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頹然掀開我的手,眼圈已經有些紅了,再也堅強不起來,聲音哽咽了,“你以爲我不想争取嗎,你以爲我不想要你?但你不是我,你根本不能理解我的尴尬和難處。你父母要孫子,這是天經地義再正常不過的事兒,難道我還去批判他們老古董不開明嗎?隻是現實擺在眼前,我真的沒法不妥協,我不能生育可以不結婚,但你高任飛這輩子卻不能沒有孩子!”
“誰說的!”我心裏湧動着一些激動的情緒,我隻知道我此刻比任何時候都需要她,我什麽都能放棄唯獨不能放棄這個女人,我說的很堅定,“誰說我一定要孩子?人來這這世上走一趟,結婚生子不都是憑自願的嗎,什麽時候成了必須了?一生本來就夠短暫的了,我爲什麽不選擇和自己喜歡的人度過,而要爲了傳宗接代的任務随便找個人折磨自己?我告訴你,我一定要娶你,如果我父母不同意我可以跟他們斷絕關系,我們自己過自己的小日子,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看法。”
她猛烈的搖搖頭,“你還是太天真了!如果你因爲我,和你家裏人鬧的天翻地覆,你以爲我會好受嗎,其實不僅僅是你父母不答應,換做任何一對父母都不會要我這樣的女人做媳婦,說大點,那就是對不起列祖列宗了,這對每一個家庭來說都是很嚴重的,尤其是我們這樣的家庭,家業這麽大,始終要後繼有人……算了,反正說來說去就是我們不能結婚,你也别掙紮了。”
“……”我一下也頭昏腦脹起來,被她分析類分析去的弄得沒有底氣了。
“今天太晚了,先回家。”說着,我又在路邊攔車,因爲這次回家我們倆都沒開車。
“嗯,你是該回去了,回去好好安慰你父母吧,我回我自己的住處。”
我瞪了她一眼,“你沒聽懂我的意思嗎,我說的是我們一起回我們自己的‘家’。”說着,我拉着她一起上了一輛出租車,給司機師傅說了地址。
“你還是别跟我走了,你爸媽今晚好生氣,年紀又不小了,氣出病可不得了。”她仍舊勸着我,“你不是一二十歲的小孩子了,對家庭該有的責任心還是要有的,别再任性了吧,快回去!”說着還叫師傅停下來。
“你們到底什麽意思啊,一會兒要停一會兒要走的,商量好沒有!?”司機也不耐煩了。
“師傅你不用停,盡管往目的地開去就行,我跟我老婆吵架了,她不準我回家呢。”
最終回到了住處,進了門,她還在一個勁兒叨叨我回家,我受不了了,一下将她整個人抵在牆上,俯首攫住了她的唇瓣,強勢的深吻下去,吻得她毫無反抗之力,直到透不過氣來,直到最終軟倒在我懷裏~
她在我胸口狠狠的錘了一下,轉而卻又将臉撲在我胸前,貼緊了我,雙手摟在我的腰間,越摟越緊,生怕我又跑掉似的……她就這樣抓住我,不言不語,身子卻在微微的顫動着,我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她對我這份眷戀……
我過了一會兒,我才推開她的身子,擡起她的臉,發現她早就哭成了淚人,而我胸前的衣服也濕了一大塊。從沒見過她哭,我此刻揪心的不行,捧住她的小臉,一點點吻去了她面頰上的淚花,柔聲安慰,“别哭了,我不會走的,永遠都不會走……”
她聽到這裏似乎更加激動了,忽然就雙手摟住我的脖子,用她的唇主動而熱切的壓住了我的,含-住我的舌頭,用一種前所未有的熱情和我狂熱的親吻着……我們迅速滾倒在沙發裏,褪去彼此的衣物,急切而放縱的糾纏在一起。
這一夜,我們誰也沒再去提那場小小的暴風雨,就赤-裸相擁的在彼此的懷裏睡去,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第二天,并沒有雨過天晴,她的情緒很低落,但她不再趕走我,隻是靠在我肩上,淡然的對我說了一句,“阿飛,我原以爲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沉溺于感情問題,我以爲我一定是清醒的潇灑的,但現在我認輸了……我發現我已經堅強不起來,像是中了你的毒一樣,走不出來了。”
“這樣不是很好?”我揉了揉她的發絲,聽着她的表白,心裏甜絲絲的。
“但這意味着放縱和不負責,”她落落寡歡的,低沉的訴說着,“我昨晚沒睡幾個小時,想了很多,一個問題都沒想通,反而越想越離不開你……我以前年輕時候真的對所謂的愛情沒興趣,雖然談過戀愛,但從未有過那種刻骨銘心的中毒一樣,要死要活的感覺,可是在你這裏我都體會到了,我覺得自己好可笑,怎麽越活越回去了,怎麽可以一把年紀了還這麽幼稚無腦,這不是小孩子的遊戲嗎……可我的意識告訴我,我就是離不開你啊,我太喜歡你了,怎麽辦~”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被她這些話弄得挺感動,渾身的每個細胞都在歡快的跳躍似的,我低頭來不住的親吻着她,吻着她的額頭,她的眼睛,她的面頰,她渾身的每一個部分……
“我想好了,”她眼裏閃着熾熱的光熱,對我說,“我們能不能結婚不重要,但隻要抓住眼下的時光在一起好好享受就可以了,反正能過一天算一天吧。等到你決心要履行傳宗接代任務的那天,我會大方的放你走,絕不打擾你的生活。”
“傻,”我緊盯着她的眼,說的信誓旦旦,“我說了我不會走,去它的傳宗接代,我就是要和你一輩子,相信我!”
