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讓公子做違反原則的事。”向晚起身出門,“我站在門口。”
“好。”風陌點點頭,向晚在他面前很少會自稱本宮,這樣讓他覺得有幾分親近。
向晚出門,站在門口,能聽見風陌跟冉重八的對話。
一炷香的時間,風陌把該問的都問完了,向晚确定冉重八沒有可疑。
風陌解了催眠。
冉重八睜開眼睛看見風陌一愣,“風大人,怎麽在這?娘娘呢?”
“本宮在這,走吧。”向晚在門口出身,冬天外面的溫度很低,她站了一會,腿有點麻。
“是。”冉重八應聲走了出去。
風陌跟上,走到向晚身邊,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小小的暖手袋,“娘娘用吧。”
“好。”向晚接過,掌心瞬間暖了起來。
一行人直接到了鹂太妃的延壽宮。
向晚深夜前來,讓鹂太妃有些意外,她自認爲自己最近沒什麽動作,所以并未驚慌,帶着人迎接,把向晚等人迎進了大廳。
“老身見過皇後娘娘,不知皇後娘娘深夜前來,所爲何事?”鹂太妃問道。
“太妃,爲什麽給皇上下幽情毒?”向晚開口問道。
鹂太妃驚愕的瞳孔放大,接着回過神來極力的掩飾震驚,“老身不知道娘娘說的是什麽?”
冉重八眸底滿是痛意,剛剛鹂太妃的反應,他也看見了。
“本宮知道,太妃和公主是閨中密友,公主有意謀反,太妃不會不知道。”向晚緩緩的說道,目光淡然的落在鹂太妃身上。
“公主怎麽可能謀反,娘娘是不是有什麽誤會?”鹂太妃已經穩住了心神,她和尚雅之間是有往來,也相互配合,但,并沒有實證證明她們之間相互勾結,所以,隻要她一口咬定,向晚一定拿不出證據,自己的背後是冉家,向晚不會完全不考慮。
“沒有誤會,證據确鑿。”向晚看着鹂太妃,話說的堅定。
“這……”鹂太妃擰眉一臉的不可置信。
“太妃不要試圖轉移本宮的注意力,現在重點要說的是你給阿離下毒之事。”向晚看着鹂太妃。
“娘娘,哀家是被冤枉的。”鹂太妃擡眸,一臉鎮定,稱呼也換成了尊貴的自稱。
向晚看了看鹂太妃身後的宮女柔兒。
“風陌,帶柔兒下去審問。”
“娘娘,太妃冤枉,太妃從未謀害過皇上。”柔兒磕了一個重重的頭。
冉重八眉心緊蹙,他從未想過他經常面對的人,竟然都是帶着面具。
“柔兒姑娘,這邊。”風陌淡淡的開口,風度翩翩。
柔兒淚眼朦胧的看向風陌,“風大人,一定要還太妃一個公道。”
風陌未應聲,隻是示意柔兒跟他出去,柔兒跟着風陌出去。
鹂太妃跪在地上,向晚坐着。
“太妃起來吧,柔兒是你的親信,她若是說不出什麽,本宮願意跟您賠罪。”向晚看着鹂太妃說道。
鹂太妃由另外的宮女扶着起身,“哀家沒做過,自然柔兒也說不出什麽。”
柔兒是經過專門訓練的,嚴刑逼供對她不會起到作用,所以鹂太妃有恃無恐。
向晚看着鹂太妃,“太妃坐吧,左不過半個時辰,風陌就能審完。”
“謝娘娘。”鹂太妃坐下,心裏泛着嘀咕,但,面上神色自若。
向晚高看了鹂太妃一眼,難怪她可以在宮中多年地位穩固,但是這份氣度就非常人能及。
冉重八站在向晚身側,一直低着頭,他不敢看鹂太妃,生怕自己的神色會露出馬腳,向晚肯帶他來已經是格外開恩,他不能壞事。
但剛剛鹂太妃的淡定也讓他刮目相看,不管是不是真的涉嫌謀反,謀反這麽大的罪名壓下來,他都驚慌失措,姑姑一個女人,居然這麽淡定、有恃無恐。
冉重八心裏對鹂太妃多了幾分懷疑。
大廳裏的氛圍很是壓抑。
半個時辰後。
風陌進門。
鹂太妃看向風陌,眸光微微收緊。
“啓禀皇後娘娘,臣已經審完了柔兒,她都說了。”風陌開口。
“哦,沒說了什麽?”向晚淡漠的問道。
“柔兒說,太妃之前兩次中毒都是自己設計的,爲了試探娘娘是否可以解幽情毒。”風陌說道。
“胡說!”鹂太妃臉色猛地一變,她不相信柔兒會出賣自己,認定是風陌和向晚套了話。
“可有證據?”向晚問道。
“有。”風陌擡眸,“太妃的寝殿花瓶中,還有尚未用完的清庫花毒和落竹毒,太妃的床鋪下面右數第三塊磚是空的,裏面藏着幽情毒。”
鹂太妃臉色瞬間慘白。
“冉王爺,辛苦你。”向晚側眸看向冉重八。
冉重八身側的手指收放了幾次,才緩步進了鹂太妃的寝殿。
鹂太妃身體發軟,看向向晚。
