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揚看着向晚,半晌開口,“本座答應過你,會帶你離開。”
向晚眨眨眼,好想問爲啥?
“那時候你生活的很壓抑,父親和繼母對你都不好。”墨揚接着說道。
向晚微微蹙眉,嶽國向晚年少的時候,似乎除了獨孤楚奕沒有一點溫暖……
“本宮,大病了一場很多過去的事都不記得了。”
墨揚看着向晚,眸底毫不掩飾疼惜的光,“什麽時候的事?”
“成親的時候。”向晚頓了一下說道,她素來讨厭說假話,每一個假話都需要無數的假話來圓。
“本座也沒想到向家會用那樣的手段讓你跟獨孤楚奕分開,若是想得到,本座一定會在那之前帶你離開。”墨揚内疚的說道。
“那個墨揚,本宮總覺得跟你沒那麽熟悉,過去的事先這樣,有需要本宮再找你。”向晚起身說道。
墨揚緩緩的起身,看着向晚,“好,本座的信物,你随身帶着,所有墨黑的人見到令牌都會聽命于你,若是遇見危險他們會舍命相救。”
“多謝。”向晚微微遲疑了一下,收下令牌,墨揚認定她就是他的恩人,她怎麽都否認不掉。
墨揚看了看向晚,“本座走了。”
“嗯。”向晚點點頭,墨揚腳下一點,飛身離開。
向晚吐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這件事解決的算是完美吧,好歹不是仇人,也沒有惹麻煩的意思。
某姑娘悠哉的從畫舫裏走了出來,正準備叫人,忽然水面猛地晃動起來。
“娘娘小心!”蓮亞察覺不對立刻從船上飛身朝畫舫飛過去,沒等她飛到畫舫被一陣罡風一卷整個人摔回自己的船上,青衣和影等人也都被卷回來摔在船上。
“都别過來!”向晚急忙喊道,他們離得不遠,向晚看到最近的蓮亞吐了一口血,明顯傷的不輕。
衆人焦急不已,水面翻滾,畫舫前後左右搖晃不已,眼看着就要翻了。向晚很努力的穩住自己,想要喚來魚兒幫忙,但,水裏一點動靜都沒。
一個巨浪猛地翻了過來,向晚的畫舫整個翻進了水裏。
“娘娘!”
向晚努力的憋着氣試圖穩住自己,但身體卻被帶向湖心某處,向晚的意識慢慢的開始渙散,有什麽東西像是要把她的魂都吸出來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向晚在一個熟悉的懷抱中醒來,她吃力的睜開眼睛,入目是風陌慘白的臉。
“風陌……”向晚擰眉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醒了。”風陌應聲,聲音輕顫。
“這裏是?”向晚四處看了看,這裏不是風府也不是皇宮,她怎麽會……向晚的意識慢慢回籠,她被水卷走了,但風陌怎麽會?
“我們在離心湖的湖底山洞中。”風陌說道。
“湖底?”向晚驚愕的看着風陌,這裏明明有光亮?
“是,我湊巧在遊湖,看見你掉下去就跟了下來,之後一起被卷進了這個山洞中。”風陌簡單的解釋你。
“奇怪。”向晚蹙眉,對這個山洞仍舊是不解,“我昏迷了多久?”
“大概一個時辰左右。”風陌說道。
“現在怎麽辦?”向晚下意識的問道,跟風陌在一起的時候,她本能的不想思考問題。
“那邊是我們卷進來的方向,肯定是回不去了,隻能順着這條路走。”風陌指了指裏面,裏面明顯沒有什麽光。
向晚蹙眉,想了想從身上摸出一顆夜明珠,她磨粉的時候覺得還挺好玩順手塞了一個在懷裏,這會正好能用上。
“走吧。”向晚起身。
風陌的動作有些慢。
“你受傷了?”向晚蹙眉,伸手扶住風陌。
“沒事,皮外傷。”
“我看一下。”向晚立刻伸手去解風陌的衣服。
“娘娘,男女授受不親,我剛剛已經處理過傷口,這裏沒有藥沒有針,你看了也無濟于事。”風陌拒絕道。
向晚眉心輕蹙,“話是這麽說,但我不看一眼,我不放心……”
“走吧。”風陌已經站直了身體,緩步朝前走。
向晚嘟嘟嘴兒,急忙跟上,兩個人并肩朝裏面走了許久,向晚眼見着風陌的臉色一寸一寸的白下去。
“風陌,我們休息一下再走。”
“休息隻會更不想走,别停。”風陌出聲,腳步未停。
向晚隻好跟着他繼續往前。
兩個又走了幾百米,前面忽然明亮起來。
向晚收起夜明珠,“這裏是什麽地方?”
