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時也有些後悔,每天早出晚歸又沒讓鍾點工來收拾,就一直把這件破衣服放那兒沒及時扔掉,就這樣被杜南茜撞見……她有這樣的反應是情理之中的,但該怎麽回應她?
可不等他回答啊,杜南茜就大聲質問,“是不是白深深這個賤人?是她剪掉的嗎?”
他沒有直接回答她,隻淡淡的說,“衣服多少錢?我現在還給你。”
“……”杜南茜聽到這話,感到心髒又被割了一刀似的,更加激動的,“你别口口聲聲就跟我談錢!你告訴我,到底是不是白深深剪了的?她這個爛貨,又來你這兒了?你還跟她在一起嗎?!”
又是這樣的歇斯底裏。
她溫婉大度的時候他都沒心情注意她,如今這幅歇斯底裏更讓他厭惡了……他不再多做解釋就敷衍,“是我剪的,心情不好時剪着玩兒的。誰規定衣服一定要用來穿,當抹布不行?”
“你——”杜南茜被噎住,雖然不是第一次被他傷害了,可再聽到這冷漠無情的話,心内還是一陣絞痛。就算已經千瘡百孔,再添一道傷口同樣還是痛的。
但杜南茜并不傻,她看着這衣服上亂七八糟的口子,明顯就是一個瘋子在憤怒發洩時下刀剪壞的,面前的韋連恒再讨厭她,也不會拿一件衣服發洩。
所以她已經堅定,這事兒就是白深深幹出來的。可是,杜南茜也清楚,純粹的找他鬧找他質問,哭訴,是不起任何作用的,他不吃這一套。
怎麽辦呢。
杜南茜在這巨大的侮辱下,真的很想馬上拿把刀插進白深深的心髒……在這極度憤恨的情況下,她很快就沖進他的房間裏去翻箱倒櫃,她要在裏面找尋到屬于白深深的蛛絲馬迹,再用同樣的方式去破壞……她知道白深深這個賤人一定會不定期的來這兒犯賤,她瘋狂的亂翻,哪怕是找到白深深的一條内褲,她都要剪個稀巴爛才肯罷休。
韋連恒沒管,任她去亂翻,畢竟她也算一片真心日了狗,如果還不讓她簡單的發洩下,她有可能真的會發瘋。
可是,沒過幾分鍾,他看到杜南茜從屋子裏出來,手上拿着那個裝着鑽戒的首飾盒子,臉色已經變得很詭異,都分辨不出來是什麽情緒了……
“你拿這個做什麽?放下!”畢竟是萬分貴重的東西,現在被杜南茜翻出來拿在她手裏,他自然是敏感而生氣的。
但是杜南茜冷哼了一聲,想要極力表現的平靜,臉色卻已經能夠慘白了,她顫抖的手打開了盒子,取出這枚戒指細細端詳着,看着一顆顆價值不菲的鑽石,這精湛絕倫的工藝切割,太耀眼了,太刺目了,閃得她眼睛疼,心也跟着在顫抖……如此昂貴的獨一無二的東西,完全就是出現在傳說裏的,是她見都不曾見過的,是每個女人都夢寐以求的……如果放在他們剛訂婚的那時,她一定會以爲這是他爲她準備的婚戒,她說不定會興奮的暈過去,可是當她發現戒指上雕刻的字母時,腦子裏轟的一聲炸開了……
“這是,你給誰準備的?”杜南茜在發抖,知道答案了,但還是想要他親口說出來。雖然極力的要阻止白深深,一直也不敢面對這個事實,雖然口口聲聲的辱罵白深深勾引他,可杜南茜知道,這些隻是自我麻醉而已,她怎麽可能蠢到那個地步,她怎麽可能看不出來面前的男人早就對白深深動了真心……這對她而言,就像一個噩夢,一個光想想就渾身抽痛的噩夢!尤其,在此時此刻,她親眼見到這枚刻着白深深名字的婚戒,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麽還說得出話來,居然還有呼吸~是的,僅僅是兩個s,她就一眼認定了戒指真正的主人……這于杜南茜而言,是何等侮辱和打擊啊!
