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個事,我惡心的半天不想說話,想着自己居然是被她這種女人生出來的,就感覺特别屈辱……可是,轉念又想到自己曾經也用過這些不入流的手段,又沒臉再罵她。
這時,梁秀行在我耳邊自言自語般的解釋,聲音十分沉重,“你可能瞧不起你媽……但我要是還有更好的法子,也不會這麽做。石賽玉當初和你爸根本就有一腿,隻不過她被你爺爺護着,我也拿她沒辦法,偏偏老天還那麽眷顧她,竟然讓韋天歐也死而複活了,呵,我實在恨她,我過不了心裏這一關……還有白深深那個賤貨,當初和你——”
“能閉嘴嗎?!”我不耐煩的打斷了她,完全聽不進她這番自以爲是的無奈,輕蔑的罵道,“我看你簡直病的不輕,不可理喻!你大概到死都認識不到自己的愚蠢和卑鄙,說到底,你有今天的下場純粹是自找的,别一天到晚搞得像全天下都欠你,我要是韋天源,我一天都忍不了你!”
“你……”她的臉色更加慘白了,眼眶濕潤了,脆弱的好像風一吹就會倒似的,憤聲道,“連恺,你怎麽可以……這樣沒有良心?我做了這麽多,不都是爲了你嗎?你當初喜歡白深深,我就不惜一切代價的幫你去找她,想盡辦法讓她嫁給你……”
“别他媽再提這個人!”我吼了聲就扭過身去,滿腔的怒火都在沸騰……我現在對于跟她相關的所有都很敏感,尤其不能聽到她的名字,一聽到就要崩潰……
“……”梁秀行隻好沉默。
我深呼吸了下,冷冷的對梁秀行說到,“我要你馬上去向韋天歐一家說出事實,當面跟他們道歉。”
“你在說什麽?”梁秀行很震驚,難以置信。
“現在就去!”我轉身來瞪着她,幾乎是在命令她。
“這不可能。”她堅決的搖頭,顯得有些憤怒,“連恺,你瘋了嗎,白深深這個賤人,當初傷你這麽深,差點害了你的命,他們一家都一個好貨!我要是真大度到跟他們道歉,也不會煞費苦心地策劃那件事!既然做了就做了,反正我以後也沒心力再跟他們鬥了……”
我實在受不了她這執迷不悟的醜态,尤其想到這件事對白深深的名譽影響太大,我一把就抓了梁秀行的胳膊,強行推着她上我的車,“你今天必須去,我綁你也要把你綁去,走!”
“連恺,你真的瘋了,你放開我……”
“快點!”我已經管不了她的年紀,以及她是我生母這些事實,就那麽暴躁的将她塞進車裏。
看到我态度如此強硬,毫不讓步,她折騰了一下也累了,扭過頭就望着車窗外就偷偷的抹起眼淚來……
我被她這老淚縱橫地樣子弄的心軟了下……但自始至終還是冷着臉,連給她遞過一張紙都覺得多餘。
“好,”她沉默了一會兒,妥協的哽咽道,“既然你非要逼我拉下這張老臉去跟他們道歉,那我就去,隻要你可以不再恨我,我什麽都答應你!”
“……”
我沒再說話,就一路開着車到了韋連恒和白深深的所在的别墅。
車子開到門口,從車窗裏望出去,正好他們一家人都在,一個個逗弄着那對剛會走路的雙胞胎,人人臉上喜笑顔開,幸福美滿的讓人嫉妒……韋連恒一手抱着一個小孩,而她則在給他拍照。拍照的同時,她發現了我停靠的車子,微微頓了下……我也趕緊收回了視線,趁她走過來之前,對梁秀行道,“下車,進去!”
眼看着梁秀行下了車,進入他們的家門口,石賽玉和韋天歐都貌似熱情的向梁秀行打招呼,同時又望了望我的車子,朝我招手……我并不理會他們這番‘熱情’,迅速的啓動車子,飛快的離開。
至少現在,或許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法再面對她,面對他,以及他們這裏的每一個人……她已經成爲我心上的一根刺,一碰就痛,如果有可能,今生今世都不願再跟她扯上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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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逐漸步入正軌,我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公司裏,漸漸的晚上也不再失眠了,拿起手機不會再掙紮着要不要聯系她……但是,我好像再也沒法發自内心的快樂起來了,隻是像個機器那樣麻木不仁的忙着工作,睜開眼就把自己埋沒在那一堆繁雜的數據裏,經常對着K線圖可以忘記吃飯~
那天中午,我公司來了個房地産公司的老總,周順成,也就是周一如的老爸。我以前和這個老男人見過幾面,算是點頭之交,他應該不了解我的過去,一直稱呼我‘姜總’。
我最初以爲他是爲了周一如的事來找我問罪的,沒想到他還是像過去那麽客氣,對我也挺恭敬,甚至有些讨好的意味……寒暄幾句後,他進入正題,原來是融資方面的事兒。他聲稱自己有個分公司,想在美國納斯達克上市,讓我的公司幫他進行上市方面的操作。
跟他交流後,發現他這個分公司還不具備一些硬性條件,之所以來找我,估計想讓我幫他暗箱操作去圈錢,我心裏有些反感,最主要是他和周一如的父女關系……這讓我很不想跟他有什麽牽扯,也就搪塞了幾句打算拒絕。
“呵呵,”周順成笑了笑,“姜總沒必要這樣,就憑咱們這樣簡單的交流,也聊不出個什麽來,你可以先去我公司做個詳細的調研,到時候咱們再研究研究。對于姜總在融資方面的實力,我是早就了解的……不瞞你說,我前期也跟國外那些投行的人交流過,發現他們根本也拿不出什麽幹貨,還是來找你了……”
我頓了半晌,擡頭來淡淡的問了他一句,“是周一如介紹你來的?”
周順成聽到這裏,驚愣了下,“你認識一如?”
看這反應,原來他并不清楚我和周一如的過往,很好。
于是我隻得又勉強的回應他,“她是我朋友的朋友,隻能說‘認識’而已。”
“哦。”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臉色逐漸變得有些凝重。
然後,我們相互都沉默下來……剛才還說得頭頭是道的周順城,這下不知怎的,變得不發一言了,隻是不停的喝茶,不知道在想什麽。
面對着周順成,我腦子裏難免浮現出和周一如之間的那些片段……想着想着,我的思想就都聚焦到她身上去了,故作淡然的提到,“聽說,一如已經生了孩子,快要結婚了?”
“……”周順成聽到這兒,神色更進一步的沉了下去,頭也埋得更低。
他感歎了一句,“看來,好事不出門,醜事傳千裏啊,沒想到,我的家醜都傳到姜總這裏來了,呵。”
“怎麽?”我用質詢的眼光看向他。
他又搖搖頭,再悶了半晌,才低沉的開了口,“看來,不用我說,姜總也知道了……我這個女兒,就差沒把我氣死。哎,她……”他緊接着又歎氣,“算了,不說也罷。”
我卻脫口而出問道,“孩子呢?”
“什麽?”他對我的反應有些訝異,然後又冷笑,“孩子,哼,說起來就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