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飛奔過去,而他也咬咬牙從地上坐了起來,地上沒有血液。
謝天謝地,他能坐起來說明傷的不嚴重。
“你有沒有事?撞到哪裏了?”我一邊關切問,一邊試着扶他,“能站起來嗎?”
他卻不管自己的傷情,趕緊把地上灑落的闆栗一顆一顆的撿起來,裝到那個紙袋子裏……我制止他,“不要撿了,我問你傷的重不重?要不去趟醫院?”
他可憐兮兮的說,“深深,對不起,我本來是要給你買闆栗的,你看,都撒完了……”
我眼眶一熱。
記得我前不久跟他在這裏的一個攤販上買過闆栗,真的超好吃,後面幾天還想來買的時候,這攤販一直都沒在,當時很遺憾,心想再也吃不到這麽好吃的闆栗了。
沒想到韋連初竟然把我無心的話放在了心裏,特意跑到這裏來給我買吃的,還害的自己受傷……
“喂,嚴不嚴重啊?”車主是個四五十歲的彪形大漢,他也沒逃跑,就停車下來看情況,不過他的語氣很兇,“要不要送醫院?!”
“我不要去醫院,我不要!”韋連初拉着我的衣袖,有些害怕的說到。
我幫他檢查了下他的身體,讓他站起來走走,發現他确實沒有受傷的症狀,就是手肘那裏擦破一點皮,留了點血而已,問他有沒有痛的地方,他也說沒有。
“暫時不用了吧。”我對車主說,“應該沒有大礙。”我也不好責備車主,畢竟責任在韋連初,是他自己闖紅燈被撞到的,也沒法。
“操你媽的!”車主飙了句髒話,罵道,“怎麽就沒把你撞死!大白天的沒長眼睛嗎?明明看到紅燈還沖過來,你他媽是活的不耐煩了?”
“好了,你别說了,是我們的錯,”我不得不跟那車主解釋道,“他本來就腦子有問題,不正常的,不好意思啊。”
車主見我認錯态度不錯,而且也看得出來韋連初那面部表情确實和正常人不一樣,便沒有再追究,上了車走了。
我把韋連初帶到車上,用自己車裏常備的一些治療跌打損傷的藥給他手肘處的傷口消了毒,再給他貼了塊紗布,簡單包紮好。
“深深,我是不是很笨?”他看着我,委委屈屈的說,“對不起,我什麽都做不好,我想給你買你愛吃的東西都買不好,我就是個大笨蛋。”
“不,”我拍了拍他的手背,感激的沖他一笑,“你做的很好,我謝謝你。不過以後不許再獨自去逛街買東西了,你看剛才多吓人啊!”
“你笑了,那你不生我的氣了嗎?”
“生氣?”我疑惑,“我哪裏跟你生氣,你爲我受了傷,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你昨天晚上生氣了,一直都不跟我說話。”他說,“所以我才買闆栗,想給你認錯道歉。”
聽着他這些純真的話語,以及他這張天真無邪的面孔,我頓時又感動又難堪,被噎得什麽都話都說不出來了……第一次,我對他有了那麽一絲愧疚之感。
回到家裏,五六點鍾,正是下班時分,幾個保姆在忙碌着晚餐。梁秀行正好從樓上下來,看到我帶着韋連初回來,她冷臉說到,“以後别玩太晚,早些回家。”
剛剛說完,她的火眼金睛瞥到了韋連初手肘上貼的紗布,立刻警覺的走過來。
“這怎麽回事?”梁秀行看到那紗布上滲透出的血迹,很快炸毛了,“你帶他去做了什麽,怎麽傷的這麽嚴重?”
“媽媽,沒事的,”韋連初傻兮兮的口無遮攔的說,“我去給深深買闆栗,過馬路的時候被車車撞到了,但是一點都不痛,嘻嘻。”
“……”聽到這話,梁秀行一個震驚,馬上問我,“他真的是被車撞到了?!”
我無奈,隻得點頭,“嗯,是這樣的,我——”
“啪!”話沒說完,我的臉上已經被她甩了一巴掌,打得太重,以至于我沒站穩,直接歪倒在旁邊的沙發裏!要沒有沙發擋住,我鐵定會倒在僵硬的地闆上了……
好痛好痛。
本來上午才被那個垃圾男和韋連歆打過,現在又被梁秀行打,我覺得自己臉都快被打腫了,耳朵在嗡嗡轟鳴着,估計都傷到了耳膜了……我捂着被打的臉,擡眸來,直視着梁秀行那兇惡的臉,什麽也不想解釋了。
“媽媽,你不要打深深,她沒有錯。”韋連初在旁邊叫喊起來。
但是梁秀行不解恨,走到我面前來又踢了我一腳,“你這個妻子是怎麽當的?我讓你好好的照看他,你一天到晚什麽都不做,專門照顧一個人都不行嗎?如果他這次再因爲車禍出什麽意外,看我不整死你!”