“鹂太妃,本宮從來不會無的放矢,也不會冤枉好人,若無證憑實證和把握,不會上門,你若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本宮看在冉王爺的面子上,可以留你一條活路。”向晚緩緩的說,她的語氣始終不緊不慢,沉穩的讓人心發慌。
鹂太妃呼吸慢慢的加重,“皇後娘娘,倒是讓人刮目相看。”
“太妃,本宮不懂,皇上對你尊重有加,小八孝順,你無子嗣,如此是爲了什麽?”向晚看着鹂太妃,問道。
“無子嗣!哀家爲什麽會無子嗣!”鹂太妃刷的起身,一身的戾氣。
蓮亞錯步護住向晚。
“蓮亞退下。”
蓮亞雖然很是不放心,但,還是退後了一步,做保護狀。
“娘娘若想知道,就屏退左右,這麽秘密的事,哀家隻想說給你一個人聽。”鹂太妃看着向晚,眸底是狠厲的光。
“娘娘不可!”蓮亞立刻說道。
“臣告退。”風陌拱手第一個走了出去。
“都退下。”向晚開口。
蓮亞急的直跳腳,向晚掃了她一眼,蓮亞也隻好跟着退了出去。
這會延壽宮的所有宮人都被抓了起來。
“風大人,娘娘一個人危險!”蓮亞有些責備的看着風陌。
“娘娘不是柔弱的娘娘。”風陌淡淡的應聲,目光落在關着的門上。
房間内。
向晚看着鹂太妃。
“太妃,想一死了事?”向晚起身,倒了一杯茶送到鹂太妃面前。
鹂太妃瞪着向晚。
“死之前,太妃想拉着向晚一起,阿離對本宮情深義重,若是本宮死了,阿離一定難過極了,對嗎?太妃?”向晚接着問道。
“娘娘看出哀家的目的還敢跟哀家單獨待着,娘娘真是膽大。”鹂太妃看着向晚,眸底的光從給剛剛的狠厲變成了淡然。
“本宮比誰都愛自己的這條命,百毒不侵,武功超群,太妃用什麽方法能殺了本宮?”向晚問道,“暗器嗎?”
鹂太妃袖子裏的手猛然收緊,她手上捏着毒針。
“太妃,何必呢,你若是真的對本宮動手,阿離一定震怒,到時候原本不會受到牽連的冉家,都會被牽連,就算你可能厭惡冉家的家長,小八呢?”向晚走到鹂太妃面前,緩緩的擡手,穩穩的扣住她捏着毒針的手,猛地用力,鹂太妃手中的毒針,刷的飛了出去,釘在牆上。
“你!”鹂太妃氣惱的看着向晚。
“太妃,說吧,公主那邊已經在跟阿離說她的痛苦,你有什麽不能說的。”向晚緩緩的說道。
“尚雅!”鹂太妃看着向晚,眸底掩飾不住震驚,尚雅爲什麽要跟君陌離坦白。
“三皇子是誰生的?”向晚好奇的問道。
“你,你們知道他!”鹂太妃驚呼出聲。
“我們知道很多,隻是不知道你們的真正動機,不知太妃可否解惑?”向晚坐在鹂太妃的身側問道,她并不兇悍,跟鹂太妃說話的時候柔聲細語,不像是對立的兩個人倒像是朋友,閑話家常。
鹂太妃手指猛地收卷,接着松開,“罷了,事已至此,掩飾無意。”
向晚安靜的等着鹂太妃平複情緒。
半晌鹂太妃開口,“我和尚雅是少女時候的玩伴,閨中密友,我們都有意中人,那時候,我們以爲,我們都會嫁給自己喜歡的人,結果,卻是,我被先皇相中進了宮,先皇爲了穩固政權,把尚雅嫁給了她不喜歡的男人。”
鹂太妃看着向晚,聲音微微有些暗啞,“我一直以爲,先皇把我召進宮,至少是對我有些感情的,我開始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後來的後來我才知道,他根本就沒有感情,每個懷孕的嫔妃,他都會讓專門的太醫提前診脈,隻有皇後和宛瑜貴妃生了皇子,其餘的活下來的都是公主!”
向晚眸光流轉,壓住自己的聲音,沒問話。
“你猜到了是不是,向晚,對,就是你想的那樣,先皇不允許其他人生下皇子!”鹂太妃面目猙獰的厲害,“他不允許,我懷孕三次,都是皇子,第一次他在我的飲食中下藥,我意外滑胎,我以爲是宮中妃子所謂,那時候先皇對我好生安撫,我也慢慢的走出陰影,第二次,我被人算計掉進河裏,第三次是從高處墜落,成型的男嬰從我的肚子被摔了出來!”
鹂太妃手死死地捏在一起,指甲深深的扣進肉裏。
向晚心口壓得厲害。
“太妃……”
“若不是,我偶然從尚雅那知道了實情,我怕是真的會被蒙蔽一輩子!那個男人隻對他心愛的女人好,其他人的死活根本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