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裏糾結了半會兒,跟他說出了實情,包括在美容院聽到她的話,以及找人宣傳轉發,把整個過程都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末了,再問一句,“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挺卑鄙的?”
他不回答我,隻是有些深沉的評論道,“這樣做是不太好,她那些話不過是口頭說說而已,大可不必理會,你現在把事情做絕,沒解決問題,反而是擴大了矛盾,”
“我一開始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後果,就想在一定範圍内曝光她,也料到關注度會有這麽高,誰知道會變成這樣啊?”我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還真沒那麽坦然了,尤其剛才看到唐的那副猙獰的面孔,貌似真的搞大了。
不過看到韋連恒神色有幾分凝重,我又調侃的問了句,“怎麽,你現在爲她擔心了,怪我咯?”
“我是爲你擔心。”他嫌惡的說,“這種女人根本就不值得再浪費任何的時間,你還老是繞來繞去的圍着她的事情轉,煩不煩?管她怎麽說,聽聽就算了,還去理她幹嘛?你現在這樣一搞,搞得她身敗名裂,工作都沒了,她以後就會沒完沒了的糾纏……”
我呆住。
他說的不無道理,我這種做法隻是圖了一時的爽快,卻把跟她的仇恨進一步的拉大了,如今毀了她最爲重要的名譽,幾乎把她逼到絕境,她要報複肯定是必然的……況且,她還是律師,要在我們這兒抓個把柄什麽的實在是輕而易舉啊!
沒辦法了,做都做了我也不可能向到去向她道歉,都是她咎由自取而已。她現在元氣大傷,連收拾殘局都來不及,還想怎麽報複我?
把唐淩菲的事兒暫且放到一邊,晚上我們回去後,卻發生了另外一件事。
因爲在外面吃的晚飯,我和連恒到家的時候也是9點過了,打開門的時候,保姆阿蘭有些慌張的問我們,“玉姐還沒回來嗎?”阿蘭還不到四十歲,在我們要求下,平時都是稱呼我們的名字,叫石賽玉爲‘玉姐’,已經在我們家做了兩三年了,偶爾在這裏住,有事就回家,此刻她正在家裏看着安安。
“還沒回來?去哪裏了?”我問。
“我也不知道呀,”阿蘭也挺着急的,說到,“她上午,大概是10點過的時候就出門了,說讓我看好孩子,她出去一趟,問她去做什麽,她也不說,我就沒多想。晚上7點我給她打了電話,一直打不通呢。”
韋連恒也立刻警覺起來,拿出手機就給石賽玉打電話,那邊提示關機!
我用自己的手機再打,同樣是關機狀态!
晚上21點了,她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沒回家,電話也打不通……再聯想到她這段時間精神恍惚的狀态,我們一下子就緊張的不行,趕緊給她所有的熟人都打了一遍電話,結果都說沒見過。
我很快又打給莊懷舟,但他那個号碼同樣提示關機!
怎麽辦呢?我們徹底不安起來,開車出去漫無目的的找了一圈,去了韋家,去了石賽玉常去的一些商務會所或者美容院之類的,都一無所獲。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在這樣的夜幕裏,我們再怎麽找也是徒勞,于是隻得去報警。
報警等待的同時,我和韋連恒也坐不住了,讓阿蘭在家照顧好安安,我們馬不停蹄的直接開車去香港了,幾個小時的車程後,來到了莊懷舟和黃玉緻的别墅大門口……此時還是淩晨時分,他們都在睡覺,打了幾次電話也打不通,人家大門又緊閉着,我們不可能像小偷那樣鑽進去吧?
而這個時候,内地的警方又給我們打了電話來,說根據視頻監控和相關的出入境調查,已經确定石賽玉在中午一點過的時候就去了香港,并且至今沒有回深圳。
所以,我們現在是集中精力的在香港這邊尋找了。
等了幾個小時,本來還想着在這裏也報警找找的,但猜測着石賽玉可能确實是心情不好,手機沒電了也不想充電而已,可能正好好的住在酒店呢?就抱着僥幸的心理,再等等,等到天亮的時候,我們終于想法設法進入了莊和黃的住宅。
此時他們夫妻倆都在客廳裏,黃正拿着手機打電話,而莊正抱着佳佳在看電視,旁邊保姆在忙着打掃衛生。走到門口,我就喊了聲,“莊總!”
