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其他人也笑着附和着要我進去坐下。
我被韋連恒那句話氣的發抖,情緒很激動,但是,在他這些道貌岸然的朋友面前,我強忍着憤怒沒有立即爆發。是的,我簡直是瘋了,明明想扇他一巴掌,卻又想着要給他留個面子。
于是,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跑了。
隻聽得他跟裏面的人交代了一句,馬上就朝我追來……我不是跑,就是氣沖沖的腳步飛快的那種走,然後他也就急匆匆跟在我後面,不停的問我怎麽了,要我等一等,但我越走越快,然後沖下樓,到了外面準備進入自己的車子卻終于被他拽住了。
“……”我忍無可忍,擡手就給了他響亮的一巴掌,他沒有躲,但是眼裏含着愠怒。
“能聽我解釋嗎?”他可能早就意識到了自己錯在哪裏,直直的盯着我,“你太小題大做了,”
“是我小題大做還是你本身混賬啊!?”我禁不住朝他吼起來,“韋連恒,剛才就是你的真實面目吧?你把我叫到這裏來,不就是間接的向我傳達我在你心裏的形象嗎?看來這就是你的真實想法……所以你爲什麽又娶了我這個讓你感覺恥辱的‘炮友’,你到底犯的哪門子的賤啊?”
他很是無語。
“好,我的錯。”他向我道歉,“對不起,那幾個哥們平時跟我很熟,大家私下裏說話都比較随便,可能是說的過分了點,你能不斤斤計較嗎?”
“不能!我偏要好好跟你計較計較……”我氣憤難平,“你自己都親口說了,炮友不值得娶回家,玩玩而已,那我們就離婚吧,哦不,已經離了,應該算分手了,孩子給我,你和你媽都搬出我家,明天就搬!”
他有些哭笑不得,“對,我是那樣對他們說的,但你有什麽理由生氣?不過一句社交的玩笑話而已,活躍氣氛,大家笑笑就過了,你卻要鑽這個牛角尖,”
“……”我感覺自己和他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我覺得這是對我們這份感情的巨大侮辱,他卻認爲隻是一句無關緊要的玩笑話,于是我不想跟他吵下去了,直接上車。
可是我剛拉開車門,他又快速的給我關上了。他深眸緊密的鎖着我,低沉的說到,“深深,我現在就明确告訴你……最初相識的那一段,我從沒把你當過所謂的‘炮友’……”
他雙手緊捏着我的肩膀,無比正經的,真摯的,低沉的開口,“我說了,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對你有感覺,所以才沒把持住……我也說過,以前沒跟任何女人有過正式的戀情,一心撲在工作上,表達愛情的方式比較拙劣,更對‘炮友’這個詞了解不深,就是覺得喜歡你,才在那麽短的時間裏跟你突破了底線……當然,那時候你高傲,我也不想低頭,所以才有後面那些亂七八糟的糾纏,歸根結底,這不過也就是我愛你的一種方式。”
“……”我被他說得地下了頭,眼圈有些發紅。
“所以我剛才那段話根本就跟你扯不上任何關系。總之,我娶了你,我們結婚了,這就是最好的證明。”他的手又移到了我的臉上,“你怎麽就那麽笨?”
