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知道他盜走‘玄陰菩提水’的事。”嶽芷凝覺得自己很冤,“再說了,誰能證明,是他盜的?”
“藏着‘玄陰菩提水’的地方,有證明他身份的東西,他抵賴不了。”
當時皇上發現寶物被盜,龍顔大怒,命他追查此事。
後來他在那密室中,發現了蕭風白的随身玉佩,事實如此清楚,皇上豈能容忍,當即就對他下了追殺令。
“看來他是故意的。”嶽芷凝挑了挑眉,對蕭風白的印象,反而更好了。
夜逸雲眉心一擰,“你說什麽?”
“你想啊,騷包……我是說蕭風白那樣的高手,既然知道偷盜‘玄陰菩提水’會爲他招來殺身之禍,他又怎可能在偷東西的時候,在身上放着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
他當然是故意把東西留下,以讓皇上知道,是他盜走了“玄陰菩提水”,免得皇上發起怒來,濫殺無辜。
這樣的男人,真是大義。
而事實上,她猜的非常之準,隻不過依蕭風白的性子,絕對不會解釋給任何人聽就是了。
夜逸雲心裏相當不舒服。
這女人跟蕭風白早就認識?
否則怎麽會這麽清楚,好像有多親密一樣。
“先擔心你自己吧,别人不會聽你解釋,你若再跟他來往,早晚受他連累。”夜逸雲就是想破壞她跟蕭風白之間的這種信任,完全不覺得,他這種作派,就像讨不到糖吃的孩子。
“那,你相信我嗎?”嶽芷凝眨眨眼,心裏對蕭風白,卻氣不起來。
雖然偷盜皇家的東西是不對,不過他不連累别人,已經很難能可貴了。
“哼。”
唐峻忍不住道,“嶽大小姐,吃飯。”
飯都要涼了。
嶽芷凝接過飯碗,禮貌地道,“多謝。”
唐峻退了下去。
嶽芷凝也不再多問,吃了一口米飯,有點硬,她身上傷口疼,也沒大有胃口,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
夜逸雲看了她兩眼,狀似漫不經心地道,“鬼見草。”
“嗯?”嶽芷凝擡頭,“什麽?啊,你說鬼見草?你吃過了?”
夜逸雲表情有點别扭,微一點頭,“吃了。”
“怎麽樣?身上疼不疼?”嶽芷凝瞪大眼睛看他。
夜逸雲沉默了一會,才僵硬着脖子點了點頭,“嗯。”
“太好了!”嶽芷凝一拍大腿,忽然見夜逸雲黑了臉,忙道,“不不,王爺誤會,我并不是喜歡你挨疼,是終于可以證明我說的是真的,你現在相信,我沒騙你了吧?”
夜逸雲坦然道,“相信,之前是本王誤會你了。”
“你現在相信我也不晚,”嶽芷凝喜滋滋道,“我是絕對不會拿王爺的性命開玩笑的,你以後萬萬不可再服‘五石散’,否則瘾重了,就戒不掉了。”
“現在,還戒得掉嗎?”夜逸雲眼神更冷。
被他查到是誰動的手,那人必将萬劫不複。
“這個不好說,我先幫你把把脈。”嶽芷凝将碗放下,伸手,“手給我。”
夜逸雲将手伸過去。
唐峻全神戒備。
其實,他真多慮了,現在的嶽芷凝根本不可能傷到夜逸雲,他一根手指,就能撚死她。
隔了一會,嶽芷凝表情凝重地收手,“王爺服用‘五石散’,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毒性在血液中潛伏,雖然還不至于完全戒不掉,不過,也得費些功夫,不能急,要慢慢來。”
這“五石散”的配方果然是被改良過的,又用其他藥中和了藥性和味道,就算是夜逸雲,也無法察覺,不然怎會服用了這麽久。
夜逸雲手掌變拳,咯吱作響,“本王如此修爲,也逼不出這毒性嗎?”
“這和境力高低沒關系,”嶽芷凝無奈道,“這麽說吧,‘五石散’它不是毒,是一種瘾,就好比有人癡于名,有人癡于利,有人癡于武,當癡迷到一定境界後,就想戒也戒不掉。”
夜逸雲微微擰眉,顯然還是不大認同。
“這‘五石散’的毒性其實就是一種毒瘾,它會潛伏在你的血液中,當毒性發作時,你必須再服用它,才會覺得舒服,否則就會非常難受,總之隻有親身體會過,才知道那種痛苦,真的能讓人瘋狂,不寒而栗。”
唐峻光是聽着,就已經覺得不寒而栗了,“那,要怎麽戒?”
“藥物,配合精神力,”嶽芷凝上下看一眼夜逸雲,“換言之,就是必須強撐過毒發時的痛苦,以後毒發時,痛苦會慢慢下降,直到完全不再痛苦,就戒掉了,我相信王爺一定能扛住的。”
當然,這個過程的痛苦,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明白的,恐怕蒼王到時候要承受的痛苦,連她都不能想像。
夜逸雲專心撥着火,似乎沒聽進去,但他周身卻散發出寒冰一樣的氣息,先讓周圍的人,體會了一把“不寒而栗”。
嶽芷凝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王爺恕我多嘴,你怎麽會中了‘五石散’的毒,是誰算計你?”
“不知道。”夜逸雲冷冷道。
他若知道,又怎會中毒。
“那就肯定是有精通醫理之人,神不知鬼不覺地算計了你,我在想,可能跟你服用的丹藥有關系。”嶽芷凝見他猛地看過來,忙道,“我隻是猜測,現在還不好說,如果能拿到你吃的丹藥,我一定能看出有沒有問題。”
夜逸雲看了她一會,道,“回京再說。”
如果真是如此,那百裏玉竹身後,就肯定有人在指使,憑他小小一個雙玉閣的主人,還沒膽子算計他。
“好。”嶽芷凝重又端起飯碗,吃了一口,“到時我一定幫你戒掉,你放心吧。”
夜逸雲不置可否,“此事不要說出去。”
“我明白,你放心。”嶽芷凝信誓旦旦地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唐峻往後退了退,減少存在感。
“啊!”嶽芷凝忽然驚叫一聲,人皮面具都差點掉下來,“王爺,你、你認出我了?”
要不然怎麽會跟她說“五石散”的事。
夜逸雲嗤之以鼻。
看來是早就認出來了。嶽芷凝讪讪然,猛往嘴裏扒了一口飯。
難怪蒼王毫無顧忌地跟她走的近,原來早知道是她,這麽說,蒼王并不喜歡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