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她拎着個香奈兒包包,踩着七八公分的高跟鞋,失魂落魄的朝下樓的方向走去,同時用紙巾擦了擦眼淚……雖然沒看到她的正臉,但能确定她已淚流滿面。
所以,剛我在廁所裏聽到的對話,正是她的聲音?她懷孕了?想打胎?那微信裏回複的渣男又是誰?稍稍回憶了下,我就想到了韋連恺!對啊,除了韋連恺還有誰會這麽渣呢?
周一如竟然已經有了韋連恺的孩子,他們倆到底是什麽關系?炮友還是戀人?
因爲清楚的聽到了他們的微信聊天,我真的沒法不往深處去想……尤其是想到韋連恺的那些回複,真特麽渣到極緻了,再想想他對我一些列的深情糾纏,對周一如的冷漠絕情,心裏膈應得不行。哎,管他的,這是他的私生活,跟我毛關系沒有,我最多隻是作爲一個看客,感慨下而已,也無力去改變什麽。
接下來主要還是面對黃玉緻的對賽歐的收購問題,她已經按照她自己的計劃,不動聲色的收購了賽歐好幾個大股東的股權,在逐步的侵占中,已經擁有賽歐百分之十幾的股份了,據說最近在頻繁的跟韋連恺接觸,貌似隻要搞定韋連恺這個第二大股東,到時候她就真的能夠控股賽歐了。她動作實在太快,并不是鬧着玩兒,我也跟着緊張起來,但是對資本運作方面又不熟,不知道怎麽幫着阻止這份危機,甚至還想私下去找韋連恺談談?
可就是在這個人心惶惶的時刻,韋連恒卻是不慌不忙的,貌似早就胸有成竹,這些日子都在跟擁護他的一些董事會成員和大股東開會讨論對策,決定啓動“股東權利計劃”,這是一種反惡意收購的措施,通過股權攤薄、負向重組的方式來擊退收購方……
不太明白他是怎麽操作的,但是接下來在韋連恒的要求下,賽歐大量增發了低價的新股,在相關的股權規定裏,除了惡意收購方的皇家郵輪外,賽歐的其他股東都可以以半價優惠購入這些股票……最終導緻的情況就是,黃玉緻所收購的賽歐股份占比逐漸下降了,她若要繼續收購賽歐其他股東的份額,那麽她的收購成本将大大的提高,起碼提高了一倍!所以,黃玉緻遇到困境了,她就算資本再雄厚,估計也不太願意以這麽高的成本來控股賽歐吧?
另外一方面,韋連恒當初爲了防止敵意收購的出現,除了制定‘毒丸計劃’外,其實還和公司高層管理人員共共同簽訂了一份協議。協議規定,賽歐一旦被不公平價格收購,并且這些人中有一人在收購後将被降職或革職時,那麽全部的管理人員将集體辭職。所以,假如黃玉緻真的控制了賽歐,她要不就不能開除任何一名高管,不然其他人都得走。所以在這一點上,黃玉緻也不得不慎重考慮收購賽歐後,更換管理層對賽歐帶來的巨大影響……
就這樣,反收購計劃實施不久後,黃玉緻果然成功被逼退了,她不但沒法再繼續收購賽歐的股份,并且把已經收購的也重新出售了,總之希望落空。
過程不算漫長,但韋連恒在這段時間裏卻并不輕松,他除了要召集董事會開各種各樣的會議外,還得盯緊股市的動态,跑證券機構什麽的,偶爾還自己操縱下賽歐的股價……也就是在這個過程中,我發現他原來不是專長于航運事業,對資本市場的運作更是一絕,和專業的韋連恺幾乎不相上下。
粉碎了黃玉緻對公司的威脅,我和韋連恒也暫時松了一口氣,打算好好休息下,甚至還有計劃乘郵輪去拉丁美洲那邊去度假,順便考察下加勒比海的航線,打算在那邊的母港試水賽歐的新郵輪,當然,隻是在計劃中,步伐還沒這麽快。
過了幾天,恰逢白萱的生日,我晚上去了她那裏吃飯。自從結婚後,我就跟她見面的機會就很少很少了,也沒再回過老家……她早就換了空姐的工作,在一個私企做文職,工資沒那麽高,但是不用奔波,也沒那麽累了,也早就從高任飛的陰影裏走出來,找到個做技術的男朋友,男友老家也是我們那兒的,長得不算特别帥氣,但是成熟穩重,工作也踏實努力,年入20萬左右,典型的經濟适用男,對她也特别特别好,她現在幸福而滿足,據說兩人準備明年國慶就要結婚了。
真替她感到高興。
晚飯間,我們聊了很多,又回到了以前的親密姐妹的狀态,而且我發現她性格也成熟了不少,說話不再那麽咋咋呼呼、大驚小怪的了,在談論别人的時候也不會用嘲弄和吐槽的語氣,而是多了些辯證的意味,總之情商高了不少。可見,曾經受過的傷害教會了她很多……
回到家裏已經10點過了,韋連恒早就給我打電話催過幾次。他今晚說要處理些公司裏的事,所以沒和我一起去。開了門,換鞋進入客廳的時候,燈還是亮着的,電視也沒關,也沒人。
我第一時間進朝卧室去,準備洗澡,卻發現卧室門是虛掩的,裏面亮着燈光,傳來石賽玉的聲音,很小聲,但是能聽得清楚,“你和她複婚了沒有?”
