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就知道了,走。”我攬住她的腰,帶着她走進了教堂。
教堂裏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但被布置的如夢似幻,過道兩旁放滿了純白的百合花,還有白色的絲帶,白色的玫瑰,白色的燈光,到處都是聖潔的白色,淡雅而高貴,跟這個聖殿的基調相得益彰,恍若置身天堂。
“我們今天,是要來參加誰的婚禮嗎?”她疑惑的看着我,“那麽我們來的太早了,現在一個人都沒有。”
我不回答她,隻問,“你喜歡在這樣的地方舉辦婚禮嗎?”
“當然喜歡,隻不過——”她想到了什麽,臉上的喜悅暗了幾分。
“走,我們去換衣服。”說着,我就推着她進了一個房間,不管她的各種疑惑和追問,就讓她換上了我早早爲她準備好的婚紗,我自己也換上了西服。
“這是……要做什麽啊?”她有些明白,但又不敢相信,眼睛裏波光流轉,一個勁兒的在鏡子前牽扯自己的婚紗,有些不太自在。
“轉過身,讓我看看。”
她轉了過來,穿着婚紗的她,完全我不曾見過的一道醉人的風景……不禁在心底暗暗贊歎着,原來她可以這麽美,美得讓人心顫,清純脫俗又仙氣逼人,她那精緻的五官,即便不施粉黛,卻沒有任何瑕疵,跟一身華服和今天的隆重沒有半分違和……真好,她終于再次活過來了。我怔怔地盯着她,心跳在不斷的加快。
這樣相互對視了半晌,她走過來勾住了我的脖子,俏皮的笑道,“老公,沒想到你穿西服這麽帥,迷死人了。”
我捏了捏她的臉頰,柔聲道,“那以後天天穿給你看。”
“不用了,我老公随便怎麽穿都帥。”
“出去吧,我們的婚禮即将開始了。”
“啊?”
我們到了教堂的婚禮現場,牧師已經等候在那裏了,但裏面仍舊空蕩蕩的沒有其他的賓客,她很是疑惑,一直沒有搞清楚狀況,但還是在我的要求下,伴随着結婚進行曲的響起,挽着我的手緩緩地走近來,走向莊嚴宣誓的地方……雖然沒有别人的見證和祝福,但此時此刻,我的決心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帶着内心的虔誠和甯靜,我們來到了牧師的面前。
“韋連恺先生,你願意娶周一如小姐爲你的妻子嗎,與她在神聖的婚約中共同生活,無論是疾病或健康,貧窮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順利或失意,你都願意愛她,安慰她,尊敬她,保護她,并對她永遠忠心不變?”
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看着這個早就跟我的生命融爲一體的女人,清晰又堅定的回答,“我願意!”目光放在她臉上,忍不住再強調一句,“非常願意!”
她顫動了下,再次不可置信的望了望我,立即熱淚盈虧……
“周一如小姐,你願意嫁韋連恺先生作爲你的丈夫嗎,與他在神聖的婚約中共同生活,無論是疾病或健康,貧窮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順利或失意,你都願意愛他,安慰他,尊敬他,保護他,并對他永遠忠心不變?”
“我……”她用手指輕輕擦了下眼角的淚,沒有說下去。
我有點着急,“你不願意?”