此後的一段時間仍舊和韋連雲同居着,但因爲真相已經在父母面前曝光,他們每天都對我短信轟炸要我回家,甚至還打電話給韋天華和張惠如,要他們夫妻倆管好自己的女兒,于此同時,奶奶和我媽更是輪流的裝病逼我和連雲斷了……我們面臨的壓力比想象中要大得多,連雲也好幾次要放棄,我隻得哄騙家裏說已經和連雲分手,也偷偷和她搬了個隐秘的住處,偶爾再回幾次家,他們才稍微消停點了。
連雲對于自己不孕不育的問題還是不死心,時不時的會買點驗孕試紙來測,但每測一次就哭一次,後來又要我陪着去各大醫院裏尋醫問藥,一遍遍的檢查,得到的都是最壞的結果。據說也可是試着治療,但是很麻煩,要經常打針吃藥什麽的,對她也是折磨,治好的幾率還小的可憐,所以盡管她想進行系統的治療,但我還是拒絕了,不想爲了這麽小的幾率讓她吃這麽大的苦。
如今,她全副身心都放在懷孕的問題上,連她曾經最愛的工作都有些放松了,不想再置身那些糟糕的工作環境,以免更加影響生育。所以她倒是經常來我的公司裏,跟我一起商讨。有一天,我正在辦公室工作,連雲随手翻看了我桌上的基本旅遊雜志,看着看着就坐在沙發裏看入迷了。
“這個左依雯還挺厲害的,”她自言自語的冒出一句,眼睛仍舊盯着雜志。
“怎麽突然提到她了?”
“我看到這上面好多旅遊文章都是她寫的,”她贊歎的說,“小小年紀,見多識廣,比我有深度多了。沒想到,她那這樣的小女孩,還能靜下心來寫文章,反正我是除了法醫鑒定書,什麽都寫不出來。”
“是嗎?”我無所謂的,說到,“公司給我定了好多的旅遊雜志,我都沒時間看。她有次給我做了個專訪,寫我自己的,我也沒仔細看,并不太了解。”
連雲擡頭來,意味深長的瞧了我一眼,又埋首去繼續看,邊看便跟我讨論,“有時間去旅遊吧,看了這些雜志,發現很多好玩好吃的地方。”
“可以啊,我的時間都是你的,任你随時安排。”
就在這時,秘書敲門進來對我說,人力資源今天通過了一個旅遊體驗師的招聘面試,要我來做個終面,并把面試者的簡曆放在我旁邊。
“把人帶進來吧。”我沒有看面試者的簡曆,就想盡快的面試完。我對這個崗位看的比較重,以前也面試過好幾個人,要不是特别優秀的,都不會推薦到我面前來的,但無奈的是迄今沒有一個令我滿意的。
幾分鍾後,面試者被帶進來了,我擡頭一看,竟然是左依雯。
旁邊的韋連雲見到她的到來,也挺驚訝,跟我面面相觑了下。
“高總,還記得我嗎?”左依雯笑嘻嘻的走到我跟前來,還是那副活潑可愛的面容,她一進來,好像就爲這個辦公室帶了一束陽光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