被他灼灼的目光包圍着,我感覺内心築起的防線正在塌陷,迅速的瓦解,全線崩潰……然後,我狠狠的在他的胸膛上錘了一拳,“你個賤男人,你又赢了,我這輩子是栽到你手裏了……”是的,我發現我現在對他的容忍度很高,連冷戰都做不到了。
我完了。
“走吧,”他大手摟在我的腰間,在我耳邊親昵的呼喚着,“寶貝兒,我真的餓了,再上去吃飯吧。”
“算了,受不了那些男人,跟他們坐在一起我也沒什麽胃口,要吃去别的地方吃。”
“好,都聽你的。”
正好他也沒開車過來,所以他上了駕駛座,我在副駕駛上,我們就這樣開着車滿大街找餐廳了。一開始我說要吃東北菜,我們走了幾大條街,隻看到那種東北餃子館的蒼蠅館子,他覺得髒,死也不去;然後又說要吃火鍋,但看到好點的餐廳呢,都是人員爆滿在排隊的,冷清的又覺得味道肯定不好……就這樣我們反反複複的找了好久,始終沒有決定下來,最後幹脆随便找了家普通的湘菜館。
停好車以後,正準備朝那家湘菜館走去,可是我眼睛突然又瞟到街邊有個燒烤攤……我拉着他的手,又改變了注意,“要不,去吃燒烤吧,我好幾年都沒吃過了。”是的,雖然是夜宵才流行燒烤,但我真看的嘴饞,吃了很久的山珍海味,最懷念的還是燒烤攤上的味道。
他鄙夷的瞟了眼,說到,“你要喜歡這種東西,我回去拿烤箱給你烤,别去吃那些垃圾。”
“烤箱烤出來的哪有這裏的香啊,”我一定要把他朝那邊扯過去,“走吧,就吃一次而已,就這一次,少吃點,你吃不下,可以在旁邊看着就行。”
他實在拗不過我的拉扯,隻能勉勉強強地跟着走過去。
燒烤店老闆看我倆穿的這麽光鮮,連連把桌子和椅子都擦了好幾遍再讓我們坐,非常熱情的招待着。我去點菜的時候,他正好接了個電話。
可是我剛剛點了菜坐下來,忽然聽到街邊有汽車鳴笛聲,像是在給我們打招呼,我回頭一看,看到車窗搖了下來,居然是韋連雲,她說,“原來真的是你們倆呀,我還以爲自己眼睛看花了。”
“連雲!”我也跟她招了招手,“快來坐坐。”與此同時,我看到她的副駕駛坐着一個男人,因爲燈光太暗,我沒看清楚是誰。
韋連雲解開安全帶,就真的下車來了,然後她還特意對副駕駛上的男人說了幾句什麽話,男人才慢吞吞的下來,然後我們也才終于看清,那男人原來是高任飛……我和韋連恒相識一看,心裏的感覺很複雜,不過也沒說什麽。
韋連雲走過來就笑着大聲道,“你倆今天是什麽情況啊,跑到這種地方來吃燒烤?”
“對啊,你們怎麽在這兒,要不要一起吃?”
“我跟阿飛剛在這附近吃了晚飯,飽得很呢……”說着,她還是在一邊坐了下來,又讓阿飛過來。
高任飛雙手插在褲兜了裏,有幾分不自然的也跟了過來,簡單跟我們打了個招呼。
我不可避免的跟他的視線相撞了下,我趕緊移開……我發現他貌似瘦了一圈,整個人也有些頹廢之色,難見原來的陽光潇灑了,眼神冷冷的,并沒有什麽波瀾。
這樣的場景滿搞笑的,幾個身份背景都挺不錯的人,坐在這髒兮兮的燒烤攤上,怎麽看都覺得違和。
“要喝酒嗎?”韋連恒直接問高任飛,問的挺有深意。
高任飛搖搖頭,他呆呆的在椅子上坐着,稍微低着頭……
氣氛突然變得很奇怪。
“怎麽啦?”韋連雲注意到我們三個人都悶悶不樂,各有心事,她特别懵。
又是無盡的沉默。
最終還是高任飛憋不住開口了,他看向韋連恒,“連恒,那天晚上,對不起。我在這裏正式的給你道個歉。”
連恒還沒說話呢,連雲卻調侃道,“那天晚上?對不起?……這是幾個意思啊,你倆在搞基嗎,那一夜犯了什麽錯?”
聽到連雲這話,我沒忍住撲哧一笑……但擡頭來,才注意兩個大男人都沉着臉,嚴肅而蕭條。
如沉重的氛圍,讓我有點透不過氣來,四周的喧嘩,很清晰的傳入我們的耳際,但絲毫沒有改善這裏的冷清。
“沒事。”韋連恒沉悶了許久,忽然如釋重負似的,簡單的說到,“下不爲例就是了。”話雖然簡單,語氣裏卻含着些威脅的意味……看來,情敵之間是根本不可能有真正的友誼的,永遠隻是競争的關系。
我知道我這個‘罪魁禍首’也是該說點什麽的時候了,我悄悄做了個深呼吸,緩解心裏劇烈的波動,故作淡然的對高任飛說,“阿飛,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了吧,日子還長,都得向前看……你那樣一鬧,弄得所有人都不開心,何必呢。我和連恒,都真心的希望——”算了,我不說了,我知道,我說真心希望他幸福的話,他反而覺得很心寒,我很能理解這種感覺,所以不必多說了。畢竟我和阿飛的關系實在太敏感,當着連恒的面,說的得也讓他懷疑的多,最好的辦法就是閉嘴。
韋連雲似乎也看出了我們幾人之間的尴尬,但聰明如她,隻是笑笑,不發表評價。
氣氛這麽凝重也不是辦法,這時候,韋連雲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