和她複婚了沒有?
聽到這裏,我止住了腳步,沒有馬上敲門。因爲她背着我,在韋連恒面前沒有說我的名字,而是稱呼‘她’,這讓我莫名的,心裏不太舒服……
“還沒。”韋連恒回答。
“……”石賽玉停頓了下,又問,“你先前把在賽歐的股份還有其他的資産都轉到了她名下,還沒有重新過戶吧?”
韋連恒随意的說到,“還沒有,幹嘛還去過戶,手續一大堆,麻煩得很。”
“連恒,你的心未免太大了,”石賽玉小聲的,像是說悄悄話似的說到,“親兄弟也是明算賬的,夫妻間也不例外,更何況你們現在在法律上還不是夫妻。我勸你還是别這麽大意,爲了保險起見,還是早前就辦手續,把那些資産重新轉移到你名下,畢竟這是你立足的根本,不要感情用事。”
聽到這裏,我感覺自己的心,被重重的捶了下,鑽心的疼。
“我還能不相信她?”韋連恒說到。
“這個……”石賽玉頓了頓,又模糊的說,“反正,知人知面不知心,在這個世界上,我們隻能相信自己,永遠不要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好了,别疑神疑鬼的,”韋連恒也壓低聲音道,“以後都不要在我面前提這種話,她是什麽樣,我比誰都了解,就算她真的要獨吞這些财産又怎樣,大不了算我送她的!”
“連恒,有些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石賽玉沉吟了下,“以前我一直沒想過幹涉你跟她的感情,你當初要胡鬧,要跟她結婚住到一起,我都沒說什麽,想着隻要你喜歡,不管什麽樣的女孩子,我都會試着去接受,何況她确實挺不錯。但是——”
“你到底想說什麽?”他不耐煩的催促。
“我是說,在你入獄的這段時間,我對她的人品已經産生了嚴重的信任危機。”
“什麽意思?”
聽到這裏,我雖然已經心寒至極了,但聯想到石賽玉可能說出口的話,以及這話會産生的後果,我趕緊平複了下内心的波動,走到客廳裏,假裝剛到家的大聲道,“媽,我回來了!安安呢,睡了嗎?”
很快,房間門被打開了,石賽玉的眼底有些許的驚慌,但是臉上已經堆滿了僵硬的微笑,“深深回來啦?我剛和連恒交流寶悅那邊的情況,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趕緊洗澡吧,安安睡了好久了,小聲點,别吵醒他。”
“嗯,”我已經不敢擡頭看她了,飛快的經過了她的身邊,走進卧室也不看韋連恒,趕緊沖進洗手間裏關上門,蹲坐在裏面,眼淚一下就湧出來了。
爲什麽會這樣?
石賽玉竟然對我有這麽深的成見?就是因爲上次被她撞見和韋連恺的親密接觸嗎?她其實一直沒有放下?平時她待我不也挺好的,和親生女兒一樣嗎?連内衣内褲都願意幫我洗的,從不讓我進廚房的,天底下最好的婆婆……背後竟然是這麽議論我,防着我的?
忽然覺得她好可怕,明明那麽溫婉善良的,不争不搶的,低調溫和的,心機卻是如此之深?
我在她心裏,到底又是怎樣的存在?
也不知道在裏面哭了多久,韋連恒在外面催了一次又一次,我才洗了把臉把門打開。
“你不是在洗澡?”韋連恒對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可能注意到我眼前紅紅的吧,“怎麽了?”
我無力的倒在床上,“說吧,你還要不要跟我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