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韋連恒有個緊急的工作需要處理,便直接去了公司,囑咐我先别找梁秀行去鬧,他晚上回來跟我一起。我口頭答應下來,但他走後幾分鍾就立馬開車直奔韋家。
是的,我一刻也等不下去了,我必須在最快的時間裏跟韋連初解除關系,恢複‘自由’。我一邊開車,一邊打着腹稿,想着待會兒見到梁秀行應該如何開口?
一個多小時後來到韋家的别墅裏,因爲才是上午10點過的樣子,韋家好多人都還沒有出門,連韋鵬程都在,他陰狠的瞪視我一眼,顯然對于我昨晚的夜不歸宿行爲表示不滿。而好事的張惠茹更是戲谑的笑了,“喲,我說的秀行啊,你兒媳婦這才跟你兒子結婚沒多久啊,就開始在外面過夜了,不得了啊……”
不僅僅是張惠茹,小家子氣的韋連歆同樣沒有放過這個機會,惡毒的罵了我一句。
我并不理會這些次要人物,直接走到梁秀行跟前……
“昨晚去哪裏了?”梁秀行不等我先開口,就冷着臉象征性的問了一句。
我也冷笑,“我去哪裏了,現在對你還是說還重要嗎?”
明眼人都看得出我們之間的火藥味,紛紛表示震驚了,而韋鵬程看到我在梁秀行面前這麽‘大逆不道’,他表現得更加陰沉,不過始終沒有開口……他隻會用眼神殺人,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會輕易的表态。
我繼續問梁秀行,“梁總,請問我們是在哪裏談?”
“這……發生什麽事啦?莫非我又錯過了什麽精彩的好戲?”張惠茹也提了一句。
梁秀行的臉上,表情更是千變萬化……她深刻的注視了我一眼,沉聲道,“去我書房。”
于是,不管别人的驚訝,我跟梁秀行就上了樓,去了她的書房裏關上門。
“發給你的錄音你看了嗎?”我也不浪費時間了,直接問。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座位上坐下來,“沒想到,你這麽快就知道真相了。”很好,她沒有打算抵賴,沒有找各種理由說霍曉峰在污蔑。
“我從沒想過要隐瞞這件事,”她淡淡的說,“如果我執意不要你知道,你一輩子都會蒙在鼓裏。”
“所以,”我直接跳過跟她争吵的一番話,同樣冷靜的說到,“那我們也沒有什麽可談的了,該怎麽做就怎麽做,是吧?”
“你想怎麽做?”她問。
“你說呢?”
“……”
“既然這歸根結底是你的騙局,我雖然恨你入骨,我也不想再追究你帶給我的那兩年苦難了,畢竟你最終還是把我救了回來,算是扯平了。而我跟連初這表面的夫妻關系,也沒有耐以支撐的基石了吧?所以,煩請你跟家裏人通報一聲,我要正式結束和連初的關系,離開韋家。”
她明顯的震顫了一下,眸子裏的愠怒逐步加深……她就這麽死死的盯着我,想罵我?想打我?想撕碎我?反正,她現在極度極度恨我就是了,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吧?她這麽強勢的女人,怎麽會允許她面前耀武揚威?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她也承認了,我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倒要看看她如何決定?
“如果我不放你走呢?”她試探性的問。
我哼了聲,“有理走遍天下。你算計了我,差點害死了我,最後還想強留我照顧你兒子一輩子,你覺得有這個可能嗎?除非我也智障了,什麽都不記得了……你想想清楚吧,我這個人比較自我,軟硬不吃,我當初可以爲你的恩情義無反顧的嫁過來,也可以因爲你的欺騙,想方設法的離開。你的暴力,是無法囚禁我的。”
她的臉已經很蒼白了,連嘴唇都沒有血色了,被我說得啞口無言。
但我很清楚,她此刻對我的恨意,已經到達了巅峰……
可是她應該也清楚,不管用什麽方法,強行留住我,對她也沒有多大的益處了。
“你就一點都沒有爲韋連初考慮過嗎?”她語氣稍微緩和,貌似想打感情牌?