“不知道,但隻要能到陸地上,我們就能想辦法回離都。”
“嗯,對,有鳥兒就能給阿離傳信。”向晚說道。
風陌眸子裏的光微微暗了暗,“是,皇上知道娘娘出事一定急壞了。”
“是啊,我先過去看看,要是阿離着急跳下來怎麽辦,這裏這麽危險。”向晚被風陌一說,急了。
“等等,還是我去看,萬一有危險……”
“有危險你去看不是更麻煩,你是傷員。”向晚拉住風陌,“等在這。”
風陌還想說什麽,向晚已經快步沖了出去,風陌急忙跟上。
眼前的景象,讓向晚一愣,這裏漫山遍野都是紅色的蓮花,陸地蓮花,等等,陸地上的應該不叫蓮花……
“娘娘。”風陌走到向晚面前,看着眼前的景象,半晌才吐出三個字,“火焰花。”
“火焰花是什麽花?我以爲是火紅色的蓮花。”向晚看向風陌。
風陌眸底閃過一抹什麽,向晚正好被不遠處的聲音吸引,沒看到。
“好像有人。”向晚說着,小心的看過去。
風陌頭腦一陣眩暈,吃力的跟着向晚往前走。
向晚走了十幾米,看見火焰花叢中有一處小溪水,溪水邊上有個年輕的女人正在洗衣服。
“是你!”向晚瞪大了眼睛,她認得這個女人,她在自己的面前出現過兩次,說是天機老人的門下。
“皇後娘娘怎麽回來此。”女人也是一驚,一臉的警惕。
“你怎麽會在這?”向晚立刻反問道。
女人擰眉,還沒說話,就聽見重物落地的聲音,風陌昏了過去摔在地上。
“風陌。”向晚急忙蹲在救治風陌,女人趁向晚分神,快步離開,“喂!”
向晚氣急,這裏漫山遍野都是火焰花,火焰花長得也高,女人這麽一竄完全找不到人了。
“風陌!”向晚也來不及計較這些,專心照顧風陌。
向晚小心的解開風陌的衣服,他的後背有一處皮膚已經血肉模糊,向晚眼眶一下就紅了,剛剛風陌就受了傷,但他一路都在強忍不跟自己說,就是怕自己擔心。
“風陌,你千萬不要有事。”向晚開口,哽咽不已。
這裏除了水什麽都沒有,他的傷口需要消毒,怎麽辦?
向晚抱着風陌,找了一個位置讓他趴在那,确定四周沒有什麽危險的動物,刷起身,四處尋找,若是沒有什麽可用的藥材,避免感染,她就得把他身上的那塊肉挖出來……
向晚見慣了血腥,但不知道爲什麽她這會全身都在發抖,她害怕給風陌做這樣的消毒手術。
好在向晚在不遠處找到了草藥,她急吼吼的摘了草藥一路沖回去,風陌憑空消失了!
向晚驚出一身冷汗,“風陌!”
不遠處傳來響動,向晚利落的抽出烏江,警惕的上前。
“娘娘,是我。”剛剛的女人去而複返。
“風陌呢!”向晚冷聲問道。
“那位公子已經被師兄弟們先擡回去救治,我們住在前面,您跟我來。”女人柔聲說道,轉身走在前。
向晚袖子裏的手始終握着烏江,她不相信眼前的女人,若她有意幫自己,爲什麽剛剛要離開?
女人大概是看出向晚的不信任,始終跟向晚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一直走到一個院子。
院子前後種了不少的植物,像極了農家小院落。
向晚擰眉,這裏是被火焰花包圍的農家小院?
“皇後娘娘既然到了,就請進來,老夫替風公子治傷,稍後跟娘娘見面。”裏面響起一個渾厚的聲音。
向晚緩步進門,仔細的看了看院子裏的擺設,确定沒有八卦陣法。
“娘娘請坐。”女人招呼向晚坐下,泡了茶。
向晚不愛喝茶水,但這會有些渴了,聞了聞喝了兩口,她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放心。
女人淡漠不以爲,“娘娘,奴名喚空绌,奴先去準備膳食,娘娘有事喚奴就好。”
“嗯。”向晚應了一聲,目光落在剛剛傳出聲音的主屋,她現在不能随便進去,風陌還在他們手上,她得确保他的安全。
不遠處的廚房很快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
這裏的一切看起來都那麽和諧。
向晚起身,緩步在院子裏走動。
“娘娘請進來吧。”主屋響起剛剛的聲音。
向晚大步走了過去,房門虛掩,她直接推開。
風陌赤着上身趴在床上,身上抱着白色的布,窗前坐在這一個白發白須的老者。
向晚蹙眉,好熟悉的感覺。
“老夫曾經入過娘娘的夢,給娘娘解釋什麽時候時空可逆不可逆。”老者緩緩的說道,臉上挂着和善的笑。
“你是天機老人。”
“正是老夫。”
“這裏是哪裏?你怎麽會在這裏?這裏跟離心湖有什麽關系?離心湖的異動是不是你在搗亂?”向晚質問道。
天機老人看着向晚,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