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倆都疲乏的昏昏欲睡,朦朦胧胧的之際,外面隐約又傳來韋連初彈吉他唱歌的聲音,一首我從沒聽過的情歌,應該是他自己作的詞曲,他那磁性的聲音唱起來傷感極了,聽得我逐漸入了神,再也沒法睡覺了……他唱的那麽動聽,那麽傷感,無形之中就擾亂了我的心弦……不得不說,他那把嗓子不去當專業歌手實在太可惜了,反正家裏有錢嘛,完全可以供養他的夢想,當然,或許當歌手并不是他的夢想,不過是業餘的一個愛好罷了。
韋連恒動了一下,也被吵得睡不着了。他反過來又把我壓在身下,似笑非笑的說,“他唱的蠻不錯,就當給我們伴奏,來吧——”說着他三下五除二就拔掉了我的睡裙,欲望高漲的要跟我來一場,大手習慣性的覆上了我胸前……很快我也心潮澎湃,畢竟自從産後到現在也都沒有過了……于是,我暫時也抛開了外面的聲音,放縱的沉浸在他的粗暴和柔情裏……我們很快就融爲了一體。
酣戰結束後,外面的歌聲和吉他聲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停止了,我們微微喘着氣,倍感滿足的靠在一起,靜靜回味着剛才的快樂,好久都沒這麽放縱的享受過了……我們一動不動想動,也不急着去沖澡,就這麽躺着靠着,而他則慢悠悠的抽起了事後煙,看起了也是那麽的放松和惬意。
可能被剛才韋連初的歌聲影響吧,我聯想到他這些年的裝瘋賣傻,禁不住說到,“突然想到個問題,當年你爸爸爲什麽會跟韋連初坐在同一輛車上,然後出了車禍?”
韋連恒吐出一口煙霧,悶了半晌,道出實情,“當年,韋連初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兩個星期,電話打不通,任何人都聯系不上,以爲他出事了就報警,警察也沒找到……後來我爸無意間找到了他,據說他被找到時也安然無恙,聲稱自己隻是碰到點事,心情不好關了機而已,我爸順道就開車接他回家,然後在回來的路上,就……”他說到後面,聲音有些發顫,說不下去了。是啊,快10年了,他爸就是他心底永遠的痛,每每回憶起來,還是會很沉重。可以理解。
可我準備要收回這個話題的時候,連恒卻接着告訴我,“車禍後,韋連初當時就昏迷不醒了,被搶救回來後,就成了大家眼裏的‘傻子’。雖然他這麽多年隻是在演戲,但是——”
他頓了下,默默的抽着煙,好像有些糾結。
“但是什麽?”
“他好像完全變了一個樣,就算正常了,也不是原來的韋連初……”
我不以爲意的笑着,“那當然嘛,都七八年過去了,人的閱曆一增加,肯定性格是會發生一些變化的,況且他還一直在裝瘋賣傻,沒精分都算好的了,怎麽會完全保持車禍前的性格。”
但韋連恒的臉色還是有些凝重,像是想得很深……
他看着我,幽幽的說,“你要知道車禍前的韋連初到底是個什麽樣,就會覺得他這七八年的變化都有多大了。”
“是嗎?那他車禍前到底什麽樣?”我多了些好奇。
“單從智商來說,可能還不如現在的韋連海,”他将煙頭泯滅,像是講故事一樣的娓娓道來,“車禍前的韋連初,壓根不會唱歌作曲玩兒樂器,除了吃喝嫖賭尋釁滋事外,正事兒一樣幹不了,不管在國内還是國外讀書,統統被開除,不到20歲就犯過幾次大案,都被梁秀行和韋天源花錢擺平了。就這樣的廢物,突然裝傻了整整8年不說,一旦‘醒’來之後,你看他現在又是個什麽樣子?”
我聽得怔住了。
這是真的嗎?
韋連初車禍前智力正常,但屬于典型的纨绔子弟,是不被任何人看好的廢物?他本就沒有天生的音樂細胞,更沒能力進入家族企業做事;而發生車禍,裝了8年的傻子後,莫名其妙的轉變爲現在這個……有着自己的證券公司,可以縱橫商場,甚至敢跟韋連恒對抗的男人,最重要的是還玩起了音樂,有了一把唱歌的好嗓子?
想想确實很不可思議,難道是被車撞了下,反而提高智商,改邪歸正了?
但他爲何要裝傻?哎,我真真是陷進這個漩渦裏走不出來了?
所以我又跟韋連恒探讨起來,“你認爲,他扮演傻子這麽多年到底是爲啥啊?一扮就是8年,要欺瞞這麽多人,難道他不累嗎?而且他也沒得到什麽好處啊……咳,想不透。”
韋連恒也是深思了一會兒,“這個事情,我同樣糾結過。也曾經暗地裏查過他,發現他這些年頻繁出入S省的一個小村莊。”
“村莊?他去那裏做什麽?”
