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解的問連雲,“你在這個家這麽多年了,難道梁秀行究竟是不是生的雙胞胎,你們都不知道嗎?”
韋連雲搖搖頭,“我也隻比連初大一歲而已,自從能記事起就隻見過他一個,從沒聽過什麽雙胞胎,我還問了我媽,她更是聽都沒聽過。所以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那現在你打算怎麽做?要去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二叔二嬸嗎?畢竟你說的那個懸案,那具屍體,已經證明就是真正的韋連初啊,這個——”
“事情很重大,”韋連雲小聲的說,“而且現在的連初也剛剛受了這麽重的傷,二叔二嬸也剛從那場打擊裏恢複過來,如果馬上透露這件事,估計會天下大亂。不管怎麽,一切等連初痊愈了再說,而且8年前那個懸案也已經有了一些眉目了,我們現在正着力調查此案,不忙驚動他們。”
“……”我點點頭。
得知了這個事實,我心神不甯的了一晚上。雖然這件事和我沒有關系,也跟韋連恒沒有關系,可我在這個家裏生活了一段時間了,也和韋連初發生這麽多故事,再加上韋連雲又隻對我公開了這個秘密,我當然還是有心理壓力,我對韋連初的身世進行各種猜測,對梁秀行也的行爲也是想入非非……如果她當年真的生了一對雙胞胎,爲何家裏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又在隐瞞些什麽?
跟韋連恒躺在一起的時候,我也很不在狀态,他好幾次問我在想什麽……我也沖動好幾次要對他說出韋連初的秘密,可是又忍住了,因爲這個事實在太嚴重了,對韋家有着巨大的影響,就算是要公布,也隻能交給韋連雲去公布。
接下來的時間裏,我繼續在抽時間去醫院探望韋連初,跟他閑聊的同時,也在暗暗的觀察着他,但其實又有什麽好觀察的呢,我又沒見過真正的連初,也看不出什麽端倪來,況且看久了他估計又得誤會我的意思了……養病期間,他并未太多的提及上次救我的事,最多深情的望我一眼,沒再像原來那般對我糾纏,更對我在他昏迷期間的表白隻字未提,可能他當時是真的昏迷無意識,壓根沒聽到我對他說過的那些情話吧?這樣也好。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我和連恒的日常生活越發趨于平靜,逐漸從那場驚險的綁架案裏走了出來,每天就是正常的上下班,他偶爾會抽時間跟我逛逛街購購物,或者我們一起去東南亞出差遊玩,過得還算甜蜜……與此同時,安安也在逐步的長大,一晃都七八個月了,算是石賽玉和保姆一手帶大的,大眼睛白皮膚,長得特别可愛特别萌,已經可以爬行,在牙牙學語了。
另外,韋連初這邊,經過幾個月的治療也康複得差不多了,雖然還沒痊愈,但他聲稱在醫院實在待不下去,便回到了家裏請了專門的醫護人員照顧,并逐漸的恢複原來的生活。
某天又輪到了韋天華的生日,正好這天是周末,于是大家就聚在一起吃午飯。韋家的人多,基本每個月都要輪到一兩個人生日,除了老爺子的生日會去外面的酒店大辦一場外,其他人的生日,無亂男女老少長幼,基本都隻在家裏吃頓豐盛的晚宴,簡單慶祝即可。而且韋鵬程是開明的,既不重男輕女,也不偏心誰家,更不會區别對待兒子和兒媳。他看似管的寬,實際上是關心每一個人。
可是,要完全做到一碗水端平,也是不太可能的,他表面上做的公平,可是私心裏還是更偏向于石賽玉和韋連恒這裏,一方面可能是因爲韋天歐離世了,石賽玉在韋家這麽多年也挺不容易的,另一方面呢,韋連恒的确比較出類拔萃,老爺子不可能不重視。也正是基于此,韋鵬程才能‘大度’的成全了我和連恒吧,不然,像我這種被貼上‘混亂’标簽的女人,是無論如何不可能被他接受的……
正在吃飯的時候,梁秀行無意間說了一句,“這個妮妮也真是的,工作再忙,也不至于連自己爸爸生日都不回來吧?”
是的,這次的午餐,韋連雲又缺席了。
“哎,”張蕙茹也歎着氣說到,“我給她打過幾次電話了,讓她一定回來,她還答應得好好的呢,我也氣啊!”
“她的工作性質就是這樣,很多時候都要争分奪秒的破案,哪能剛好這時候有空回家啊。”韋天華理解的說,“沒事,反正妮妮已經提前給我準備了大禮……”
韋天華的剛說完,外面響起了汽笛聲,好像是有人來了。
“一定是妮妮回來了。”張蕙茹笑着說到。
可是,過了一會兒,當我們都往門口看去時,發現韋連雲是回來了,但她身後卻跟着幾個穿制服的警察!!
這怎麽回事?所有人面面相觑着……
韋連雲帶着警察走進來,她特意看了我一眼後,臉上有些糾結之色,不過還是正聲的說到,“不好意思,要打擾到你們了——”
“連雲你在搞什麽啊,”張蕙茹第一個問道,“你把警察帶家裏來做什麽?今天還是你爸爸生日呢,你不是特意回家來吃午飯的嗎?”
韋連雲不理會她媽,她直接看向韋連初,說到,“連初,抱歉,請你跟我們去警察局走一趟。”說完,她就指使身邊的警察過去……
然後,在我們大家的震驚之中,幾個面無表情的警察就徑直走到韋連初身邊,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把他給抓了起來,并迅速用手铐铐住了他的手!
