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聯系她,她自然是不會給我一絲半點的信息。
有天,我終于下定決心給她發了個短信,“我覺得你最近應該很累。”
沒想到她很快回複了三個字,“爲什麽?”
我再打字回複,“因爲你在我腦子裏來來回回的跑了半個月了,能不累嗎?”
她沒有再回,我也想象不出她會是哪種表情,大概在她看來,這種無營養的情話挺無聊的,沒必要再陪我無聊下去吧。
得不到她的回應了,我當天晚上的心情變得很差,連晚飯都沒心思吃了,期待了很多天的球賽直播都不想看,回到床上逼迫自己睡覺。隻要睡着了,沒有意識了,那種煩悶就會消停幾個小時吧。
第二天我想想還是不甘心,又親自去找她,去她工作的地方找她。
問了她的同事,他們說她剛剛出去了,我隻得打電話聯系她。連續打了3個電話,她才終于接了,在電話裏告知我,她正和别人在吃飯~
我問到了地址後,飛速來到她說的那個餐廳,目光在客廳裏轉了一圈,果然發現了她和一名女性友人正在笑嘻嘻的聊着天吃着烤魚。
走過去之前,我還特意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對着玻璃窗檢查了下自己的頭發……
我并沒有給她打招呼,走到她旁邊的一個空位上就坐了下來。她回頭看到是我,有些小小的驚顫,而坐在她對面的女伴更是一臉懵逼。
“你來做什麽?”她打招呼的問了句。
“來負責結賬的。”
那個女伴撲哧一聲笑了,問她,“連雲,這位是……?”
“男朋友。”我搶先回答了對方,身子又挪了過去緊挨着她。
“哇!真的啊!”女伴誇張的驚呼一聲,對韋連雲說,“你什麽時候找了個這麽帥的男朋友啊,都沒告訴我,保密工作做得真好嘛。”
但是韋連雲的神色卻沉了下去,特意把我撞開了一些,和我保持距離,“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沒事的話就走,不要來打擾我。”
看她表情這麽嚴肅,好像真的生氣了。我雖然對她這冷漠無情的态度有點心寒,不過還是收斂起了那種調侃的調調,在外面去等她。
飯後,她的女伴識趣的離開,我不得不及時的拉住了韋連雲,帶點祈求的問她,“你到底在想什麽,真不打算再理我了?”
她還是那副雲淡風輕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沒有不理你啊,我說了我很忙,咱們有事說事,你别沒事找事,我沒那麽多時間耗在你這個無關緊要的人那裏。”
“無關緊要?”我氣息都開始不均勻了,抓緊了她的手腕,“你跟我說說,我在你那兒怎麽就成‘無關緊要’的人了?”
她故作驚訝的,“那你什麽時候在我這裏很重要了?從來沒有吧。我們不一直是普通朋友關系相處嗎,呵,不得不說,高任飛你越來越神經兮兮的了,經常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讓我覺得跟你不在同一個次元了。”
“莫名其妙的是你!”我深刻的瞪着她,“韋連雲,你以爲你還很小嗎,你還有必要跟我裝天真嗎?給我一個答案就這麽難?!”
“……”她終究是收起了唇邊的冷笑,沉默的看着遠方。
“如果我給你了‘答案’,你接下來又會怎麽做呢?”她定定的看着我。
“那你說說,你的‘答案’是什麽?”
她又移開了目光,眼底多了分荒涼,“行,我告訴你,我不答應……你死心吧,我不會跟你再往男女朋友的方向去交往,更不可能結婚,你不要在我這裏浪費時間精力了。我沒有開玩笑,也絕不是欲擒故縱,”她的聲音變得很低很低,“最開始,我是有過那方面的天真想法,甚至在我們吵得很厲害的那段時間,我還幻想過和你在一起,但後來,當我檢查出不孕不育的缺陷,我的心也死透了,早就看開了。”
她說着這些話,整個過程都顯得很平靜,很冷靜,若不是真的看開了,她不會有這麽平和的表現。
“所以,你覺得現在最關鍵的難題就是你的生育問題?”我問。
她又看了我一眼,苦澀的一笑,“是啊,僅僅是這個問題,我們就永遠不可能了。”
“但我愛你……”我看着她,發自肺腑的說出了實話,堅定了決心,“僅僅有‘我愛你’這個前提,那就一切皆有可能,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了!”
