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的問題在于韋天歐。
韋天歐經過十幾年的消失以及失憶,當他再回歸到原來的生活中時,對韋家人的态度居然還是沒有多大的改變,他就仿佛是第二個韋鵬程,總是站在韋家列祖列宗的角度考慮問題,把韋家的和諧團結看的比較重,把韋家每一個人都當自己真正的無法割舍的親人。
所以,韋天華在那天的壽宴上名譽掃地後,韋天歐倒是幫他把這個爛攤子收拾的很好,也不知道是什麽方法,硬是讓這樣的醜事沒被媒體曝光,最多是私下被讨論而已,不像原來那樣被搬到大衆視野裏當醜聞一樣昭告天下,因此在一定程度上維護了韋天華乃至家族企業的形象。
也是因爲這件事,韋天華在寶悅酒店集團的總裁職位被董事會罷免,暫時由韋天歐擔任。韋天歐當初失憶後,都能夠把在香港新創立的越城地方發展到那樣的規模,他的能力顯然是韋天源和韋天華不能望其項背的……所以,韋天歐的回歸無疑讓日漸衰落的寶悅重新煥發了活力,得到公司上下的熱烈擁護。
其實石賽玉是不太忍心讓韋天歐再進入商場的,一方面是他的身體不适合過度操勞,另一方面,她也不願跟韋家其他人有過多的交集,但是很無奈,韋天歐心系韋家,她沒法阻止。
解決了韋天華的醜聞,又進入寶悅任職後,韋天歐在偶然閑下來時,居然要求韋連恒去幫着處理一下韋連歆的事……
我們都覺得很莫名其妙。連跟他恩愛的石賽玉都忍無可忍的對他發火了,“我看你是病的不輕!你幫着天華收拾爛攤子我就不說了,現在還想把兒子也拉進來?賽歐那麽個公司已經夠他忙的了,你讓他去操心這些破事?我問你,連歆跟我們有幾毛錢的關系?梁秀行在這方面不是很有經驗嗎,需要你去出頭?純粹是有病!”
石賽玉罵的對啊,韋連歆那是自己作死能怪誰?況且,她有父有母,再不濟還有個哥,怎麽輪也輪不到讓韋連恒去幫忙呀?韋天歐未免太拎不清。
據說,韋連歆自從被拘留後,如今還沒有被放出來,并且很有可能坐牢。梁秀行夫妻倆也第一時間去警察局走了關系,但是,由于梁秀行曾經爲自己兒子韋連初的犯罪行爲走過很多次關系,也讓不少律師幫着打過官司,如今警局就算跟她有關系的人都怕了她了,業内律師也不想接她的案子,所以她就算有錢,這次也沒法把韋連歆弄出來……
與此同時,黃智彥那邊傷勢很嚴重,據說當晚被送到搶救室時已經昏過去了,醫生們連夜奮戰接近10個小時才把他被切斷的丁丁縫合,雖然命保住了,可以後估計得殘廢了,這樣的傷害對一個男人來說是怎樣的噩夢可想而知。所以黃智彥和他的家屬死活要起訴韋連歆,想讓她坐牢;而梁秀行認爲他折磨韋連歆這麽久,還打掉了她的孩子,是罪有應得,所以去醫院看他的時候不是安慰和給錢,反而将其臭罵一頓,進一步激化雙方矛盾。
事情現在僵在這裏,韋天歐就要求韋連恒出面去幫一把,說畢竟是‘一家人’,不能眼看着連歆在年紀輕輕的時候去坐牢。
“我能有什麽辦法?”韋連恒顯然也受不了韋天歐這種‘博愛’的調調,他平淡那的說,“就算真的坐牢,不過也就幾年而已,讓她去監獄裏反省幾年最好。”
可是韋天歐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搖搖頭,然後看向石賽玉,對她道,“聽說,秀行好像患上了癌症還是什麽病,比較嚴重……你看現在,連恺一直不願回家,跟他們徹底斷絕關系,連歆又碰到這種事,他們兩口子如今也是一籌莫展…所以,都是一家人,我認爲能幫的還是去幫一把。”
聽到梁秀行疑似患癌症,我心裏不由得震動了一下,難怪上次見她又瘦又憔悴,氣勢也不足了……
其實,以梁秀行這樣的遭遇,患了癌症也正常。一生争強好勝的,在商場拼死拼活,壓力已經夠大了,誰知丈夫又精神出軌,出軌的對象還是自己的妯娌;這就不說了,自己生了對雙胞胎,卻不得不放棄一個,導緻幾十年都活在悔恨中,留下來的兒子呢,又那麽不争氣,不學無術經常惹事,後來還出車禍,裝傻那麽多年……到頭來,她爲兒子付出所有,真相爆發了,兒子卻恨她入骨,一直不肯認她;再者,唯一的女兒女,同樣是沒有出息,沒有出息不說,還找了這麽個渣男,弄得傷痕累累……這一重重的壓力壓下來,她不患癌症才怪了~
