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姑娘啊。”老者笑盈盈的開口。
他是向晚第一次吃馄饨時候的，攤位老闆，之後和永甯來過一次，再後來的時候那裏就換了人。
向晚讓人查過，馄饨攤的老闆沒什麽人有印象，就像沒存在過一樣，她心裏是存了疑惑的。
“老闆，不在原來的位置了？”向晚神色自然的問道。
“哎，之前那個地方是人家的，得跟人家商量着，現在這是我們自己的攤，時間自由些。”老闆笑盈盈的說道。
“這樣啊。”向晚笑笑，“一碗三鮮一碗全肉。”
“好嘞，還是來兩個碗。”老闆笑着去煮了馄饨。
君陌離和向晚交換了一下眼神。
向晚眸光微蹙，不知道爲什麽，她總覺得這個老闆不是一般人，盡管隻是直覺，他給出的解釋也說的通，但就是介意。
沒多久馄饨煮好，向晚和君陌離一起吃了馄饨，吃飽之後付錢離開。
君陌離招來暗衛暗中跟着二人。
“是不是覺得我有點神經。”向晚笑笑說道。
“女人的直覺，有時候沒道理，但很準。”君陌離寵溺的一笑。
“阿離，你真好。”向晚咧嘴露出一口小白牙。
君陌離握着向晚的手微微用力，兩個人一起吃了臭豆腐才回了宅子，從密道回了龍溪宮。
夜色正好，相擁而眠。
第二天向晚早起準備了早膳，早膳後，向晚送君陌離上朝，兩個人手牽着手，甜蜜蜜。
君陌離上朝之後，向晚回了鳳栖宮。
她剛進門，上官瑞就到了。
向晚唇角微微上挑，是終于等到了嶽都的指示。
“宣。”
“是。”蓮亞應聲。
沒多久上官瑞進門，躬身行禮，“臣弟拜見皇後娘娘。”
“起來吧。”向晚揮揮手，蓮亞等人退了出去。
“說吧。”
“皇後娘娘，别趕走海棠。”上官瑞正色說道。
向晚眸光一冷，“離宮的事，何時輪到上官家做主。”
“臣弟不敢。”上官瑞撲通跪在地上。
“皇後娘娘，海棠是上官家的人，是爲了保護娘娘而來的，娘娘這邊有什麽事……”
“本宮這邊有什麽事，還需要上官家幫襯？”向晚緩緩的開口，語氣薄涼。
“臣弟不是這個意思……”上官瑞明顯有些慌亂。
“沒人喜歡被監視，本宮尤其不喜，現在鳳栖宮中所有的人都是本宮的親信，本宮爲何非要在這裏放一個你們的眼線。”向晚涼涼的問道。
上官瑞手指微卷。
“除非……”向晚語氣微轉。
“除非什麽？”上官瑞試探着問道。
“等價交換，你們想了解本宮的狀态，本宮也有想知道的事。”向晚說道。
“娘娘，上官家一心爲皇後娘娘着想，并沒有其他企圖，雖然上官家比不了離帝，但終歸是您的娘家人，他日您若有什麽需要，上官家可以爲您鞠躬盡瘁。”上官瑞正色勸說道。
向晚不置可否的笑笑，繞圈子有意思嗎？
“告訴本宮上官羽溪在哪，海棠就可以回來。”向晚沒等上官瑞再開口，沉沉的說道。
“娘娘……”上官瑞一臉的爲難。
向晚一言不發看着上官瑞。
好半晌，上官瑞沉沉的開口，“姑姑暫時在香瑤國。”
香瑤？
向晚神色未變，“本宮會召海棠回來。”
“謝皇後娘娘，還請娘娘不要打擾姑姑，她……”
“本宮不會打擾，方便就替本宮帶句話，她的女兒在她放棄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本宮與她最好是老死不相往來。”向晚淡淡的說道。
“娘娘這麽說，姑姑會傷心的。”上官瑞沉聲說道，顯然對向晚的态度很是不滿。
“呵，行了，親情牌對本宮而言，無用，若無其他事，退下。”向晚有些不耐的說道。
上官瑞歎了兩口氣，最後起身行禮之後離開。
出了鳳栖宮，上官瑞唇角微微揚起，隻要海棠能回去就好。
鳥兒從上官瑞頭上飛過，進了院子落在向晚的窗前，叽叽喳喳的叫了幾聲。
向晚輕笑，上官瑞的那點小心思，她怎麽可能看不出來，他的目的隻有一個不擇手段的讓海棠回鳳栖宮。
一個小宮女，何止與讓他費這麽大的心思。
海棠的身份非常不簡單，這樣的人自然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最安全，何況，她還套到了最有用的信息，上官羽溪确實還活着，印證了她之前的猜測。
至于上官羽溪現在在哪，向晚一點也不關心，又不是她的親媽，隻要她不出現打擾自己的生活，随她去。
她若是出現，擋住。
沒多久海棠被帶了回來。
