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們自然而然的就上-床了。我當時沒有想太多,沒準備和她成爲戀人,也沒考慮過突破那一層就會意味着什麽……那次,她主動的來吻我,我條件反射似的回應了她,身體的欲望不受控制的升騰起來,順便就要了她……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本來帶着面具應付韋家的人已經夠累了,跟她在一起的就特别想要放松,于是我們每次見面都會睡在一起,在那方面也還算和諧。我從沒定義過跟她的這種關系,但她卻已經把我當她唯一的男人,把一顆心都放在了我身上……她爲我洗衣做飯收拾屋子,爲我購買從裏到外一年四季的衣服鞋子,每次出去旅遊也是她包攬了所有的雜事。她滲透到我生活的方方面面,把我當大爺一樣伺候的無微不至,我在她面前就好像變得生活不能自理了……爲了和我有共同語言,她還抓緊時間學習音樂,學習制作吉他,學習炒股,學習網遊,學會了所有我感興趣的東西……
而我,則心安理得的接受她給予的一切,卻從沒打算對她負什麽責。
我總是傷她。
我性格偏執,脾氣暴躁,經常對她大呼小叫,遇到不順心的事就拿她撒氣……每次吵架後,她都是賭咒發誓的說再也不會找我,但是過不了兩天,她就會主動的給我發短信打電話,向我道歉,要我原諒她,說離不開我……是的,明明是我像個瘋子不可理喻,她卻總是先低頭的那個。一旦和好,她又會不計前嫌的在我面前嘻嘻哈哈了,且‘變本加厲’的對我好。
但有一次,她卻有将近半年的時間沒理我,當然,我也沒去找她。我以爲從此就算和她一刀兩斷了。
那次是她懷孕了。她很開心的告訴了我這件事,說我要做爸爸了。
可我聽到這個消息,我第一句就是要她馬上把孩子打了。
她瞪大眼睛,問我,爲什麽要打掉,我們不是要結婚的嗎?
我輕飄飄的說,我從沒想過要跟你結婚,睡個覺而已,你還當真了……
那晚,她哭得喘不過氣來,我一直沉默抽煙,沒有給她一點安慰,隻無情的催促她流掉孩子,越快越好。
她後來真的把孩子打掉了,但‘消失’了半年。那半年裏,我真正的體驗到了沒有她,自己的日子會亂成什麽樣子,體會到了她在我這兒的價值……第一次,我居然挺想她的,不過,也不願再禍害她了,就這樣斷了也好。她是個好女孩,我是個垃圾,我不配。
可令我意外的是,半年後她又回到了我的身邊,還是那個有着嬰兒肥的,愛笑的女人,還是那麽陽光明媚,不但一點沒恨我,還像個沒事人似的,快樂的告訴我,說她填了一首詞,要讓我幫她譜成曲……就這樣,我們再次和好如初。
我有點想彌補她,想要‘洗心革面’,做個好人。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碰到了生命裏最大的劫數——白深深。
那次我在野外無意間救了她……沒有任何防備的,我見她第一眼就被狠狠的擊中了,一下子感覺眼前整個世界都亮了,有了傳說中心跳加速的感覺,瞬間,我覺得以前碰到的形形色色的女人都被她的光環遮住了,我眼裏,意識裏全都是她,暗暗想着這輩子就是她了。也是在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還有愛的能力……
從此,我進入韋家的計劃都被這個白深深打亂,我所思所想的都是如何得到她,得到她的人和心,我隻想着接近她,了解她,爲她兩年的失蹤憂心,不顧一切的找她……後來又暗暗跟韋連恒較勁……我就這樣癡癡傻傻的掉進了白深深的深淵裏,再也沒心情搭理周一如。
周一如發現了我心之真正所屬,她從我以爲的活潑可愛善解人意,變得敏感易怒,無理取鬧,一邊罵我一邊糾纏我,我開始徹頭徹尾的厭惡她,覺得她哭是錯,鬧是錯,安靜是錯,忍耐是錯,對我好是錯,對我不好也是錯,死了是錯,活着也是錯,總之連呼吸都是錯的,我怎麽都看她不順眼了,隻想讓她滾得遠遠的,最好永遠消失在我的世界裏。
