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韋連雲?韋天華和張惠茹的女兒,韋連海的姐姐?
“啊,妮妮回來了呀!”張惠茹喜笑顔開的迎過去,“你怎麽不提前打個電話呢,還沒吃晚飯吧,正好我們要開飯了,你回來的還挺及時的。”
她的小名叫‘妮妮’,雖然有點俗氣,但是是爺爺韋鵬程親自取得。她是韋家第一個出生的孫輩,韋鵬程自然很是疼愛。
“爺爺!”韋連雲連自己老媽都不想理,第一時間就笑嘻嘻的跑過去跟韋鵬程擁抱了一下。
而韋鵬程,剛才還陰氣沉沉闆着臉,見到韋連雲後,馬上露出會心的微笑,“妮妮啊,好久沒回家了,爺爺太想你了,這個月累壞了吧?”
第一次看到韋鵬程露出笑容,實在不容易啊,可見韋連雲不是等閑之輩,能把老爺子的心都俘獲了,就是不知道是做什麽工作的,明顯沒在韋家的家族企業裏。而且她是第一個孫女,至少也是30歲了吧,好像還沒結婚吧?
“我說妮妮,你洗手沒啊,回來就抱你爺爺?”梁秀行輕松的調侃了一句,她這麽強勢的對韋連雲也是不反感的。
“就是啊,”韋連歆也插話道,“姐,你看你摸了屍體又回來碰爺爺,太不衛生了。”
“哈,小歆歆,”韋連雲笑着走到她面前,“我還要摸你呢,我告訴你啊,我剛剛解剖過一具高度腐敗的屍體……”
韋連歆尖叫一聲,馬上跑開了,“姐,你好惡心啊!”
早就聽說韋連雲在警局工作,還以爲她是警察,原來她竟是一名法醫……我實在太意外了!
看得出來,韋連雲一回來後,韋家整個的氛圍都緩和了許多,她好像在家裏很受歡迎,跟每個人都能相處得很好一樣。
“小嬸兒,你怎麽眼圈紅紅的啊,不會哭過吧?”她又湊到石賽玉面前關切的問。
石賽玉僵硬的笑笑,“沒事,有點感冒而已。”
韋連雲又把視線放在韋連恒身上,“哇,我差點沒看到,連恒回來了呀,你平時回家次數不是比我還少嗎?對了,你咋也悶悶不樂的樣子?”她問完,又收斂起笑容,變得有些沉重起來,小聲道,“你女朋友還沒找到吧?該放下了吧,都兩年多過去了。”
我聽到這話,心底有些震顫,更有些無地自容……看來,連恒當初找我的時候,應該也是求助了韋連雲幫助的,不然她不會知道這事兒。
韋連恒嘴角一扯,給了她一個敷衍的淺淺的笑容後,沒說話。
“我看你們好像所有人都不對勁兒啊,你們不會是在商量什麽大事吧?啊?”韋連雲問話的同時,目光在客廳掃視了一圈,最後終于落到了我的身上,她有些驚喜,好像剛剛才發現我一樣。
“這位就是我弟媳婦兒吧?”韋連雲笑眯眯的走到我跟前,很直白的贊歎道,“哇塞,還是個大美女呢,我好後悔沒來參加你跟連初的婚禮!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啊?”
“白深深。”我也沖她笑笑,大方的給她打招呼,“連雲是吧,早就聽過你的‘傳說’,今天終于見到廬山真面目了,好漂亮啊!”
“哈哈,”她笑得很爽朗,“深深,這個名字也特别。對不起啊,深深,我前段時間有個重要的案子脫不開身,就沒來參加你的婚禮。最主要是,我的工作性質比較特殊,接觸的都是些常人很忌諱的東西,也不太敢出席這種歡天喜地的場合,就怕你們覺得晦氣。”說到這裏,她馬上從褲兜裏拿出一個紅包遞給我,“遲到的紅包,我也就意思意思一下,祝你們新婚快樂啊。”
“這……”我瞟了眼梁秀行,征詢她的意見,沒想到她給了我一個惡毒的眼神。
“不用了。”我沒有接。
“拿着嘛,沒多少錢,就是圖個吉利,意思一下。”她硬塞到我手裏,還開玩笑道,“如果你嫌棄我沒洗手,或者覺得我的東西很晦氣,那就算了。”
“呵,”韋連歆看不下去了,譏笑道,“姐姐,瞧你對她熱情的跟個什麽似的,你根本不了她到底是個什麽人——”
“歆歆!”韋天源瞪了她一眼,制止到,“你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别在那兒找事鬧。”
“怎麽回事呀?”韋連雲似懂非懂,她又注視了我一下,“深深,你的臉怎麽了?感覺左邊有點腫?”