他回過頭來,還沒說話,佳佳已經雀躍的撲向我了,她額頭上有紗布,其他地方都完好無損,看來她上次并沒有出什麽嚴重的車禍,至少不是昏迷不醒。
“深深阿姨,你怎麽來了,我好想念你呀!”佳佳熱情的跟我打招呼,因爲以前接送過她一段時間,她跟我還算比較熟。
見到我們的出現,莊懷舟果然并不像原來那樣笑臉相迎了,挺冷淡的,也不意外,“二位大清早的來這兒有事嗎?”
“爸,”韋連恒已經對他的身份深信不疑了,直接就喊爸,神情嚴肅的問到,“我媽有沒有來找你?”
“神經病!”這個聲音是從黃玉緻嘴裏發出來的,她一來就對不給我們好臉色,用蹩腳的普通話罵到,“究竟有完沒完?誰是你爸?能不能講點道理?我警告你,韋連恒,你要繼續騷擾,我現在就報警,你以爲香港的警察像你們内地嗎,請你們馬上離開!”
我不理會黃玉緻,隻對莊懷舟說,“我媽失蹤了,從昨晚到現在一直聯系不上,警方說她到了香港境内,所以我們來問她有沒有來這兒找過你?你趕緊說出實情吧,我們現在急死了!”
莊懷舟皺了下眉頭,貌似也多了分緊張,他表面還是冷淡,不過還是勉強的說,“她昨天中午,确實來過這兒,後來又走了。”
“中午幾點?”韋連恒追問。
“好像是三點過吧,沒注意看時間。”
黃玉緻也冷哼了一聲,“對,你媽是來過了,一來就跟個瘋子一樣,瘋瘋癫癫的糾纏我老公,還把佳佳都吓到了,我就罵了她幾句,把她趕出門去了,不會想不通就去自殺了吧?”她冷血無情的西落到,“我勸你們不如去外面找一下,看有無屍體招領之類的公告——”
豈料她話都還沒說完,韋連恒突然就暴躁的抓住了她的手,狠狠的捏着她,“你到底對我媽做了什麽?最好現在說出來,如果她出了事,你也活不了!”
“啊!”黃玉緻痛的尖叫一聲,死命的掙都掙不脫他,本來她手臂就細,這樣被韋連恒捏着,的确很痛,她吼着叫着,“放開我!我就罵了她兩句而已,還能對她做什麽?你們自己不去找,來這兒對我動手動腳的,跟流氓有什麽區别?”她對莊懷舟說,“老莊,趕快報警!”
莊懷舟過來,将韋連恒的手掰開,淡淡的說,“既然你媽不見了,就抓緊時間去找。我們的确沒有再見過她。”
“那你呢?!”韋連恒突然就怒了,反問莊懷舟,“你就心安理得坐在這裏?絲毫不關心她?”
“……”莊懷舟怔了下,緩緩的轉過身去,聲音悠長的說,“我說了,我和你們沒有關系,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走吧。”
“……”韋連恒眼裏都快噴出火來,恨得咬牙切齒的,但是爲了不耽誤尋找石賽玉,我們隻得離開。
我們在香港報了警,警方出動了,并且對莊懷舟和黃玉緻都進行了調查,做了筆錄,然後又在市内進行了各種搜尋。到了夜幕又降臨的時候,仍舊沒有石賽玉的消息。
這下,我們是徹底的慌起來了……
一遍遍的跟警方交流,一遍遍的再輾轉去問莊和黃,一遍遍的失望。據說,剛好黃緻玉家裏出來的那段路上的監控壞了,其他可能的路段也查不到她的蹤迹。
緊接着連續奮戰了幾天幾夜,等來的同樣是失望。家裏還有安安,不能長期留給保姆,我隻得回家去,順便跟深圳這邊的警方聯系,再找找。韋連恒前所未有的難受和焦心,進一步聯系警方查找,并且一直暫時留在香港那邊,因爲他一千一萬個不放心,總覺得石賽玉就在香港境内,或許是被誰控制了,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或許說真的遇難了,但是遺體還在某個角落……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這都足以讓他不眠不休、痛苦不堪着……他這些年雖然表面上跟石賽玉的母子情不算很深,可一到這種關鍵時刻,他内心的真情實感都流露出來了。
留在深圳照顧安安的同時,我也放松不到哪裏去,壓根都沒心思管賽歐的工作了,全部交給下面的總經理去處理,自己則每天都關注着石賽玉的失蹤,安安每到夜裏就開始哭,哭着喊奶奶……
正當我們都焦頭爛額的時候,我發現唐淩菲已經在短時間内将那些轉發和報道過她的媒體和個人告上了法庭,而我也收到了法院的傳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