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甯先是皺眉,接着道,“是,兒臣遵旨。”
“父皇,兒臣也去!”夜北辰忙不疊道,“兒臣一定能讓她答應!”
朱平帝甩袖就走,“朕隻等一個結果!”
“是,兒臣遵旨!”夜北辰立刻神采飛揚起來,“二皇兄,你先去,還是我先去?”
别以爲你能獨占嶽芷凝,就算要她,也是我先要,我玩夠了再說。
夜北甯微微一笑,“三弟先請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夜北辰急不可待地出去。
夜北甯笑容漸斂,眼神變的陰森可怖,跟剛才的他,判若兩人。
——
天牢裏,嶽芷凝靜靜倚着牆壁坐在地上,現在是八月天,外面炎熱自不必說,這天牢因爲幾乎密不透風,各種味道混和在一起,簡直能把人給熏暈。
從小到大,她在嶽府雖然不受待見,卻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對待,快吐了都。
幸虧前世是一名特工,再惡劣的環境也待過,所以,這點折磨,還不足以把她打垮,麻煩的是接下來的事。
現在靜下心來,她終于想起來了,應該是韓若楠把她跟蕭風白在一起的事,告訴了祁渣渣,他如獲至寶,禀報了皇上,問自己的罪。
當然,她并不覺得韓若楠這樣做有多該死,畢竟她的确是跟蕭風白在一起,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就算沒有韓若楠的告密,她早晚也要面對的的。
可朱平帝爲了“玄陰菩提水”,非讓她帶路去抓蕭風白不可,她絕對不可能答應,那老皇帝會不會把她給“喀嚓”了?
如今她能倚仗的,除了她自己越獄,就是太後了吧?
就是不知道,蒼王得知她進了天牢之後,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守牢的侍衛還不大清楚發生了什麽,隻是當知道關在這間牢房裏的女人是嶽家大小姐時,全都震驚地合不上嘴。
不是都說嶽大小姐貌醜如鬼嗎,怎麽美到這樣?
礙于她是太後的侄女,雖然落了難,這些人也不敢随意欺辱她,隻是在一旁竊竊私語,說的很高興。
對這一切,嶽芷凝置若罔聞,非常安靜。
“祁王殿下到!”
一聲通傳後,夜北辰大步進來,被這味道熏的直皺眉,不過,看到嶽芷凝這倒黴的樣子,他接着就感到很愉快,眯着眼睛笑起來。
“參見王爺!”侍衛立刻拜了下去。
“起來吧,”夜北辰揮手,“你們先退下。”
“是!”衆人忙退了出去。
嶽芷凝頭都沒擡,眼睛盯着地上的一隻不知名的蟲子,正不分東南西北地爬着。
“嶽芷凝,你還真沉得住氣,”夜北辰嘲諷道,“本王真是沒想到,你居然能勾引上蕭風白!你是不是覺得恢複了容貌,無人可比,憑借着這張臉,就能到處招蜂引蝶,以達到你的目的?你其實早就想要‘玄陰菩提水’,是不是?”
嶽芷凝不鹹不淡地道,“是啊。”
“你——”夜北辰立馬被氣個仰倒。
“王爺是來做說客,要我帶路去捉拿蕭風白的吧,可惜,你段位太低,說服不了我,趁早别浪費唇舌。”嶽芷凝頭都不擡地擺了擺手,“慢走不送。”
夜北辰猛地一拳打到栅欄門上,又痛的直哆嗦,“嶽芷凝,你不要不識好歹!你真以爲本王奈何不了你?你别忘了,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
“王爺好大的忘性,”嶽芷凝終于擡起頭,那眼神卻是冰冷而譏诮的,“你高調迎娶彭思瑩那天,在你王府門前,你已還了我庚帖和婚書,你我各不相幹,我哪裏還是你的王妃?”
夜北辰臉上陣紅陣白,“那……那不算,本王……”
“哎喲,王爺這是後悔了?”嶽芷凝挑高了一邊眉毛,“一個時辰前,王爺說過什麽,都忘了嗎?王爺可千萬不要打自己的臉哪,要不然我會看不起王爺的,大丈夫何患無妻,拿得起,就要放得下,再說,我跟朝廷欽犯在一起,也等同于犯人,王爺要是跟我糾纏不清,受我連累,以後可就毀了,你可想清楚。”
“你……”夜北辰憤怒之餘,也覺得非常不可思議,以往這個女人在他面前,從來都是卑躬屈膝,戰戰兢兢,極盡讨好,讓他看了就厭煩。
可自從他大婚那天,她死而複生之後,就全變了,每次跟他說話,都能把他氣個半死,這怎麽回事?
難道她死過一次,腦子也換了?
“王爺請回吧,再待下去,恐怕要吐了吧?”嶽芷凝低下頭,繼續看蟲子,“我如今是階下囚,王爺貴爲皇室血脈,怎能被我給玷污。”
夜北辰直接說不出話來了。
嶽芷凝處處以退爲進,就是要拉大跟他的距離,他要是非得上趕着,就成了死皮賴臉,顔面盡失,如果如她的意,跟她一刀兩斷,就隻能眼看着她投進别人的懷抱。
可是,他怎麽就這麽不甘心呢?
“王爺請回吧!”嶽芷凝已在趕人了,非常不耐煩的樣子,“我真的沒辦法帶路,蕭風白也不是你這樣的人能夠對付的,你省省吧。”
夜北辰被她氣的頭頂都要冒煙了,如果不是在天牢裏,他絕對要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不把他放在眼裏的女人砸個稀巴爛!
“好,好的很!嶽芷凝,你最好一直這樣嘴硬,否則本王定能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罷狠狠一腳踢翻桌子,大步出去。
“何必呢,剛才手疼,現在是蹄子疼。”嶽芷凝不屑地道。
侍衛們對她,除了刮目相看,還能怎麽樣……
——
晚些時候,夜逸雲入宮,入太後請安。
“兒臣見過母後。”夜逸雲恭敬地行了禮。
太後雖不是他的生母,卻一直很照顧他,當年他生母去世時,他幾乎受不住打擊,是太後的耐心安撫與寬慰,他才走出那件事的陰影。
這麽多年了,他雖然親手替生母報了仇,可因爲親眼看到了生母死時的慘狀,他始終不能釋懷,也因此而養成了冷漠孤僻的性格,若不是嶽芷凝的出現,他應該還不知情愛爲何物吧。
“起來吧,”太後眉眼之間,有明顯的焦急之色,“逸雲,你知不知道,芷凝那丫頭,被皇上關入了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