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我不敢相信的盯着他,“原來你這個賬戶是真的,你都承認了,難道你根本不是被誣陷的,而是真的幹了那種事?”
“先别急,”他淡淡的解釋到,“我接收了這筆錢的前提是,我并不知道它的來源途徑是非法的。這個科技公司原本就不怎麽盈利,我一心紮在賽歐裏,也從沒時間去過問它的業務,早就打算撤資的……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今年年初那公司給我的财報賬面上顯示它去年的利潤竟然翻了好幾番,沒過多久就按照我投資分紅的比例把那筆巨資彙到了我的賬戶上。我本來打算建一個造船廠正好缺少資金,突然來了這麽大一筆賬,我也一時被沖昏了頭腦,還是沒有追究他們到底是怎麽運營的,就用錢投到了船廠……然後就發生了現在的事。”
他自嘲道,“要不然你以爲我真這麽蠢?自己沒收到錢,完全沒我什麽事兒,還願意乖乖蹲在這裏?這個案子被副市長盯得緊,辦案的人不敢再拖下去,我也拿不出更好的證據證明自己清白,現在隻能背這個鍋了。”
我定定的看着他,悶了好半晌,自言自語的說,“怎麽會這樣?那個科技公司的老總是腦子進水了嗎?他自己非法募集了這麽大一筆巨資,自己卻又不要,反而要打到你的賬戶上來栽贓你,故意讓你坐牢?這到底出于什麽樣的目的?是不是你跟他有什麽過節,他故意用這一招來打擊你?”
韋連恒搖搖頭,眸子裏的光變得十分幽深……
他又随意的問了我,“孫培源還沒找到?”
孫培源就是那個科技公司老公的名字。
我搖搖頭,無奈的說到,“沒有。可能是跑到國外去了吧,警方部署了不少的警力在國内通緝都沒抓到,可能需要費一定的時日了。看來,目前的關鍵就是把他找到吧,如果他肯站出來認罪,也就真相大白了……”
他卻又深沉的說,“沒這麽簡單的事。孫培源沒這個智商跟我鬥,我懷疑他背後有人策劃……這段時間我也想了很久,把所有可能的人都揣測了一遍,始終沒想通到底是誰。”
我聽到這裏就脫口而出的問,“你認爲會不會是韋連恺?還有韋天華、韋天源、梁秀行,這些都不是簡單的人,而且他們也有作案的動機……”
韋連恒仍舊搖頭,“不是。”
聽他語氣這麽肯定,我也沒多争論了,既然他都排除了這些人,我沒有理由再胡思亂想。
“不管怎樣,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律師再幫忙辯護下,看能不能找到蛛絲馬迹的證據幫你洗脫冤屈,反正我是一分一秒的都等不下去了,一想到你平白無故被陷害,一個人待在這種鬼地方,我就吃不下飯睡不着覺,太煎熬了……”
他再一次擁緊了我,說到,“别這樣,我會心疼的。”
我們這樣靜靜的相擁着感受着彼此的心跳,沉默了幾分鍾,他又說,“這些年在商場确實得罪了不少人,不然不會短時間把賽歐做到現在的規模……上次害你被劫持不說,現在又害的自己栽到了監獄,都是逃不過的劫數。不管怎樣,這個案子很複雜,也來得很突然,把我打得措手不及……我也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這件事情不是想解決就能快速解決的,這是一場相當持久的戰争,也許1年,兩年,3年……如果——”他說到這兒,停頓了下,怔怔的盯着我的眼睛,“我要是真的被關滿15年才出去的話,你也趁早找個人改嫁了吧,不必爲我浪費青春,隻需要把孩子……”
我不等他說完,就用自己的唇堵住了他的,再次跟他天旋地轉的熱吻起來……
一吻之後,我倚在他懷裏,“咱們好不容易見一次,你還要說那些混帳話,是故意要惡心死我嗎?我告訴你,你要是以爲跟我領了離婚證就可以擺脫我了,那我死給你看!你現在就給我好好的待在這裏,每天該吃吃該喝喝,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我現在會想盡一切辦法的救你出去,隻是你别對自己喪失了信心。”
“……”這回換他沉默了。
偏偏這個時候,讨厭的獄警來催了,說還有幾分鍾,讓我們趕緊把該說的說完,不能再通融了,必須得走了。
我這才又從雲端跌了下來,再次抓緊最後的幾分鍾跟他溫存了一會兒,最後相互間說了些叮咛囑咐的話,就不得不再次離别了。
聽到關門的聲音,看到他又被帶走了,我腦子裏迅速閃過他以往的意氣風發還有和我的那些恩恩愛愛朝朝暮暮,我忽然就特别特别受不了,蹲在地上像個瘋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
昏昏沉沉的走出了監獄,上了自己的車子,我實在太悲痛了,久久的平複不過來,一時間都不敢馬上發動車子。我趴在方向盤上,還在斷斷續續的流淚,腦子裏亂糟糟的,想要尋到一個拯救他的辦法,卻更加的一籌莫展……這個時候,我想起了韋連恺的話,他說可以幫我把韋連恒救出來,真的嗎?