想象也是可憐。
剛想到這裏,石賽玉冷哼了一聲,“梁秀行是可憐。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些年,她的故事實在太‘精彩’,我隻能說,都是咎由自取。我還是勸你不要多管閑事,咱們家的日子好不容易安甯起來,我不想節外生枝。”
然後我腦子一熱也接了一句,“是的,爸,我認爲連歆這件事,就算連恒願意出面,也是沒有辦法解決的。你看,她這屬于故意傷人罪,按照法律來說,本來就是要坐牢的啊,至于具體怎麽判,我想二伯一家肯定會找律師幫着辯護,我覺得不需要我們去摻和。”說這些,我根本的還是不想韋連恒惹上麻煩。
韋天歐又是一陣唉聲歎氣。他雙手背在身後,在客廳裏徘徊着,深思着,糾結着,愁眉久久的無法散去……他知道這很爲難,可就是不願撒手不管。
石賽玉受不了,惱火的說到,“行啦,你這輩子毀就毀在心軟上面,你口口聲聲把他們當一家人,人家把你當什麽了?十幾年前,你要不是爲了給她找兒子,也不至于出那場車禍,害得我和連恒相依爲命這麽多年,如今還是改不了這個臭毛病,你要我怎麽說你好啊?”
韋天歐聽到這裏,面色變得反而變得溫和起來,他笑笑說道,“你不覺得,正是我這麽多年積了德,所以老天待我們家并不薄嘛,你看,你們都把我燒成灰撒大海裏了,我如今還能完好無損的回到你身邊;你呢,遭遇了上次驚險的一劫,還是沒有大礙……不僅僅是我們倆,老天還給了我們一個這麽優秀的兒子,這麽完美的兒媳婦兒……”
好吧,韋天歐居然用‘完美’來形容我,我不由得低下頭,臉都紅了。
“還有爸,不也是把大部分遺産都留給了我們家?”韋天歐清醒的總結道,“你看,我們得到的夠多了,心胸開闊一點沒什麽不好。是不是?”
聽了這些,石賽玉撇撇嘴,終究是沒法反對了。而韋連恒,悶悶的,一時間也是無言以對。就連我這個局外人,也有些被感染了。
最終,我和韋連恒還真的抽時間去幫忙解決下韋連歆的破事兒。
韋連歆跟黃智彥畢竟是夫妻,夫妻之間的傷害,在法律上總是不好界定的,不然爲何那麽多家暴男都可以逍遙到死呢?同理,韋連歆這行爲,也可以理解是女方對男方的‘家暴’,隻要男方撤案,出面諒解了,那韋連歆是應該可以被釋放的。帶着這樣的邏輯,我們先去了黃智彥所在的醫院。
去之前,我其實還在糾結,要不要把曾經被黃智彥騷擾過的事兒向韋連恒坦白?畢竟我一直隐瞞着他……可是幾番思索後,覺得這渣男如今也成廢人了,自己也沒被他實際的侵犯到,也沒必要添亂了。不然,以韋連恒的脾氣,肯定是當場再給渣男補一刀,那到時候坐牢的可是他了。
幾番打聽,我們到了黃智彥住院的病房門口。
進來時,梁秀行正好也在,同在的還有黃的幾個家人,他們正在裏面吵吵鬧鬧,而黃智彥則生無可戀的躺在病床上輸着液,挺凄慘的……
先沒進去,隻聽得梁秀行一個勁兒的逼迫黃智彥去撤案,态度特别的惡劣又強硬,但是黃的家人也不示弱,還獅子大開口要梁賠償XX千萬;梁秀行則辱罵說黃智彥這條賤命都不值幾萬。
總之,吵來吵去的,誰也不讓誰。
聽得差不多了,韋連恒則進入了病房,我也跟了進去……
見到我們的出現,不僅梁秀行比較吃驚,微微睜眼的黃智彥也一臉的驚詫……然後,梁秀行冷冰冰的問,“你們來這兒幹什麽?”
韋連恒瞪了她一眼,淡淡說道,“當然是來探望傷者。”
“你什麽意思?!”一向多疑的梁秀行,聽到這裏就皺起了眉頭,怒聲到,“這跟你們有關系?你們憑什麽來這裏看望這個人渣?”随之,她又冷哼了一聲,“看來,你是想落井下石,想跟這個人渣出主意,加重連歆的罪行?呵,你休想!”
暈死,難怪她得病,這疑神疑鬼的腦補能力也太強了吧。
韋連恒隻是冷笑了聲,對她要求,“出去吧,我要和黃智彥說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