“不是,”她深深的呼吸了下,竭力憋住眼眶的淚,有些哽咽的,“還是不要鬧了吧,不必再用這些遊戲來安慰我,我覺得自己現在已經完全康複,不會再發瘋了,你也不需要再讨好我了,真的。”
我理解她的想法,故意說到,“看來,你是嫌棄這個婚禮太簡陋了,覺得我太兒戲,不想嫁給我罷了。”
“怎麽可能,”她轉過身去,低低的歎息道,“其實你不用這麽可憐我,我也沒有你想象得那麽可憐……當初嫁給夏楓濤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得很透徹了,我這些年來對你的糾纏的确很煩人,已經影響到你的正常生活,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接受不了……我對你的瘋狂,隻會對你造成無盡的苦惱……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你不愛我,對我沒有感覺,這是我無論怎麽彌補都無法改變的事實……所以,我那時真的已經死心了,決定徹底‘放過’你,讓你‘解放’了,我很感謝你在我生病期間的陪伴,給了我一場最美的旅行,但我絕不想用自己的病來綁架你,以這樣的方式勉強得到了你,我也不會多快樂……”
“說完了?”我悶了幾秒,開口道,“說完了就該聽我說了。”我掰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着我,“……何必在這時候考驗我?你都跟了我多少年了,還不知道我心裏怎麽想的,你難道要我從盤古開天辟地開始解釋我對你的感情麽?如果我真的對你沒有絲毫的愛意,會允許你在我的世界裏進進出出十幾年?”我抓緊了她的胳膊,語氣多了些激動,“我要是不愛你,就不會心安理得接受你的付出,不會随心所欲的傷害你,不會把自己最深的秘密放心的告訴你一個人,不會在傷的體無完膚後來你這兒尋求慰藉,不會接受你爲我每個季度從裏到外買的衣服,不會接受你費勁心血爲我準備的生日禮物……總之,如果我不愛你,對你沒有感情,你根本連讨好我的機會都沒有,知不知道?!”
她驚得睜大了眼睛,淚眼朦胧的望着我~
“所以,”我深深的看着她,啞聲的,“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愛你,你可不可以一直做我的女人?”
她忍不出捂住嘴,哭出了聲……
“你一定在騙我,”她喃喃自語的,“我不信,我不信,你怎麽可能愛我,過去了這麽多年,我從沒奢望過會有這樣一天,我肯定是在做夢……你明明很讨厭我的,你都沒對我笑過,沒跟我說過一句好話,你總是那麽嫌棄我,動不動就叫我滾……我不信……”
“因爲那時候,我把你當最親密的人,”我歎了一口氣,無奈的坦誠道,“……人性總是賤的,都把最好的一面留給陌生人,卻把最差的脾氣留給了最愛自己的人,越是太容易得到的東西,越不會珍惜,不珍惜,不代表它對我不重要,隻是以爲它有很多很多,永遠不會失去,直到它真正失去的那一天,我才體會到它在自己心裏的不可替代……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
“可是,”她還是很猶豫,“我患有精神病,時好時壞的,以後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又會突然複發,這樣會影響你一輩子的,”
“還談什麽‘一輩子’,我都快蹉跎到四十了,半輩子都過去了……”我苦笑着,“而且正好,我也有病,還病的不輕,什麽時候變成傻子也說不定,你看我們不是挺相配的嘛,到時一個瘋一個傻,忘了全世界,卻能記得彼此,就那樣瘋瘋傻傻的相伴度過餘生,不好嗎?”
她被我逗笑了,再次撲到我懷裏,緊緊的抱着我,抱了我好久,哭哭啼啼的說出幾個字,“謝謝你。”
然後,她站在十字架面前重新說起了那段誓言,“我,周一如,願意嫁給韋連恺爲妻,願意在神聖的婚約中共同生活,無論是疾病或健康,貧窮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順利或失意,我都願意愛他,安慰他,尊敬他,保護他,并對他永遠忠心不變!”
說完,我們幾乎是同一時間就擁住了彼此,熱烈的深吻在一起,許久許久……
從教堂出來,我們又相挾去了附近那片白色的沙灘遊玩,她脫了鞋子,穿着婚紗赤腳踩在沙灘上,任浪花浸濕裙擺,卻笑得無比燦爛,我牽着她的手,狂奔在一望無盡的細沙上,說不出來的自由和潇灑,好像所有的傷痛都在這邊碧海藍天下消失無蹤了,有了這個女人,人生從此就圓滿了。
來到附近一片茂密的椰子林,我在前面走的很快,她卻累的氣喘籲籲,但仍舊在很努力的追趕。我退回去,一把将她抱了起來,寵溺的親了她一口,“寶貝,你太瘦太輕了,我還是更喜歡你肉肉的樣子,給你一個月時間,必須給我胖回去!”
“好啊,那你每天給我做好吃的,保證胖回120!”
我們又嘻嘻哈哈的穿梭在椰林裏,最後跟當地的果農借了工具,我們共同在這兒種下了一顆小小的椰子樹,據說,在這兒種椰子是每對結婚的新人都會進行的儀式……與心愛的伴侶種下椰子樹,可以讓愛情在這片浪漫之地一直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