事到如今,由不得我硬氣了,爲了連恒,我還是去試一試吧。
沒回家,我第一時間就去了韋連恺的公司。
很快見到了他,但我還沒開口,他就說,“你來了,我也正準備來找你了,有件事要告知你……”
“是嗎?什麽事?”
“你先坐下。”他說着,拿過他辦公桌上的一份厚厚的文件遞給我,說到,“這是皇家郵輪遞交到我這兒的收購意向書,你看看。”
我聽到收購二字就覺得有些不妙,趕緊拿起來翻了翻……看着這一頁頁詳細的文字,還沒看完我已經很不淡定了……原來,同行的競争對手皇家郵輪想要收購我們賽歐郵輪,貌似把有關賽歐的一切都調查得非常清楚了,價格都定出來了,現在發了這麽一份規範的意向書過來,就是想要我簽字出售手裏的股份!
“有病!”我氣得把文件摔在桌上,瞪着韋連恺,“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出售賽歐了,他們哪裏來的臉給我發這種東西!簡直不自量力!”
是啊,嚴格來說皇家郵輪根本不能算賽歐的競争對手了,因爲他們旗下才四五艘郵輪,公司規模很小,連基本的上市能力都不具備,無論從哪個方面都不能跟賽歐相提并論,賽歐也從沒把這個同行放在眼裏的,現在倒好,竟然敢蛇吞象的提出收購賽歐?真以爲韋連恒不在了,賽歐就得倒閉了嗎?
韋連恺早就料到我是這樣的反應吧,他冷笑說,“皇家郵輪這邊的老總已經在私下跟我接觸有一段時間了,跟我詳細聊了收購的事情,所以你看到的意向書上面有些數據,也是我提供的。”
我不敢相信的盯着他,“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你同意他們來收購?你爲何不早告訴我?還有,我才是賽歐的控股股東,他們憑什麽來跟你‘接觸’?”
他又是冷笑,“這個嘛,反正我也是賽歐的大股東,他們找我談也正常,而且我本來就是搞金融的,對這一塊最爲熟悉,在跟他們談判收購價的博弈中也比較有優勢,你說呢?”
我徹底不能淡定了,“談判?這事兒我壓根不同意,根本就沒有談判的餘地,哪怕你能談到一個天價,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呵呵,沒說一定要你同意啊,”他可惡的笑着,雙手抱在胸前,貌似得意的說到,“反正我已經同意出售在賽歐的股份了,還有其他幾個董事也願意出售,到時候皇家郵輪先收購了我們幾個的份額,正式入主賽歐後,你可就孤立無援了,再怎麽負隅頑抗,最終還是會被他們想辦法搞定,要不要試試?”
我渾身震顫了下,臉色都白了,不可避免的緊張起來。
我死死的盯着他,想着他上次在公司幫我震懾下面的員工,如今又幫着外人來收購公司,知道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不過真的很惡心就是了……
“韋連恺,你太虛僞了。”我強忍内心的波動,不願對他示弱。
“豈止虛僞,我還很卑鄙、下流、無恥,變态呢。”他說完,就又倒在自己的皮椅上,親送自在的轉動了椅子,說到,“我勸你還是把手裏的股份都賣出去吧,我可以幫你談到一個很高的價格,賣出去後,你也不用再勞心費力的去工作,得到的這筆錢,也足夠你一輩子的奢侈生活了,呵呵,韋連恒對你就是好啊,居然舍得把這麽座金山都留給你,我簡直自愧不如呢!”
我輕哼了聲,拿起那本收購意向書就撕了個稀巴爛,扔在垃圾桶裏,對韋連恺說,“你轉告皇家郵輪的老總,有錢不如多買幾艘郵輪來玩兒,要收購賽歐,想都别想!”
“你不是賽歐的董事長嗎,這種事,你自己去找他們談呗,我沒空幫你傳達。”他故意懶懶的說着,故意不再把我放眼裏。
“行,”我咬咬牙,說到,“我可以自己去找他們,你把對方的聯系方式告訴我!”
韋連恺慢悠悠的擡眼來瞪了我半晌,把我上下一陣打量,哼聲到,“就你這模樣,能去跟人家談什麽呀,人家看你就想睡你……算了,我陪你去!”
于是,韋連恺跟皇家郵輪的老總約好了時間,第二天我們就一同前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