人一把,成全一對有情人?
“沒有人能治好葉绮菱,葉家也曾找過‘鬼域神醫’,不過她不止丹田受損,還因中毒太深,傷了筋脈,除非有‘天機涅槃丹’之類的仙級丹藥,否則無用。”夜逸雲解釋道。
嶽芷婷忽地插嘴,“大姐,你那些丹藥裏,有‘天機涅槃丹’嗎?”
她也是覺得,有情有意的男人不好找,能幫就幫。
在她們姐妹眼裏,丹藥再珍貴,也不及人心難得,所謂“易尋無價寶,難得有情郎”,丹藥沒了可以再煉,人心若是沒了,就算有神級丹藥,那也沒用。
夜逸雲又瞟她一眼,這姐妹倆還真是一樣的心性,同情之心泛濫,完全不考慮後果。
葉绮菱是葉家的女兒,葉家自然是太子黨,他跟太子之間雖然目前爲止,并無過節,可因他登位呼聲很高,太子做爲國之儲君,對一切威脅到其繼承皇位之人,都會存三分防備之心。
最近他跟嶽芷凝走的近,朝廷内外都看得到,且頗多議論,他是不在乎,然嶽芷凝如果真拿丹藥給葉绮菱,這其中的牽連,可就不是三言兩語能說的清的。
試想,一個之前被廢了丹田、毀了容貌的女人,忽然之間全都恢複,已經足夠駭人聽聞,引的各方猜忌,若她再随随便便一出手,就能拿出“天機涅槃丹”,會有什麽樣的後果,他都無從去想。
他正想着要如何勸嶽芷凝别急着獻寶,就聽她無奈地道,“有沒有的,我也不知道啊,現在是無字丹方,沒有上面的記載做對比,我哪知道那些丹藥誰是誰。”
嶽芷婷恍然,“這倒是,那你别多想了,順其自然吧。”
“不然咧?”
夜逸雲登時放了心,淡然喝茶。
嶽芷凝又轉過來,“那這件事情如何決定的?柳皇後的意思呢?”
太子是柳皇後的親生兒子,她自然處處爲他打算,應該會因爲心疼,而向着太子的吧?
“柳皇後病了,因爲太子的事。”夜逸雲不緊不慢地道。
“氣的?”嶽芷凝哼一聲。
夜逸雲不置可否。
嶽芷凝沒再多問,畢竟皇室的事,不是她能随便置喙的,而且,她也不感興趣,“你方才說去過雙玉閣了?百裏玉竹說什麽了,丹藥什麽時候煉成?”
夜逸雲冷笑,“說是要過幾天,他向我打聽你。”
“我什麽?”嶽芷凝一向沒會過意。
“你到底在‘幽冥之森’經曆過什麽。”
看來百裏玉竹是真着急了,嶽芷凝不但給了夜北辰一顆“太玄回陽丹”,還開始購買藥材,以煉丹藥,他深知她的天分有多高,再這樣下去,超過他是早晚的事。
可他打聽了這麽久,也沒打聽到她到底得到神農老人的丹方沒有,心裏那個急,說是百爪撓心,一點不爲過。
“讓他打聽去吧,”嶽芷凝但覺十分痛快,“反正他什麽也打聽不到,我就是要藏着掖着,讓他猜不透,最後一鳴驚人,把他踩在沙灘上,哈哈!”
嶽芷婷在旁對她挑個大拇指,一副“我支持你”的模樣。
夜逸雲看着這什麽什麽……“逗比”(跟嶽芷凝學的)的姐妹倆,直接無言了。
——
呼……
窗外有風吹過,樹枝吡啪作響,烏雲壓頂,眼看着是要下雨了。
葉绮菱抱緊了胳膊,仍站着沒動。
她年已十九,身段高挑玲珑,面容清秀雅緻,雙眉細長,薄唇更顯倔強,面色蒼白的有點過分,一副弱不禁風樣。
自從那次中毒,她的身體就落下了病根,不但不能再修煉,還虛弱的随時會生病,且大夫還說過,不定哪一次,她病倒,就再也好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