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心很硬的人,在這段時間已經逐漸的接受了梁秀行患絕症的事實,除了跟她和解,跟她以正常的母子關系相處外,給不了她更多的幫助了,隻能順其自然……
生命裏有了更爲重要的人,我不會太過糾結于梁秀行和韋天源的親情,即便選擇原諒了,可心底的疤痕還在,沒法完全消除。
最近,我們在興緻勃勃地爲铛铛選幼兒園,多方考察對比,一定要選個綜合條件最好的,把她當公主一樣培養,以彌補這幾年的遺憾。周一如總想着爲孩子報各種興趣班,又是繪畫又是跳舞又是英語的,我卻全部否定了。我不需要我的寶寶變得多麽全能,隻要快快樂樂的玩,在适當的年齡接受必要的教育就可以,她不用從小就跟别人競争,我也不擔心她會輸在所謂的起跑線,因爲她投胎成爲我的孩子時,就已經站在了比賽的終點……有了她,我沒有權利再踐踏自己的生命,也失去了頹廢的資格,我會用餘生的奮鬥來保證她畢生的無憂無慮。
有天周末,我心血來潮教铛铛唱歌,發現她跟我一樣,學歌學得很快,也很喜歡唱歌,教了兩三遍就可以奶聲奶氣的唱出來,還一點不跑調,咬字清晰,音準很好,是個學音樂的好苗子。
聽着铛铛清脆的歌聲,家裏一陣陣的歡笑,所有人的心情都好起來了。
可是晚飯後,梁秀行卻當着我和周一如的面,有些難以啓齒的說,“連恺,一如,我想問下,你們倆……什麽時候要二胎啊?”
“已經有铛铛了,還生什麽二胎,”我想也沒想的反駁。
周一如也埋下頭,不知如何作答。
梁秀行歎氣道,“铛铛隻是個女孩,我們這樣的家庭無論如何需要一個男孩,至少一個,不然以後這麽大的家業誰來繼承?”
“全部都給铛铛就行了,都是自己的孩子,還分什麽男女。”我瞪着她,“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重男輕女!”
“道理是這樣的,”梁秀行又固執的說到,“但铛铛畢竟是女孩,女孩的心終究還是會回歸家庭的,以後長大有沒有能力繼承你的事業還是個難題,但有個男孩就完全不一樣了,男孩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還是比女孩子更能幹些,好好培養他吃苦耐勞,以後也能保住我們這麽多年打拼下來的家業,又能給韋家留個後……你看你小叔家已經有3個男孫了,所以一如,你也該向白深深看齊才是。”
看來,她又在跟那家人比了,比完丈夫比兒子,比完兒子又比孫子,比的自己身患重病了還是沒有醒悟。要不是看在她有病在深,我估計又得吼她一頓。
“媽,”周一如開了口,“話也不是您這樣說的啊,誰說女孩子一定不如男孩啊,您不就是最好的反例嗎,你身爲女性,事業家庭兩不誤,比很多男人強多了,何必貶低女孩呢。我跟連恺的觀點是一樣的,現在講究優生優育,我們把铛铛培養好了,她以後肯定有能力繼承韋家的事業的,而且你如果看重韋家香火的話,也不成問題啊,我們可以給铛铛招個上門女婿生個孫子姓韋家的姓不就可以了?”
我進一步反駁道,“我的事業不是非要铛铛繼承,她喜歡就做什麽,我死了以後,管它公司是倒閉是發展,都順其自然……反正,不用想的那麽嚴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想,沒必要按照上一輩安排好的軌迹去走,自己的一生自己做主。”我看向梁秀行,“就像你,一輩子都在安排别人的生活,你就不能真正爲自己活一次麽,還管什麽家業香火問題?瞎操心!”
“……”梁秀行被我這番話噎了幾秒,她臉上浮現出一片悲哀,“好,你們有你們的觀點,我也不能強迫你們,反正,姓韋的是你和你爸,不是我……”她的目光轉向了角落裏的韋天源,恨聲道,“我爲你們韋家付出這麽多,到頭來都是吃力不讨好罷了。”
韋天源還是埋着頭,不說話,就像一個雕塑,一個木偶般的存在。
梁秀行打算回房的時候,她還是不死心,又走到我和周一如跟前來,“你們也知道,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很喜歡孩子,你們能不能答應我,在我死之前再生一個孩子,不管男女都可以,一定要再生一個,讓家裏人丁興旺,我死的也甘心了,可以嗎?”