我本就是病态的。
我發狂一樣的迷戀着白深深,渾身的血液都因她而沸騰,每天的情緒都被她左右着……我願意爲她赴湯蹈火,願意爲她犧牲一切,我跟蹤她,保護她,把前半生都沒用過的激情全用在她身上了,不管能不能得到她,隻要能見到她一面,近距離感受下她的呼吸,就覺得幸福在心間流淌……
可與此同時,我卻把不堪的一面展現在周一如面前,越是在白深深面前一敗塗地,我面對周一如的糾纏示愛就越是反感,以至于後來,在我無數次冷漠強硬的驅逐下,她那邊終于‘安靜’了。當她告訴我,她即将出世的孩子不是我的,我松了一口氣。
可是後來,聽說她生了個女兒,并且要和别的男人結婚了……那天晚上,我莫名其妙的失眠了,腦海裏一直回放着她對我的那些好,她一次次失望心碎的眼神……我有些失落,不,準确的說,應該是‘難受’……對我好了那麽多年的女人,以後就是别人的老婆了,要被别的男人壓在身下了,再也不會跟我那麽親密……從此,我将要面臨更徹骨的寂寞,失去了天邊的月,也辜負了手邊的星~
不過,她擺脫了我,也是一種解脫吧,祝福她。
我去了美國,用心遺忘白深深,但很少再想起那個叫周一如的傻女人。
一兩年不見,我以爲周一如早就開始全新的生活,隻是沒想到,她仍舊爲我沉淪……
思緒收回來,我再看了看手中的這張跟周一如的合照,心裏一陣陣抽緊……我拿出火機來,想将這照片燒了,奈何一直打不着火……我幹脆煩躁的揉成了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
幾天後,有朋友約我去海邊度假村玩,我正想着出去透透氣放松下心情就答應了。
到了那邊,發現兩個混蛋都帶了女人,還給我留了一個。不知道他們在哪裏找的女人,每個都TM讓我倒盡了胃口,我不想掃他們的興,勉強跟着去了。玩了幾局牌,看兩朋友就一直在跟身邊女伴打情罵俏,摸來摸去,實在髒眼睛,我想玩也沒心情玩了,幹脆提前走了。
從度假村出來,看到不遠處沙灘上還挺熱鬧的,我好像被這一片場景感染了,不自覺的也走了過去,想着或許可以去海裏遊個泳,反正天氣炎熱。
但是,當我剛剛走到沙灘上面的休息區時,朝海裏一看,發現了一張熟悉的臉……白深深。
呵,我也真是服了自己,那麽多人在遊泳,都隻露了個腦袋在水面上,我竟然還能一眼就認出她來。是天意嗎,爲什麽哪裏都是她?
不僅是她,還有韋連恒,以及他們的小孩,安安。
他們倆都穿着泳衣,泡在淺海裏,正拿着一個遊泳圈,教安安遊泳……他抱着孩子,她正在指導,他們專注的做着這件事,孩子一有點進步,他們就笑得好開心……按照韋連恒的習慣,他不太可能會到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來,一定是她喜歡熱鬧,他就帶着她來湊熱鬧了,他明明日理萬機,卻願意花時間跟她一起帶孩子出來玩,在這種人多的地方,小孩也喜歡……那副畫面好溫馨,她發自内心的笑着,而他的臉上,早就看不到原來的高冷煩憂了,再也不是原來那個目空一切的韋連恒了,他有了她,有了真正的家,從此卸下盔甲,隻要這人世間最平凡的幸福。
後來,他們一家三口上了岸,又配合着孩子在沙灘上玩起來了。就像這裏每個普通家庭的男人一樣,韋連恒躺在沙灘上,她配合着孩子一起嘻嘻哈哈的把沙子都灑在他的身上,玩起‘埋人’的遊戲,他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任老婆孩子把沙包堆滿他的全身,甚至臉上也不放過,完成以後,她又拿出手機給他拍照,再和孩子一起把他身上的沙又清理掉……
呵,我是有多麽無聊,才會站在這兒觀看他們秀恩愛,把自己虐的體無完膚,還不自知?
黯然上了車,我在往回開的途中,好像突然就醒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