說到韋連初,我腦海裏還是浮現出許許多多跟他相處的細節,想着他的缺陷,他的才華,他的無奈,我除了心酸和愧疚,再沒了其他的感覺。
“我覺得,我并不欠他什麽。”我開口對梁秀行說到,“我對他,也不可能産生愛意,更無法靜下心來跟他共度一生……作爲朋友來說,我還是喜歡他的,我們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但夫妻的話,還是抱歉。”
“……”她再次頓住。
看得出來,她眼眸滿是幻滅和悲哀,更有無處可發的憤怒。估計她活了大半輩子,從沒像今天這麽失敗過吧?不甘心肯定是有的,但更多的是無奈,以及無奈之後的仇恨……
我怕她又想什麽辦法威脅我,于是我又脫口而出,“梁總,你做了這件事肯定是鮮有人知的吧?如果你執意要爲難我,遲遲不想答應我的合理訴求,那我……隻能出去把事情的真相告訴爺爺,以及韋家的所有人,讓他們來做個評判。當然,不論他們是什麽态度,對我的離開也起不到任何的阻撓作用。我要走的心意已決,回來隻是基于禮貌,把事情說清楚,道個别而已。”
“好了。”她閉了閉眼睛,有些艱澀的到,“你不用說這些威脅我的話了……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真相,對我怨恨已深,我還強留你,确實沒什麽意思。我放你走,你滾吧!不過奉勸你一句,不要以爲有了韋連恒的庇護,你就萬事大吉了,你今天帶給我的恥辱,你背叛過我的種種,我不會這麽輕易的放下,你好自爲之就是了……”
這是擺明了在威脅我,不讓我好過是吧?
但現在我該在乎不是她的威脅,而是,終于沖破她的禁锢了,終于自由了,是嗎?
“好,”我點點頭,盡量掩飾内心的激動,說到,“那我去收拾一下行李,順便跟連初說一下。”
然後我出了門。
剛剛走出書房,韋連初就朝我迎了上來,面露驚喜的說,“深深,你回來了!”他委屈道,“我昨晚一直給你打電話都沒有打通,我好擔心你,還想出去找你,但是媽媽不讓。然後我就一晚上都沒有睡。”
他傻傻的挂念,單純的愛意,不經意間又碰觸到我的心弦,多多少少有些難受……
可是,事已至此,我也不得不狠下心了。
“連初,”我走到他的面前,有些不敢直視他,聲音也弱了幾分,“連初,對不起,我得走了。”
“走了?去哪裏?出去玩嗎?我也要去!”他看不出去我的哀愁,反而更加興奮。
“不是,”我在心裏掙紮着,到底怎樣的措辭,才能讓他能理解我的話,又不會傷害到他呢?
“我要走了,以後再也不回來了,”我想來想去,還是說得十分蒼白,“以後讓你媽媽重新找個女孩子陪你玩耍陪你睡覺吧,我跟你不合适,我也照顧不好你。”
“啊,爲什麽?!”他突然就變得非常激動,皺着眉頭,捉住我的手,“你爲什麽要走?是因爲媽媽打你嗎?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不要離開我……我求你,深深,我求求你,你不要離開我,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你……我讓媽媽以後再也不打你了行嗎?”
他說着,眼裏已經噙了些淚花,好像真的特别傷心不舍,大手把我抓得緊緊的,捏得我生疼。
梁秀行其實就在不遠處看着,但她隻是抱着手冷眼旁邊,并不出來解釋……
“連初,你别這樣,你是男子漢,堅強點好嗎?你看,家裏這麽多人陪着你,他們都比我更愛你,但我……我真的沒法跟你在一起了,你放手吧。”
“不行!”他哇一聲就哭起來了,哇哇大哭的那種,哭得特别大聲,“深深,我不要你走,我不要你走,你走我也要走……我要你,我要你……”
“怎麽回事?”韋鵬程在下面聽到動靜,喊了一聲。
這個時候,梁秀行才慢吞吞的走下樓去,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很沉重……走到樓梯中央的時候,她才大聲的冷淡的開口道,“我決定讓白深深跟連初離婚,讓她離開這個家了。”
“啊?!”張蕙茹也大吃一驚,尖着嗓子問道,“你們在搞什麽鬼啊?這才結婚多久啊,當初辦的風風光光的,才幾天呢,媳婦兒就要跑了,讓我們韋家多沒面子啊!”
韋鵬程大概也是驚到不行,但更多的是憤怒!他不能再沉默下去了,陰沉的喊了聲,“都下來,給我解釋清楚!”
然後,我們又來到了一樓的大客廳,面對着韋鵬程。而韋連初還在擦着眼淚,一直攥着我的手不放。
“爸,沒有什麽好解釋的,”梁秀行瞟了眼正在下樓來的石賽玉,一下氣得咬牙切齒,“原因很簡單,說出來也丢人,就是這個白深深,跟您最疼愛的兒媳婦賽玉……的兒子,發生了不正當的關系,他們倆還把結婚證都領了,我覺得這是對我兒子的一個巨大侮辱,我又不可能殺了她吧,隻能忍了,讓步了。”
“……”韋鵬程聽到梁秀行的解釋,大概是被‘結婚證’幾個字徹底惹怒了吧,他立刻盯緊了我,老眼裏的目光銳利的讓人膽戰心寒!
突然,‘啪’的一聲,老爺子給了我一個響亮的耳光!
我徹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