韋連初眉宇間有些驚慌,不過他并沒有強烈的抵抗,也沒有辯解,好像早就知道自己會有這麽一天,任警察把他當犯人一樣架着。可其他人卻非常不解了,梁秀行第一個站了起來,吼到韋連雲——
“連雲你瘋了嗎?你這是什麽意思?一言不發的就把警察帶到家裏來,一來就要把連初抓走,請問他犯了什麽罪?!”
“對啊,”韋天源也着急,“連初不是已經很多年沒有犯過案了嗎,他最近也才剛剛康複起來,到底又發生什麽事了,能不能說清楚點?!”
畢竟韋連初很多年前是經常進警察局的人,梁秀行和韋天源了解他的劣迹,可能也見怪不怪了,但連初‘規矩’了這麽多年,又突然被抓捕,他們肯定還是接受不了的。
“妮妮,你别亂來啊,好歹是一家人,也該留點面子嘛。”張蕙茹也不能理解自己女兒的做法。
在大家疑惑中,韋連初已經被警察帶走了……
當梁秀行氣得要追出去的時候,韋連雲卻攔住了她,緊緊的盯着她,說到,“二嬸,你先别走,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告訴你,而且這件事,我覺得也沒必要再瞞着爺爺,以及韋家的每一個人了。”
梁秀行緊張起來,聲音發顫,“你……你到底在搞什麽鬼?”
韋連雲再瞥了我一眼,我的心也跟着提起來,我知道她遲早都會說的,但沒料到她選擇了這天,而且爲何要抓捕連初?
“二嬸,還有二叔,”韋連雲喊着他們,她略顯沉重的、掙紮的說出口,“我要告訴你們的是,真正的連初早就在8年前死了!而這些年跟我們生活在一起的,隻是連初的雙胞胎兄弟……”
此話一出,全場大駭!
梁秀行身子一歪,差點就暈了過去,幸好被韋天源扶住了……但她已經吓得面如菜色,嘴巴顫了好幾下,語無倫次的說到,“你……你你……你胡說!連初怎麽可能會死?他……他哪裏來的雙胞胎兄弟,你真是瘋了,你瘋了……”她太緊張了,太混亂了,根本沒法組織語言。
與此同時,韋天源更是瞪大了眼睛,韋鵬程也半天反應不過來,其他人則以爲自己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可是看到韋連雲這前所未有嚴肅的面孔,大家又不得不跟着緊張起來……
“我沒瘋。”韋連雲走到梁秀行跟前,顯得特别冷靜,特别嚴肅,“二嬸,我說的每個字都是實話。真正的連初确實已經死了,并且兇手就是剛才被帶走的這個‘連初’!”
“啪!”梁秀行激動的扇了韋連雲一巴掌,吼道,“你給我閉嘴閉嘴,我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要對我說出這些鬼話!你腦子進水了嗎!”
韋連雲頓了下,還是面不改色的盯着她,冷冷的說,“二嬸,不要逃避問題,我時間緊的很,沒有必要跟大家玩這些無聊的遊戲,起初我也不信,但證據擺在面前,由不得我不信。關于雙胞胎的問題,我想二嬸應該比誰都清楚吧?”
“……”梁秀行的臉更加慘白了,她死死的盯着韋連雲,情緒變得越來越激動,渾身都在發抖,卻好像被噎住似的。
韋鵬程走過來,黑着臉,厲聲對梁秀行道,“你到底隐瞞了什麽?現在就說出來!”
估計那天魏醫生的疑問,也提醒了韋鵬程吧,所以他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
“爸爸,你……你要我說什麽啊……”梁秀行更加慌張的。
“說!”韋鵬程不給她狡辯的機會,再次吼道。
“……”
“你快點說啊,”韋天源也着急的催促着,“當年你懷孕和生孩子都是一個人在國外,生下來了才說給我一個‘驚喜’,難不成你居然懷的是雙胞胎?!”
“……”梁秀行繼續沉默着,但是她明顯快撐不住了,整個人難堪得快要暈倒了。
“不會吧,媽,這麽大的事你竟然瞞着我們?”韋連歆也瞪大眼睛說着。
“秀行,真的有這回事嗎?你趕緊說啊,大家都急死了!”張蕙茹也問。
頓時所有人都盯着梁秀行,又是疑問又是憤怒又是不斷的質問,緊緊的逼着她,快要把她逼瘋了吧,她終于扛不住了,一下跌坐在地,哭了起來,“你們别逼我了,我……”
梁秀行在哭哭啼啼的中,把事情的真相交代出來了。
原來,她在三十年前發現自己懷孕的時候,沒有告訴任何人,反而自己一個人去了美國待産。她确實懷的是雙胞胎,懷胎10月,一直到生下來,等孩子兩三個月了,才帶回了國内。但是由于其中一個孩子因爲生的時候出了點問題,又是窒息、又是顱内出血、又是吸入性肺炎,又是腦癱,亂七八糟的一身重病,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是醫生判定這個孩子以後必然會成爲智力低下的低能兒……她本想帶回國内,讓家裏人做主的,但是回國後,那個孩子的病症加重,根本就是一個累贅……她怕家裏的韋鵬程知道了會強行要保留這個孩子,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便狠下心偷偷遺棄了這個重病的孩子,隻帶了健康的孩子回家,然後向家裏人宣布自己生了個男孩。
梁秀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到,“後來連初出了那場車禍變傻了,我一直以爲是老天爺對我得懲罰,我遺棄了那個孩子,所以注定還要報應在連初身上……”
衆人聽到這些,驚訝的都說不出話來,整個客廳死一般得寂靜。
韋鵬程還來不及發火,而韋天源已經氣得發抖了,他首先問梁秀行的是,“你當初壞了孕,爲什麽不第一時間告訴我,一定要自己偷偷生下來?你給我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