也是,韋連初就是因爲出車禍才成爲智障的,梁秀行肯定對車禍一類的事故特别敏感……所以,得知韋連初被車子撞到,就算平安無事,她也會氣得暴跳如雷。
我對她這份刻薄,已經算是麻木了,我也不可能跟她對着幹,隻能保持沉默,也不解釋,反正解釋得再多她也不會聽,不如沉默應對。
幸好此時,家裏除了保姆以外,其他人沒回來。
忽然韋連歆從外面進來了,“媽,老遠就聽到你的聲音,在幹什麽啊,大吼大叫的,吓死人了?”
“你哥差點又出車禍了,”梁秀行本不想跟韋連歆提這些,不過還是瞪了我一眼,對她說,“你這個嫂子,不知道整天在想些什麽,24小時跟着你哥,還讓他受了傷,你說我氣不氣?”
“呵呵,媽,你可真是天真啊。”韋連歆嫌惡的瞥我一眼,冷聲說到,“你以爲她真的會貼身照顧哥哥嗎?你一出門,這個賤人就獨自到外面去偷人了,偷的還是我的男朋友,剛好被我撞見!我當時就削了她一頓!”
“你什麽時候交的男朋友?”梁秀行又警惕的問。
“哦……”韋連歆頓了頓,大聲道,“媽啊,你會不會抓着重點啊,别東拉西扯的,我說的重點是她出去找野男人才害得我哥受傷的,你以後可不能對她放松警惕,這賤人奸詐得不得了。”
聽着韋連歆這一口一個賤人的辱罵,我雖然很不舒服,不過還是耐着性子沒吱聲,畢竟是在他們韋家的屋檐下,我沒必要樹太多的敵,打心底也不屑于跟她這麽一個無腦的小女人較量什麽。
梁秀行這回更是臉色大變了,她怒聲質問我,“歆歆說的是不是真的?你今天去外面幹什麽了?”
我面無表情,淡定回答,“去剪頭發,被個發廊小弟侵犯未遂,後來發現這個洗頭小弟,是你女兒的男朋友。”
“媽,你别聽她胡說,”韋連歆可能也不想這麽早被母親知道自己的戀情,趕緊掩蓋,“她根本就是在撒謊,是她勾引别人的,我親眼看到的。”
“剪個頭發都能被侵犯,你謊言能編的認真一點嗎?”梁秀行惡狠狠的,更加生氣了,她深信了韋連歆的說法。
“我早就警告過你,要你不準做對不起連初的事!”她狠瞪我。
“媽,我來幫你!”說着,韋連歆就抓過身邊保姆手裏的雞毛撣子,毫不留情的朝我打過來。
“賤人,你今天敢打我,就該知道有什麽後果。”韋連歆拿着雞毛撣子不停的朝我揮打過來,我一個勁兒的躲閃着,但臉上身上還是挨了好幾下,她下手也重……
“不要打深深!”韋連初要過來阻止,但是被梁秀行抓住了,說到,“你媳婦兒不聽話,就該好好的教訓一下。”
韋連歆拿着雞毛撣子,圍着我各種打,我在躲避的過程中又被絆倒在地,這下又被她按在地上扯着我頭發各種折磨……
“住手!”韋連恒的聲音,從好遠的地方傳來。
随後是他飛快的腳步聲。
我還沒看到他人,韋連歆已經被他強行拽開……
他趕緊把狼狽的我扶起來,用手幫把我臉上的頭發撥開,着急的問,“怎麽回事,她有沒有傷到你?”
我還沒說話,這時韋連歆又氣呼呼的迎上來,說,“我教訓我嫂子,關你什麽事,你放開。”
媽的。我聽到這裏真的很想撕爛她的嘴!明明出生在豪門家族,就這麽點素質,還口口聲聲教訓‘嫂子’,真不知道是不是吃shi長大的。
韋連恒估計也氣,他簡單粗暴的推了韋連歆一下,她沒站穩撲到在地,頭剛好撞在茶幾上,痛得她慘叫一聲!
“歆歆!”梁秀行又去看她。
我瞟到韋連歆的額頭沒有出血,隻是撞了個小包,也沒像電視裏演的那樣暈過去,隻是痛的她大叫,“媽,好痛,好痛,快送我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