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不安的坐在了副駕駛,他确實也沒開車,隻是把車上的燈打開了。
“今晚來KTV做什麽?”我開口就先這樣問他。
“一個應酬而已,太吵,正準備走,沒想到碰到了你,”他背靠在座位上,轉過臉來深深的注視着我,“你還不承認我們真的很有緣分?”
“……”我受不了他這樣的注視,看向了别處,“還是回到正題吧,你要跟我說關于韋連恒的什麽事?”
他也沒有再墨迹和故作深沉了,悶了下就正經而嚴肅的告訴我,“關于韋連恒上次那個非法集資案,那個外逃的科技公司老總,我已經幫忙找到了。”
聽到這裏,我渾身一震,首先是詫異他會關注這個事,而且還幫着尋找,還居然找到了?最近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圍過來,我都差點忘了。
“是嗎?”我趕緊問他,“那人現在哪裏?你從哪裏找到的?不是警方布局那麽多的警力都撲了空嗎?”
“到怎麽找到他的,你不需要了解,你要知道的就是,我已經從他那裏得知了這樁經濟案件幕後的主謀……”他前所未有的正經,繼續說,“要不要繼續追責,就看你和韋連恒的決定了。”
“主謀是誰?”我迫不及待的問。
他再次停頓了下,才說出了那幾個字,“皇家郵輪的黃玉緻。”
我再次驚顫了下,并不是特别意外,聯想到她前段時間搞的收購事件,我也并不意外。
“你真的确定是她?”我再問。
“你認爲我有時間跟你開玩笑?”他說,“科技公司的那個老總,已經交代得比較清楚了,也有相關的證據,如果決定要起訴黃玉緻,我這裏可以給你們提供不少的證據。”
“……”我愣住。
“怎麽?”他問。
“那個老總呢,現在到底在哪裏?”我又問。
沒想到他還是說,“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聽到這話,我大概清楚了,他肯定是找到了這個外逃的老闆,然後逼他說出了事實和證據,然後又放了他吧?不過這老總說到底也就是個從犯而已,估計隻是基于利益,被黃玉緻收買了,暫時最重要的不是把他抓捕歸案,而是黃玉緻這裏,該怎麽對付她?畢竟韋連恒被陷害,坐了大半年的牢,這個仇不能不報。
韋連恺雖然個性怪異,有些渣,但在這些方面的辦事能力我還是比較信任的,所以也沒有必要進一步核實真僞了,我隻是問他,“你什麽時候調查出來的?花了不少心思吧?”
他再次深切的望了我一眼,說,“在韋連恒入獄之前,被取保候審期間,我就查出來了,也早知道他最終會入獄……”
“什麽?!”我的心,像被重物猛的錘了一下,“那你爲什麽不早點說?”
“爲什麽?”他嘲弄的笑着,“我傻嗎,我比黃玉緻更希望他能坐牢,最好在裏面呆一輩子,尤其是,你們因此離婚了,這難道不是深得我心?”
我早就習慣了他這種一本正經的無恥,雖然心裏挺膈應的,不過也見怪不怪了。
難怪,當初他信誓旦旦的告訴我,說他可以保證救出韋連恒,原來他早就知道真相。
可是,想到連恒明明可以不用坐牢的,隻要韋連恺稍微有點良心,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可是他卻狠心的選擇了隐瞞,我頓時心裏又對他添了一份恨意。
“我又成功讓你恨我了,是不是?”他一下說中了我的心事。
“……”我倒在椅子上,隻說了句,“韋連恺,我覺得跟你這種人相處真的挺累的,每時每刻充滿了算計,一個不小心就被你暗算了,你太危險,比狐狸還狡猾。”
他輕笑了下,煙瘾又犯了,不由自主的從煙盒子裏抽出一根煙,可是在準備點燃之前,他倒是挺有風度的問我,“可以抽根煙嗎?”
我覺得車上的空間太狹小,聞着不舒服,便提出,“你抽吧,我下去一會兒。”
“那算了。”他把香煙放回去,可能怕我真的下車吧,條件反射的伸手要來拉住我,可是,手才伸到半空中就僵了下,複又收了回去,苦笑着,“不碰你。”
聽到他這略顯蕭條的語調,我心裏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
随之,我們有幾分鍾的時間就這樣相互沉默着,車裏一片死寂,能清晰的聽到彼此的呼吸。
我打破了沉寂,“這個案子的真相,你以前不說,爲何在今天突然告訴我了?”
