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逸雲哭笑不得,這是什麽歪理!“你其實就是算計着,讓皇兄幫你找煉丹用的藥材。”
“答對!”嶽芷凝吐舌,“這樣多省事!啊,王爺,你不是說要幫我找列千痕嗎,還說要找姑祖母幫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說到這件事,夜逸雲的神情就變的有些奇怪,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隐,“一時半會說清楚,跟我來。”
這麽神秘?
嶽芷凝心裏泛着嘀咕,不過知道他不會害自己,再加上傷口實在疼的厲害,就乖乖由他半扶半抱的,去了一處宮殿。
“這是我出宮之前的住處,平常沒有人來,很安全,”夜逸雲解釋一句,“你先去躺着,我幫你換藥,再慢慢說。”
嶽芷凝低頭一看,才發現傷口處已經有血迹滲出來,應該是裂開了,難怪疼的厲害。“你把藥給我,我自己來吧。”
“怕什麽,反正我也看過了。”夜逸雲一本正經地道。
嶽芷凝紅透了臉,“那不算!那時我傷重昏迷,什麽都不知道,可現在我醒着……”
“需要我把你打昏嗎?”
“……”
一個枕頭正中夜逸雲的俊臉。
最後還是夜逸雲把傷藥放下,到門外等着,嶽芷凝自己上好藥,包紮好傷口,再把他叫進來。
“說吧,到底怎麽回事,列千痕跟姑祖母有什麽關系?”
“這個,要從韓王的身世說起——你知道韓王嗎?”夜逸雲問。
嶽芷凝想了想,“似乎是聽說過。韓王……自幼體弱多病,一直住在佛堂,吃齋念佛的那個王爺?”
“不錯,他叫夜逸塵,名義上是先皇的第十七子,我的皇兄。”
“等等,”嶽芷凝才要點頭,忽地意識到不對,“名義上?”
“不錯,”夜逸雲眸光有些深沉,“這是一段被先皇以鐵腕手段壓下的皇室醜聞,除了母後和我母妃,無人知道,是母妃在世時,暗中告訴我,讓我多多照顧十七皇兄,我才知道。”
嶽芷凝忽然就緊張起來,“那……你告訴我,沒關系嗎?”
“你會說出去?”夜逸雲反問。
嶽芷凝條件反射地搖頭,“當然不會!”
“若不告訴你十七皇兄的身世,你也無法明白爲什麽隻有母後才能找到列千痕。”
“那你說吧。”嶽芷凝暗暗下決心,不管聽到什麽,都不會說出去。
夜逸雲給她倒了杯茶,接着道,“當年,先皇與先皇後大婚,不久即生了長子,後來被立爲太子,那時先皇隻得太子和二皇子,二皇子就是當今皇上,以及兩位公主,子嗣不多,先皇後即爲先皇選秀,充盈後宮,好爲先皇綿延子嗣,母後就是在那次選秀時入宮,與母後一起進宮的,還有她的表妹,也就是夜逸塵的生母郦妃,以及,我的母妃等人。”
嶽芷凝一頭霧水,這個故事聽起來,再正常不過,哪裏需要用鐵血手腕來鎮壓?
難道先皇後爲先皇選秀,不是心甘情願的,所以後來有什麽堕胎小産之類的事情發生?
要不要這麽狗血。
“郦妃出身醫道世家,自小潛心此道,且天賦驚人,當年雖隻有十八歲,醫術卻少有人及,被當時一位不出世的神醫看中,收爲徒弟,之後不久就入了宮,與她一起拜在那神醫門下的,正是列千痕。”
“原來如此!”嶽芷凝大爲意外,“這麽說,郦妃與列千痕是師兄妹?”
“是師姐弟,郦妃比列千痕要年長一歲,”夜逸雲糾正道,“兩人雖在一起學醫不足一年,郦妃就入了宮,不過他們師姐弟之間的情意,還是很深厚的,至少郦妃如果有事,列千痕不會撒手不管。”
嶽芷凝心一沉,“郦妃……出了什麽事?”
“出牆,紅杏出牆,”夜逸雲撫了撫額,大概也覺得這樣說,不大好,“那年先太子生了膿瘡,無人能治,隻有郦妃不避身份,不嫌先太子渾身污血,硬是留在東宮半個多月,治好了太子,也……成就了一段孽緣。”
嶽芷凝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她能想到,先太子與郦妃在那半個多月的時間裏,朝夕相對,一個性命垂危,一個則冒着生命危險相救,會生出情意,一點不奇怪。
所謂“患難見真情”,這種時候生出的情意,才更比金堅。
“郦妃不久後就被太醫診出有了身孕,而先皇爲了确定她沒有感染先太子之病,足足兩個月沒有臨幸她,她有身孕,自然不爲先皇所容,她抵死不肯說出孩子之父是誰,先皇盛怒之下,要賜她一死。”
“郦妃死了?”嶽芷凝驚呼,忽又拍自己額頭,“我是傻了嗎,她若死了,哪來的韓王!”
“不錯,”夜逸雲握住她的手,怕她再激動起來,傷了自己,“是先太子主動承認,郦妃的孩子是他的,願意與郦妃一起死。先皇後一氣之下,病倒在床,不出一個月,即病重不治,撒手人寰,母後即成了皇後。”
“先皇後死了?”嶽芷凝怔怔看着他,這故事似乎有點……沒按常理啊。
“是的,先皇後原本就是帶病之身,哪經得住這種亂倫之事發生,生生被氣的吐血不止,連郦妃都救不了她,何況,她也絕不讓郦妃救她。”
嶽芷凝無言點頭。
說的不錯,郦妃是先皇的嫔妃,卻懷了先皇之子的骨肉,這的确是需要用鐵血手腕來鎮壓的醜聞。
“先皇是想殺了郦妃,壓下此事,可先太子怎可能置他們母子于不顧,那時母後正得先皇盛寵,唯有母後的話,先皇才會聽,先太子即偷偷找上母後,求母後救下郦妃母子,與此同時,列千痕知道了郦妃之事,也想法找到母後,希望母後可以保郦妃母子一命。”
“列千痕果然是重情意的,”嶽芷凝贊了一句,“那後來呢,姑祖母應了吧?”
嶽芷凝仔細想了想,還真就記不起姑祖母有個表妹,不過這也不奇怪,這些都是她出生之前的事,再者郦妃的事既然被刻意壓下,她要能知道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