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嶽芷凝耳朵動了動,已聽到一絲異響,“有東西!”
“我也聽到了,應該是魔獸,”蕭風白非常訝異,“你居然比我先聽到?你真的沒有境力?”
方才那聲音極其輕微,好像是獸類磨牙的聲音,林中又有其他雜聲,她居然還是比他先聽到,太不可思議了。
“我天生五感敏銳,要不然也不會有煉丹天賦,”嶽芷凝拉着他,矮身藏進草叢裏,“先看看再說。”
“咯吱……咯吱……”
聲音越來越大,而且從那此起彼伏的聲浪中可以聽出,來的是一大群,而不是一隻。
“太碜人了,到底是什麽?”嶽芷凝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聲音聽着讓人牙酸。
蕭風白沉聲道,“還不知道,先看看再說,你小心點,跟在我身邊,等會如果有危險,我會讓血翼鳳帶你先走,到極上峰等我。”
又是這樣!
嶽芷凝忽然很憤怒,一有事情,同伴就總是讓她先逃命,她是不是這樣沒用?“要走一起走,血翼鳳應該能馱動咱們兩個吧?”
“你先走,我找到月破草和赤幽花就去找你。”蕭風白還沒忘了此來的目的,如果一味躲避魔獸,天亮也什麽都找不到。
嶽芷凝哼一聲,“我陪你一起找,你放心,如果我對付不了魔獸,我會藏好,不拖累你。”
她還有隐身衣呢。
“魔獸的嗅覺都非常敏銳,你藏不住的。”蕭風白笑了笑,并不是看不起她,是知道她還需要時間變的強大。
“我有隐身衣,”嶽芷凝解釋道,“不過這隐身衣隻能隐形一個人,所以如果有事,我會保護好自己。”
蕭風白愣了一會,忽地笑道,“難怪你敢來‘幽冥之森’,是仗着有法寶呢?”
“那是……小心,它們過來了!”嶽芷凝壓住他的肩膀,和他一起往草叢裏藏。
因兩人離的非常近,她的額頭就抵在他左邊臉頰上,涼涼的,有點硬的感覺。
因爲她戴着人皮面具呢。
盡管如此,他還是覺得全身都燥熱起來,幾乎忘記了眼前的險境。
兩團小小的黑影跌跌撞撞過來,邊跑邊發出嗚咽聲,似乎很害怕,很無助。
蕭風白手一振,“九絕化骨針”就要出手。
“等等!”嶽芷凝按住他,“是兩隻小虎!”
她已經看的很清楚,這是兩個小小的,隻有家貓大小的老虎,黑白相間的條紋,非常漂亮,好像是孟加拉虎一類的,看這大小,說不定還沒滿月,非常可愛。
不過此時,兩個小家夥身上的毛不但亂亂的,還有血迹,顯然是受了傷,且還有東西在追它們。
蕭風白散了功力,道,“是小虎也得殺,等它們長大,就更難對付了。”
“情形不對,”嶽芷凝一指兩隻小虎後面,“看,那些是什麽!”
正湧過來的,是黑壓壓一團,帶來漫天的塵土和難聞的、腐屍的味道,嶽芷凝差點吐出來!
“這麽多!”蕭風白也吃了一驚,“就爲追這兩隻小虎?”
“是老鼠!”嶽芷凝忽地驚呼一聲,“好多老鼠!”
她已看的清楚,這些全都是比普通老鼠大一倍的、全身黑色的老鼠,耳朵很大,尾巴又細又長,尖尖牙齒都露在嘴外面,不停地磨着。
一隻老鼠磨牙,肯定沒什麽動靜,可這幾百隻老鼠一起磨牙,聲勢當然驚人,嶽芷凝但覺渾身發冷,從來沒有這樣驚懼過。
尤其它們身上的腐屍味道,太難聞了,比任何東西都難聞,她才聞這一會,已經覺得頭昏腦脹,快要失去意識。
“是‘噬腐鼠’!”蕭風白也看清了,面色相當凝重,“這是一種低階魔獸,單隻沒有什麽威脅性,所以它們都是成群結隊活動,喜歡吃腐爛的東西,身上散發腐屍味道,能把其他魔獸和人類熏暈,殺起來比較麻煩。”
“它們要吃這兩隻小虎!”嶽芷凝義憤填膺,“不行,我要去救它們!”
要知道白虎在現代社會是被保護的,她一向是個愛護小動物的模範人物,雖然并沒有太多時間去養它們。
可看到這兩隻小虎驚懼逃跑,又知道無法逃脫的可憐樣,她就母愛爆棚,做不到見死不救。
蕭風白瞪她一眼,“自顧不暇,你還管得了它們?”
不過他倒是看出來,這是兩隻靈獸,不會傷害人類。
“我救,不用你管。”嶽芷凝瞬間穿好隐身衣,奔了過去。
就在兩隻小虎要被噬腐鼠給圍起來的瞬間,被她抱在懷裏,迅速回到草叢後伏下身體。
一切不過發生在兩秒間,蕭風白才回神來,氣極反笑,“芷凝,你……”
“快跑!”嶽芷凝扔給他一隻小虎,“這些家夥過來了!”
蕭風白手忙腳亂接住一隻小虎,這才發現,所有噬腐鼠都瘋狂往這邊湧來,應該是被小虎身上的血腥味給引過來的——隐身衣能幫嶽芷凝隐去身形,卻隐不去味道。
“惹事精,藏好了!”蕭風白把小虎放進自己懷裏,雙臂一振,雙掌齊出,“九絕化骨針”化成漫天花雨,将鼠群籠罩其中。
哧哧之聲不絕于耳,鼠群裏發出吱吱慘叫,中了化骨針的老鼠瞬間倒地抽搐,接着慢慢化成一灘血水,難聞的味道越發撲鼻而來,嶽芷凝甚至被嗆出了眼淚。
化骨針綿綿不絕,将大半老鼠化成血水,其他老鼠見勢不妙,立刻四散逃命去。
危機暫時解除,嶽芷凝連連嗆咳,差點抱不住懷裏的小虎,“蕭大哥真、真威風……”
她必須盡快變的強大了,隻有力量,才能說明一切!
“别威風了,先離開這裏,太難聞了!”蕭風白都受不了地揉揉鼻子,才要召喚月炎血翼鳳,卻又臨時改變了主意,“芷凝,抱緊我,我帶你離開。”
嶽芷凝知道他要用輕功,一手抱着小虎,一手抱住他一條胳膊。
鼻子裏傳來淡淡的女兒體香,蕭風白暗爽,大手一攬她盈盈一握的腰,拔身而起,足尖在樹枝上一點,借這一彈之力,又躍向另一棵樹,迅速離開這血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