“奴婢拜見娘娘。”海棠跪在向晚面前，她知道自己之後的路會非常的難走，向晚擺明了不信任自己，周圍又都是向晚的親信……
“海棠，話本宮隻會說一次，本宮容不得背叛，在做事之前，想好。”向晚淡淡的說道。
“是，奴婢謹遵娘娘教誨。”海棠鄭重的磕了一個頭。
“退下。”
“是。”
海棠起身退了出去。
蓮亞一直在向晚身邊，“娘娘真的留下她？”
“嗯，讓思果多留意。”向晚吩咐道。
“是。”蓮亞應聲。
向晚一個人在房間裏坐到午膳時分。
向晚在想幾個國家留下的原因，香瑤國留下是爲了解決周四娘的事；獨孤楚奕多半是舊情難忘；司空沂辰是爲了給自己幫忙。
當然他們都會在離都安插自己的勢力，時間短，他們能安插多少還不确定。
向晚吐了一口氣，發動鳥兒在驿館中監視衆人。
都準備好，海棠過來請向晚去用午膳。
“皇上過來嗎？”向晚起身問道。
“皇上派人過來傳話說午膳在禦書房和幾位大人一起用。”
“好。”向晚點點頭，一個人用了午膳。
……
公主府。
尚雅公主面前跪着幾個老臣。
“公主殿下，您一定不能坐視不理。”爲首的老臣是當日在鳳栖宮給向晚診治的老太醫。
“崔太醫起來說話。”尚雅公主說道。
“事關皇上，老臣還是跪着說。”崔太醫堅持不起來。
尚雅公主眸光微眯，“說。”
“公主殿下，皇上對皇後娘娘太過寵愛，是動了真情才會如此，先是爲了皇後娘娘廢黜六宮，現在，現在皇後娘娘一個、一個月事，皇上都親自照顧！老臣真是擔心，以後皇後娘娘若是想要什麽離國沒有的，皇上也會費盡心力的給她弄，到時候禍國殃民。”崔太醫說的痛心疾首。
後面幾位老臣跟着應和。
“皇上一路走路不容易，斷不能爲了一個女人斷送了離國的大好未來。”
“就是，皇後現在抛頭露面，若是以後有了皇子，還不知道會成什麽樣。”
“而且，皇後娘娘還跟江湖勢力有交往。”
衆人你一言我一句，把向晚直接說成了離國的禍害。
尚雅公主臉色微變。
“公主殿下，您是離國最尊貴的公主，皇上的親姑姑，這樣的事，隻有您能跟皇上說，最好是廢後，哪怕不是廢後，也要讓後宮充盈。”崔太醫總結性的說道。
他們幾個老臣在一起讨論，都覺得向晚太過抛頭露面，是個不安于室的女人，而且皇上太過寵愛皇後，這樣下去，不知道以後離國會變成什麽樣子，他們都是朝中老臣，經過兩朝，他們當然不希望離國走向衰敗，所以，一起到了尚雅公主這裏。
尚雅公主待衆人說完之後，緩緩的開口，“你等的意思是廢後。”
“是，廢後。”衆人應和。
永甯剛好過來找尚雅，正聽見廢後兩個字，驚出了一身冷汗，又聽見衆人應和說着，急忙往後退，逃回自己的院子。
“郡主。”冷遲見永甯臉色異樣急忙上前詢問。
“進宮。”永甯急吼吼的說道。
“郡主您還在禁足……”冷遲自然不能随便答應。
“冷遲真的出大事了，你帶我進宮去找皇後，好不好。”永甯急的眼眶都紅了，她喜歡向晚，很喜歡，雖然她一直在禁足，但向晚的事迹，她都聽說了。
永甯覺得女人活成向晚那樣才是真的精彩。
冷遲看着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永甯，一時間沒了主意。
“事關緊急，我們先走，真的有事我一力承擔。”永甯一把抓住冷遲的手。
肌膚相碰，冷遲驚得急忙把手抽了出來。
“冷遲！”
“好。”冷遲應聲，去準備馬車。
公主府前廳。
“你等可知，誰平定離景邊關？”
衆人頓了一下。
“你等可知，誰救下湘城一城百姓？誰爲民請願設計拿下雲朗？”
尚雅公主看向衆人，“向晚雖然是嶽國的女子，但她到了離國之後，爲離國做的事，樁樁件件都深入民心。”
衆人面面相觑。
“你等看到皇上對皇後好，可曾想過皇後爲了皇上性命都不顧！”尚雅公主看着衆人，冷聲說道。
衆人低着頭不應聲。
“皇上是有道明君，他自不會被美色迷惑，他對皇後是欣賞，夫妻恩愛相互扶持有何不對，有何不好！”
崔太醫顯然是沒想到尚雅公主竟然站在向晚的那一邊。
“公主殿下，帝王本就該無情。”
“無情就真的能做個好皇帝嗎？”尚雅公主反問道。
崔太醫語塞。
“此事無須再提，本公主支持皇後。”尚雅公主一錘定音，起身甩袖離開，剩下一屋子大臣相顧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