“沒事,”我掩飾的摸了摸,笑着編了個謊言,“我這幾天牙齒痛,顯得臉有些腫。”
“呵呵,哦。”她似笑非笑的點點頭,好像一切都明白了。其實她是做法醫的,怎麽可能看不出來我的臉是被巴掌打過的呢,隻不過她情商高,不想當面揭穿而已。
然後,她轉而又特意跟韋天源和梁秀行都打了招呼,相當于把所有人都單獨問候了一邊,才對爺爺說到,“爺爺,我上次給你聊的那個疑難懸案終于破了,多虧你的點撥啊,給了我新的思路,不然還得拖幾個月……呵呵,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以後我會經常回家跟大家一起吃飯的。”
韋鵬程連連點頭,卻笑的有些勉強……
“哎,妮妮啊,”張惠茹開口了,“有個事,必須要告訴你一下。”
“什麽事啊?”
“我們……我們今晚全部聚在一起呢,主要是讨論一件事,就是馬上要分家了。以後我們幾家人不住在一起了。”
“什麽?”韋連雲臉色大變,看起來很是在意這件事,“啥時候決定的?爲什麽要分家啊?你們瘋了嗎?”她轉而問韋鵬程,“爺爺,你不會也同意吧?”
韋鵬程歎了聲,“分家是我提出來的。”
“爲什麽啊,”她接連問着問什麽,很不解也很不開心,“好好的分什麽家?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啊,你們誰來跟我解釋一下。我不在家的這些日子,都錯過了啥?”
“妮妮,别問了,”張蕙茹說到,“你沒聽過遠香近臭這句話嗎。大家住在一個屋檐下老是吵架呗,這個吵了那個吵,老的和少的吵,大的和小的吵,老公和老婆吵,婆婆和媳婦兒吵……哎,長期下去怎麽受得了啊,分開最好了。”
“但我們這麽多年不是都已經過來嗎?吵架很正常的啊,越親密的人反而越容易吵架,吵吵更健康嘛,反正碰到大事的時候,我們不還是一家人團結一心的對外。是不是?”韋連雲又對韋鵬程到,“爺爺,你不是最喜歡的熱鬧的嘛,肯定不是真心想分家的,你看你年紀這麽大了,不可能以後一個人住吧,那多孤獨啊,想想就覺得可怕。不行,一定不能分。”
聽到這裏,其他人都面面相觑了一會兒。
看得出來,韋連雲雖然是小輩,但在這家裏是很有話語權的。剛才這番話如果被韋連歆說出來,家長一定會覺得她是小孩子,讓她别插話,别多嘴。而韋連雲就不一樣了,她一開口,說得每個字都是有分量的,受到大家重視的。
韋家确實需要她這種正能量和三觀正的人物。想不通的是,像張蕙茹這樣的世俗女人,怎麽會教育出韋連雲這樣的女兒來呢,跟她弟弟韋連海完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畫風嘛。
“爺爺,你說話啊,”韋連雲繼續纏着他,知道他說的話就是聖旨,分不分,怎麽分,都是由他來決定的,便極力的勸到,“爺爺,你想想看,以後我們分成三個家,東邊一個,西邊一個,南邊一個,就算有車的話,往來也不方便,大家本來就工作忙,以後更沒有機會見面了,尤其您一個人,多麽凄涼啊。你奮鬥一生,打下了韋家的江山,結果到晚年沒享過我們晚輩的福,這怎麽也說不過去吧,就是我奶奶在地下也不會安心啊是不是?”
“哎,”韋鵬程親昵的拍了拍她的肩,“妮妮啊,這家裏就你知道心疼我這把老骨頭了。”
“哪裏啊,我們大家都愛你,隻不過他們都放在心裏,不像我總放在嘴上……”
“爸,”石賽玉又開口說道,“妮妮說得很對,最主要您年紀大了,處處都不方便。韋家畢竟家大業大,很多事情都需要你這個主心骨出主意,如果沒了你,那我們韋家的事業做得再成功,那也是各過各的,沒有多大意義啊。”
梁秀行哼了聲,“爸,就目前的形勢來看,還是分了好,畢竟我們幾家下面的兒女也都大了,過幾年他們幾個都要結婚生子,到時候一群老小混在一起,矛盾更多。關于你養老的問題,很簡單,每家待一段時間就行了。”
聽到這裏,大家都陷進沉默裏。
最後,韋鵬程終于想通似的,改口道,“聽妮妮的,暫時不用分了。”
“哇,謝謝爺爺!爺爺我愛你!”韋連雲非常激動。
而分家欲望最強的張惠茹和梁秀行,則大眼瞪小眼,氣氛難平。
不過,今晚梁秀行畢竟說了些不該說的話,讓石賽玉跟韋天源都很難做人了吧?基于此,梁秀行也沒心情吃飯了,一個人跑上樓去,再也沒下來。
我也是受傷不少,一再沉默低調的用完餐,跟韋連恒也隻是眼神交流了一下,也回了房……
豈料,正準備睡覺的時候,梁秀行給我打電話,讓我去一趟她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