“我沒深入去查,覺得沒必要,也浪費時間。”
“哦,”聽了這話,我也沒再往深處去想,轉而試探的問道,“那你有沒有懷疑過,他可能——”
“當然有,”不等我說完,他就會意的接過話,“他畢竟是跟我爸同一輛車,當時最先懷疑的就是他。不過他當時身受重傷,醒來又突然‘傻’掉了,沒法對他審問。後來警察調查了下,說罪魁禍首是另外一輛醉駕的貨車司機,也就沒再追究下去。主要我跟我媽當時都被這種晴天霹靂的噩耗震暈了,每天昏昏沉沉痛苦不堪的,也沒心思去查什麽了。”
“那……”我又問他,“你不是說,你爸的遺體當時是車禍後被燃起來的汽車燒的面目全非嗎,我在想,會不會是那具燒焦的遺體,根本就不是你爸?”
他卻苦笑着,“我也無數次這樣幻想過,但生活不是電視劇,沒有奇迹發生。”
“韋連初不是也在車上嗎,他怎麽沒被燒死?”
“他自己剛開始還有點意識,自己爬出來的,不過沒走幾步車就爆炸了,他昏迷不過去,撿回了一條命。天意如此吧。”
“呵,你不是說沒‘奇迹’嗎?韋連初這樣都活過來了,不是奇迹?”我說着好話安慰他,“說不定,你爸也有‘奇迹’呢?”
“……”他沒再說話,陷入沉默。
我爲了不觸及他的傷心往事,也就緘口不言了。但是内心深處,對于韋連初身上的秘密,卻更加好奇了。直覺告訴我,這個韋連初遠遠不是我見到的那麽簡單,他應該還隐瞞了我們大家都不知道的‘驚天秘密’……?
第二天晚上,一家人又聚在一起晚餐,幾乎所有人都在,就是韋連海這種每天見不到人影兒的都回來了,同樣韋連歆,還有黃智彥也在。
晚上大家談論的主題還是韋連歆和黃智彥的婚禮。雖然覺得丢臉,可是梁秀行和韋天源斟酌了下,覺得自己也就這麽一個女兒,再怎麽不争氣吧,一輩子就結這一次婚,要真的不給她辦場風光的婚禮,又覺得于心不忍,所以還是決定操辦一下。
韋鵬程本來對這件事就是十萬個反對的,現在弄成這樣,他也是一肚子的火氣,自然對兩人的婚禮興緻不高,隻緊緊的繃着嚴肅的老臉,一言不發,說随便梁秀行他們怎麽弄,他不想參與。
于是,梁秀行夫妻倆在簡單的商定了婚禮的日期、地點、宴請人數、費用預算之後,就把焦點放到黃智彥身上來了……梁秀行雖然對他左右都看不順眼,但隐忍了一下,她還是盡量平心靜氣的對他說到,“黃智彥,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浪費口舌苛刻你,沒意義。既然你已經成爲我們韋家的女婿,我希望你能盡快抛棄你過去那些不入流的特質,盡快成長起來,讓自己配得起韋家的門楣!我也但願,我以前是小看了你,反正我現在給了你機會和平台,如果你想讓我、還有我們韋家的人瞧得起你,就自己争一口氣,拿出點本事來。”
“但是,”梁秀行又不近人情的警告道,“如果你以爲你借我女兒上了位,攀上了韋家的高枝,以後不需要工作就可以有享之不盡的富貴榮華,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不妨告訴你,我不會給你一分錢接濟你的老家,更不會爲你個人花一分錢!就是連歆,我以後也會逐步減少對她經濟上的支援,讓她自食其力。還有你們别想我花錢給你們買房子車子,或者其他的大件的消費,真的,想都别想!你以後就跟連歆住她現在的房間,我能夠給你提供的就是在韋家公司裏工作的機會,自己掙到錢了自己去買房搬出去,不僅僅是我,連歆她爸,她哥,都不會給你們任何經濟上的支援,聽明白了嗎?”
“媽!”韋連歆又吵起來,“你太絕情了,你就我這麽一個女兒,你的錢不給我花,難道以後都留給哥哥嗎,你就這麽重男輕女啊?!”
梁秀行吼道,“我就是甯願全部給你哥,也不會便宜這樣一個跟我沒有半點關系,還害了你一輩子的臭男人!他要真的有本事,就不會養不活你!”
黃智彥咽了一口飯,整個灰頭土臉的,隻能低低的回應着,“好的,媽,我以後會用自己的雙手養活連歆和孩子。”
正在這時,大門口又突然傳來韋連雲的聲音,“啊,你們都在吃了呀,都不等等我!”
回頭一看,不僅僅是韋連雲,她身後竟然還跟着高任飛!
“這……”瞬間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高任飛,因爲他一表人才的站在那裏,說不出來的耀眼。
于是張蕙茹的眼睛亮了,立她刻站起來欣喜的迎上去,“妮妮啊,你要回家也不早說,還有這位帥哥,是你男朋友吧?哎呀,你真的應該早點說嘛,快進來進來,我們正在吃,快來坐!”說着,張蕙茹讓保姆趕緊添加兩幅碗筷。
“媽呀你什麽記性哦,他是高任飛,阿飛,上次還給連海結婚做過伴郎的嘛!”
“哦哦哦,你瞧我這老糊塗了!”
韋連雲沒有馬上解釋澄清兩人的關系,反而推着高任飛坐下來。這時,韋鵬程的眼睛也亮了,立刻親自的招呼着高任飛。
我因爲寶寶哭了,就起身來抱着孩子在旁邊轉悠着,心裏還是有些忐忑。正在疑惑他爲何會來時,我擡眼來,恰好發現他也在有意無意的盯着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