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芷柔腦子“嗡”的一下,好一會才回過神,不由她不吃驚:本來應該在大姐屋裏的人,怎麽到了四妹這裏?
難道是四妹耐不住寂寞,就跟時乾做出那等事?
“這個不要臉的!”何氏氣的臉色發青,“怎麽做出這種事,她簡直……”
“母親,不要說出去了,”嶽芷柔心虛地道,“四妹肯定是被人給害的,趕緊把這事兒壓下來,要不然傳出去,咱們的名聲,都要給四妹給連累的毀掉的。”
“正是!”何氏這才斂了斂怒火,趕緊道,“嚴媽媽,讓這院裏的人都把嘴給我閉緊了,誰若出去亂說,直接發賣了!”
“是!”
“何姨娘這是要當做什麽都沒發生了?”嶽芷凝悠哉到來,一腳就把房門踢開,“如此好戲,不好好欣賞怎麽行!”
何氏怒道,“你——”
房門一開,還沒有離開的丫鬟家丁們仿佛受到了什麽召喚一樣,争着擠進去看。
内室裏一片狼籍,嶽芷彤跟時乾正颠鸾倒鳳,盡興的很。
“啊,四小姐居然是這樣的人!”
“時乾膽子真大!”
“四小姐明明也很歡喜!”
“哈哈……”
議論聲中,嶽芷凝抱着胳膊站在一邊,眼神冰冷而嘲諷。
“嚴媽媽,還不把他們轟出去!”何氏臉上無光,惱羞成怒地叫。
她可是當家主母,女兒做出這樣的事,就是她教導無方,于她聲名大損。
當然,如果做出這等事來的是嶽芷凝,那就另當别論了。
誰不知道這醜八怪性子怪戾,不同于常人,又被打成殘廢,還被退了婚,自暴自棄之下,做出不要臉的事,那也是她自甘堕落,與她何幹。
衆人被轟出去,但仍興緻勃勃地議論,總之一句,嶽芷彤這回,算是毀了,這事兒根本壓不住。
何氏瞪向嶽芷凝,“芷凝,你太過分了!你怎麽能開門,這麽多人看到芷彤……你還當不當她是你妹妹,要這樣害她?”
“何姨娘,你還真有臉說這話!”嶽芷凝冷笑,“剛才你不是帶着一幫人,闖進我院子裏,我的房間嗎?當時你怎麽沒有阻止?四妹做了醜事,不該開門讓人看到,我就該被千夫所指嗎?”
何氏紅了臉,吭哧道,“那、那不過是我一時疏忽,可是芷彤……”
“是你的心不平,找什麽借口!”嶽芷凝輕蔑地道,“你根本就巴不得我出事,好讓我徹底完蛋,擡不起頭,四妹卻是在你跟前長大的,她完了,你臉面也無光,是不是?”
何氏狼狽萬分,“芷凝,你現在怎麽變成這樣!處處忤逆長輩,不把我放在眼裏,你是不是中邪了!”
“你說是就是吧,”嶽芷凝才懶得解釋,眸光一掃嶽芷柔,“四妹是自作孽,我早說過,害我的人,我會同樣還回去,誰要是還不信,就來試試。”
嶽芷柔才要發作,忽然看到她冰冷的目光仿佛兩把利劍,猛地刺進她雙眼,她駭的後退一步,差點被門檻絆倒。
太可怕了!
大姐現在變的完全不一樣,四妹這次出手,肯定被大姐提前知道了,要不然不會自己栽這個跟頭。
以後對付大姐,得更加小心才行。
“好了好了,都不要再說了!”何氏煩躁莫名,“時候不早了,都散了吧!芷凝,你也不必處處覺得,人人都對不起你,以往你的所做所爲,也并非全無錯處——”
“是啊,我有錯處,”嶽芷凝十分痛快地承認,“我錯就錯在,以爲你是個公平公正的,以爲你真的會像對我母親承諾地那樣照顧我,以爲你讓我小心謹慎,處處忍讓,真的是爲我好,我錯的太厲害了。”
何氏原本以爲她真的要認錯,才要假惺惺說幾句寬容大度的話,不料她居然又是一頓冷嘲熱諷,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嶽芷凝——”
“住口!”嶽芷凝冷聲喝道,“你不過是個姨娘,我堂堂嫡出小姐的名字,豈是你能叫的?”
“你、你——”何氏氣的眼前金星亂冒,威嚴全無。
嶽芷柔更是聽不下去了,指着嶽芷凝鼻子罵,“你才住口!不準你再叫我母親‘姨娘’,她母親現在是父親的正妻,是嶽家的當家主母,你憑什麽叫她‘姨娘’?”
嶽芷凝冷冷道,“她隻是平妻,就是姨娘,永遠也成不了正妻,隻有我母親,才是嶽府的當家主母!”
“哈,笑死人了!”嶽芷柔諷刺地翻個白眼,“你母親是當家主母?好啊,你讓她活過來啊,她不過就是個短命鬼,活該死那麽早——”
何氏一聽這話,就知道不妙,趕緊阻止,“芷彤……”
然後就聽“啪啪”重響不絕于耳,簡直就像狂風暴雨一樣,根本沒人能反應過來。
直到狂扇了嶽芷柔二十幾個耳光,把她打成豬頭,嶽芷凝才住了手,森然道,“再敢說我母親一個不好的字,我打掉你滿嘴的牙!”
何氏呆呆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兒,傻了眼。
嶽芷柔這時才感到臉上足以讓她瘋狂的痛,雙手大張,十指彎曲,卻又不敢摸到臉上去,失聲尖叫,“啊……”
鮮血立刻從她嘴裏湧出,順着下巴流到衣服上,恐怖又狐狽。
她被打了臉,還打的那麽狠,一定毀容了!
臉好痛,痛到無法忍受,耳朵裏嗡嗡響,她要死了!
嶽芷凝的手勁那麽大,又一氣扇了她二十幾下,要不是她還有些修爲,早就昏過去了。
當然,這也是她咎由自取,千不該萬不該,她不該诋毀嶽芷凝的母親,一個早已去世多年的人。
死者爲大,她連最基本的人性都不講,挨打也活該。
“啊……啊……”嶽芷柔一聲一聲尖叫,嘴裏鮮血狂噴。
“芷柔!”何氏才回過神,急急扶住她,“你怎麽樣?嶽芷凝,你這小賤人,你——”
“啪啪,”又是一串響,何氏臉上同樣挨了重重幾耳光,口鼻噴血,出不了聲。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一個一個嘴巴都這麽髒,”嶽芷凝走到桌邊,提起那壺早就涼透的茶,過去捏起何氏的下巴,将壺嘴塞進她嘴裏,猛灌起來,“給我好好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