可這還不是她噩夢的盡頭……
面對着杜南茜的質問,韋連恒頓了幾秒,與其讓她長痛不如讓她短痛吧,他真心也不想再跟這個女人再有什麽關聯了,于是,他并沒有多做考慮,道出實情,“給白深深準備的。”
說出這幾個字,他整個的神色都那麽淡漠,沒有心虛和愧疚,沒有任何的波瀾,就是在簡簡單單的認認真真的告訴她一個事實,告訴她,他有多麽的重視白深深……這個殘酷的事實。
杜南茜渾身一陣冰涼,覺得心髒像被插了一刀似痛苦眩暈,無邊無際的黑暗向她湧過來,她感到自己掉進了一個令人絕望的冰窖,腦子裏嗡嗡叫着,眼睛裏很快被淚水充盈,韋連恒的身影在她面前也逐漸變得模糊,她‘啊’的尖叫尖叫了一聲,叫聲響徹整個小區……
然後,她拿着這枚戒指,眼珠子一轉,就混亂沖動的跑進不遠處的洗手間裏……韋連恒意識到不妙,趕快追過去,但剛剛追到門口,就看到杜南茜把那枚戒指扔進了馬桶裏,并飛快的按了下沖水的地方,隻聽到‘嘩’一陣沖水聲,他走到馬桶邊朝裏面一看,什麽都看不見了!!
那個瞬間,他氣的快要爆炸,轉身來就狠狠的抽了杜南茜一耳光,打得她跌倒在地!
價值一千多萬,專門爲心愛的女人定制的,獨一無二的東西,就這樣被她沖進了下水道……他有着說不出來的痛心,嗜血的眸子瞪着跌坐在地的杜南茜,幾乎想掐死她!
“呵呵,”杜南茜摸着被他打過的面頰,露出痛快的笑,還火上澆油的嘲諷,“你不是有錢的嗎,你不是愛她嗎,有種你就給她買一個啊!有本事你就去給她撿回來啊!”
“滾!”他一把将将她抓起來,粗暴的往外面拖去,“以後都别再讓我看到你!”
杜南茜被這樣連推帶拽的,最後又跌坐在客廳的地闆上……看到韋連恒這麽大的火氣,滿眼都是對她至極的厭惡,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知道自己徹底的把他惹怒了,如果這次走了,她可能就真的永遠失去他了,跟這個男人再也沒有機會了,她以前美好的幻想正在腦海裏一擔擔的消逝,幻滅……這種巨大的心裏落差,讓她徹底的慌亂了,癫狂了,她發出一聲悲痛欲絕的哭聲後,突然就抓起桌子茶幾上的一把水果刀,緊貼在自己雪白的脖子上,對他吼叫着,“韋連恒,如果你不跟我結婚,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
見此情景,明知道她現在很激動,很沖動,很有可能會自殺,但是韋連恒,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一點不着急,心思還放在掉了戒指的郁悶上,他隻是冷漠的甩下一句,“要死别死在我家,沖到外面大馬路上去死的更快。”說完,他就要離家。
但是,他才剛剛走到門口,就又聽杜南茜的尖叫聲從後面傳來,他回頭一看,隻見杜南茜的手腕上脈搏上出現了一條長口子,血流如注,她真的下手了,不過不是選擇抹脖子,而是割腕自殺,她已經倒在了地上,手上的血正不斷的湧了出來……
韋連恒隻是稍微皺了下眉頭,終究沒管她的死活,任她倒在地上呻-吟,決絕的朝門外走去。坐到自己車上的時候,他還是幫忙打了個120,同時給杜振北發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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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南茜沒死成,他正好也以這個理由來取消了跟杜南茜的訂婚,自認爲從此和杜家沒有任何關系,斷的幹幹淨淨了。
在婚戒的插曲裏郁悶了好幾天,短時内也無法再複制,他原本準備好的跟白深深求婚的計劃也被迫中斷。是的,求婚。下一步,他就想和她直接過渡到婚姻,連戀愛的步驟都省了。
那天,他去白深深的家裏找她,剛好碰到她跟白萱吵架并被推向馬路的一幕……
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趕緊第一時間将她送到了醫院。
這一次,他完全在心底把她當作了自己的女人,面對她傷痛下的脆弱,他褪下了冰冷的面具,坦誠了對她的愛戀,決心要‘光明正大’的愛她一回……他從來不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麽不可調和的矛盾,從不覺得上次沒幫她報複杜振北是多麽嚴重的一件事,他看的出來,她再怎麽尖銳,也隻是在跟他怄氣而已,這次他不打算再退縮。
可這個時候,她偏偏又不識趣的喊來了高任飛。
第一次跟高任飛大打出手,那是領地被侵犯後,沖動的暴力回擊;後來稍微理智點,對敵情有所了解後,他也了個不入流的卑鄙手段,想要隐晦的逼退對方……他以爲,經過上次的内褲事件,高任飛了解她的‘真面目’後會有所收斂,新鮮勁兒一過就會放棄……沒想到,世界上還有個跟他同樣瘋狂的男人。
看到高任飛面對她時,那火熱的眼神,并理所當然的以她的男友自居時,他又捏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