“因爲,我決定徹底放棄你了。”他幽幽的說着,“我在決定退出你的世界以前,希望留個你一個稍微好點的印象……希望你以後想起我的時候,不全是黑暗的,扭曲的,龌龊的……”
這樣苦澀的語調,聽得我心裏很是滋味,不知怎得忽然又想到了高任飛的追逐,韋連恒的冷戰,我覺得有點透不過氣來。
“我覺得,”我猶猶豫豫的,模模糊糊大的對他說到,“我對你的感情是十分複雜的,曾經确實恨過你,但其實算起來,更多的還是抱歉,你那麽多次爲我挺身而出,一次又一次,已經讓我對你‘負債累累’了,所以我現在,甚至于有點害怕見到你,因爲我不知道該如何的應對你,才是最恰當的方式……最好是不再見面吧,你以後也不要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真的不值得,我并沒有你想象的那麽不可替代,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
他再次苦笑。
“放心吧,”他低低的說,“我已經反思了很久,也想通了自己過去是多麽的可笑和幼稚,就像你說的,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原本,我在對你動心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輸給韋連恒了,但一直不願承認,還抵死掙紮了那麽久,結果還是把注定的結果再注定一下罷了,呵呵。”
我越聽越難受,除了緊閉的嘴巴沉默以對,我不知道還能做什麽。
這個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慢吞吞的拿了出來,我瞟到來電的界面,是周一如。
但他看到是她的來電,竟直接就挂斷了,沒接。正要把手機放回原處的時候,她又撥了過來,他再次挂斷後幹脆關了機。
“爲什麽不接?”我問。
“煩人。”他說。
“我想,你接到我電話的時候,應該跟我現在的心境相似吧?”他又問。
“印象中,你好像根本沒有給我打過電話……”說完後,我又回到周一如身上,“周小姐好像懷了你的孩子,你這樣挂她電話不好吧?”
他聽到這裏,臉色有些變化,“你從哪裏知道的?”
“那天在醫院,無意間聽到她和你講電話,說懷孕的事。”
“……”他還是冷着個臉,直接說,“我讓她打了,是不是我的都不一定,現在的女人就是麻煩,跟她上個床就巴不得要跟我結婚,像她這種拿孩子來逼婚的,還真是第一個。”
同樣身爲女人,我還是挺鄙視他這種典型的渣男行爲,“如果你對她沒感情,就壓根不該跟她上床,況且像周一如這種,又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要認真起來的話,你是逃不掉的。”
他很不屑,“她還能把我綁去結婚不成?算了,别提這種無關緊要的人,無聊。”
原來周一如在他眼裏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地位,哎,可癡情如她又怎麽能真正的看透呢?也或者,她早就看透了,隻不過不願醒來而已。
我說到,“看吧,你在傷害别的女孩時,也有其他男人用更殘忍的方式在傷害你親妹妹,一報還一報。”
他閉了下眼睛,“那是她活該。”不知道他嘴裏這個她,是韋連歆還是周一如?
但我不免又多嘴了一句,“連歆也挺可憐的,肚子裏的孩子掉了,現在又被那姓黃的家暴,卻還不肯離開,我覺得你這個當哥的,也是該幫着出頭去管管了,不然她要哪天真的被打死了,你多少也會痛心吧?”
“你認爲我要如何去管?”他滿不在乎的說到,“這種人,純碎的自作孽不可活,你給她再多的錢,她轉身就交道那個垃圾手裏,不是惡心自己嗎?讓她自生自滅去吧,把她逼到絕境,看清生活的真相後,她才會醒悟……”
好吧,我也不想多管閑事了,像韋連歆這種女人,除了贈送她‘活該’兩字,真沒别的評價了。她現在是鬼迷心竅,如果有天能活着醒來,自己都會想方設法遠離那塊垃圾的。
聊到最後,我看了下手機,“時間也不早了,我該回家了。”
他歎了一聲,臉上有些落寞,“行吧,你開車了嗎?”
“嗯。”
“那你走吧,我還要等一個朋友,不急着回去。”
“好。”按照以前的節奏,他一般會主動提出送我回家,而這次沒有提,可能是真的打算放下了吧,想到這些,我也多了分輕松。
回答家裏,韋連恒也早就回來了,不過我看到他的時候,居然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趕緊進屋去打算先洗個澡。
來到浴室,正準備脫衣服的時候,看到韋連恒剛換下來的襯衣放在那裏,我準備先給他拿出去,可是一接觸這衣服,一陣淡淡的特别的幽香傳入了我的鼻子裏……我忍不住再次聞了聞,香水的味道很陌生,并不是我用過的,但又很熟悉,貌似在哪裏聞過?而且能夠在他衣服上留這麽久,如果不是他和香水的主人親密的相處了很久,僅僅是見到那的接觸的話,是不會達到這樣的效果……我越想越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