迎着她這哀戚的眼神,這祈求的語氣,還有她一口一個的‘死’字,我有些心酸,說不出話來了。
深夜躺床上時,我失眠了,周一如也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其實我也想多給你生幾個孩子,”周一如沉聲說道,“但是我……我以前在夏家的時候被那個老太婆逼着去做過檢查,醫生說我以前打過兩胎,很難再懷上,所以……”
“打過兩胎?”我很驚訝。
“是的。”她低低的坦白,“我以前一直沒有告訴過你,除了你逼我流掉的那次,我後來還偷偷的去做過一次,都是你的孩子,我……那次是心情很不好,覺得你從沒愛過我,我就悄悄地去做了,那時孩子都已經3個月了,我哭了很久……我當時還下定決心跟你一刀兩斷,可後來又不依不舍的纏上了你,也沒想到,老天那麽寬容我,居然又讓我懷上了你的孩子,我就覺得無論如何要留下來了……”
聽了這些,我感到自己實在罪孽深重,“按理說,我這樣的人,是不配再有孩子的,既然已經有了铛铛了,就不要再奢求更多了。”
“可我就是還想再生,”她依偎在我身上,“你媽說的對,白深深都給韋家生了三個兒子,我才生一個女兒,是不是也太少了?無論如何是該有個兒子,不能讓你們這一家斷了後……”
“你怎麽比她還封建?”我很不理解她的思維,批判到,“你跟人比什麽不好,非要比生兒子,兒子多就好嗎,家裏有皇位需要繼承?我以後人都死了,斷不斷後跟我有幾毛錢的關系?”
“但我單純就是想給你生孩子,不爲别的。當然,還有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想圓了你媽一個夢,她隻有那麽幾年了,是真的很想看到我們再有個兒子,如果在走之前看到了,她不是也走的安心嗎?”
“……”
她摟過我的脖子,主動撲到我身上來,溫柔的撫摸着我的臉龐,蜻蜓點水般的吻了下我的唇……柔軟的手遊向了我的胸膛,“我們要多‘努力’……”說着,又在我的下巴上細細的親吻着,我被她的熱吻引起了興緻,故意用自己的胡茬去紮她的臉頰,跟她笑着鬧着滾倒在床,三下五除二的褪去了她的束縛,進入~
記得很久以前,我曾試圖把身下的她想象成白深深,想着和那個女人翻雲-覆雨的畫面,現在看來,自己也實在太卑鄙龌龊了……她就是獨一無二的,和白深深是根本不同的,她的身體,也是這般美好,讓人迷醉,還有她的心,她整個人都是都獨屬于我的,幹幹淨淨,純潔美好,沒有人會跟我搶,我絕不會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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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又過去了一個月,剛好是寶悅酒店成立30周年的日子,寶悅公司裏要舉行一個周年慶活動,要求韋家所有人都得出席。
我本來不想去的,但自己好歹也算是寶悅的一大股東,不去露個面不行。
寶悅現在還是由韋天華,韋天源,韋天歐在經營管理,我和韋連恒都有自己的事業,基本沒去幹預過。
來到周年慶現場,韋天歐和石賽玉夫妻倆還是作爲寶悅核心的代表在應酬現場的重要來賓,韋天華和韋天源都成了配角似的,在旁邊陪笑,而大伯母張惠如和梁秀行也都比原來低調了很多,黯然的坐在一角,和熟識的人聊天。
自從韋天歐‘複活’歸來,寶悅集團也從老爺子死後的蕭條裏複蘇了,在全世界新開了十幾家連鎖店,利潤逐年上升,在股市也是表現良好,已經躍升爲國内前三的品牌,而韋天歐這些年還頻頻跟媒體接觸,成爲商界的熱門風雲人物。所以,此次的周年慶,韋天歐才是該露面的核心人物,也是全場人人巴結谄媚的焦點……韋鵬程泉下有知,應該很高興了,他最爲倚重的兒子果然爲他守住了這片江山。
盡管一身峥嵘,但韋天歐也挺會做人的,據說已經把當初韋鵬程贈送給石賽玉的股份和其他的财産重新進行了分配,讓韋天華一家都服了氣,從此再也不抱怨争吵。
正在這時,我眼皮一擡,發現白深深挽着韋連恒的手姗姗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