她被我這句話驚住了,臉上的坦然被攪亂了,她很快轉過臉去掩飾内心的慌亂,但我緊接着又掰過她的身子,要她面對着我,逼問,“你不是早就承認過喜歡我,還在顧慮什麽,痛快點跟我在一起不好嗎?”
她奮力掀開我的手,“算了,大家都别幼稚了,我說不可能就不可能,你也現實一點,不要再來逼我了。”
“怎麽又成我‘逼你’了?”我實在惱火的不行,把自己心都掏出來,結果被她潑了一瓢冷水,越想越堵心。
她甩甩頭,幹脆懶得跟我說了,一言不發又要走。我憤怒之下有些粗魯的拽住她,聲音卻不由自主的軟下來,“我知道,我過去很對不起你,要不你給我個機會,讓我重新追求你?”
她:“……”
“不必。”她還是那麽淡淡的,“阿飛,你很好,但我真的不适合你,你還有更好的選擇,就這樣吧,再見。”
她走了,走的很決絕。
我目送着她的背影,頹喪地倚靠在車身上,點了根煙抽起來……我以爲這世上隻有白深深會拒絕我,沒想到還有第二個女人。因爲上段單戀幾乎把我掏空,至今仍傷痕累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沒有勇氣再來一次。
***
那天,許久沒聯系過的左倚雯又來到了我的公司找我。
可能是上次那封發錯的郵件暴露了她的心事,她在我面前不再像原來那樣活潑自在了,整個人安靜了不少,安靜裏帶着些些的溫柔。
她聲稱這次是給我送她們最新一期的旅遊雜志來,雜志上面就刊登了對我上次的專訪。我翻開來看了看,發現我的那篇訪談被她放在了最中間的位置,占了好幾個版面,文章内容把我渲染成一個旅遊行業的成功企業家,看得我自己都覺得好笑。
“其實沒必要親自送過來,”我對她說,“麻煩你跑了一趟,快遞過來就可以的。”
“……”她呵呵的笑着,“沒事,反正咱們很久沒見面了嘛,來看看你也挺好的。”
我沒把她這話放心上,招呼她喝了茶和水果,随意和她聊了幾句,就把天聊死了~
她這次的話少了很多,但眼神卻老是在我身上打轉了,她白皙的面龐上透着紅潤,眼裏的光迷迷蒙蒙的,唇邊始終挂着一抹柔柔的笑意。
“高總,你上次,真的沒注意看我錯發給你的那封郵件?”她試探的問出口。
我頓了頓,回答她,“沒仔細看,我每天看文件都看得頭暈,實在不習慣再看超過一百個字的東西了。”
她‘哦’了一聲,又沉默下來。
辦公室裏的氣氛變得很安靜……面對這麽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我實在無心做自己的事,便征詢的說,“左小姐還有其他的問題嗎,如果沒有的話,你看?”
“好吧,既然高總要趕我走了,我也沒臉再呆下去了。”她自我調侃的站起來,和我道别後,怏怏不樂走向門口,在門口停留了幾秒忽然又轉頭來,“高總,我忽然想起我還有件事要告訴你。”
“是嗎?你說吧。”
“我前幾天去X市去采訪了一個新開發出來的旅遊景區,類似于國家森林公園那種,挺不錯的,人流量特别大,堵車都堵了一路,你看要不要去遊一遍,如果覺得有意思,正好可以跟景區合作,作爲你們旅行社新開發的線路啊?”
我想了想,“可以,我考慮一下。”
“嗯,”她眉開眼笑的點點頭,“我回去把那個景區的資料發給你參考一下。然後咱們再約個時間一起去。”
“好。”
很快,我收到了左依雯發來的景區資料,發現這個森林公園果然挺有特色的,而且景區的宣傳也做得比較好,在新開的幾個月裏,連淡季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絡繹不絕的遊人,預計未來會取代X市的代表景區,成爲熱門的線路,是有必要去‘考察’一番。
我給左依雯打了電話,約好了出行時間。
想了想,我不禁又撥通了韋連雲的電話,對她說,“後天有沒有時間?我帶你出去玩。”
“什麽?”她好像最初還沒明白過來,然後才沉聲的推辭,“不好意思,我沒時間,有新案子。”
“……”
我深深的歎口氣,“好吧,随便你。”說完就挂了電話。
到了出行的那天,我本來是說開車去接左依雯的,但她卻提前來到了我的公司門口,笑嘻嘻的說是怕麻煩我,就直接來了這裏。
她剛上了副駕駛,我準備上駕駛座的時候,卻突然發現韋連雲的車子在不遠處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