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以爲我在跟他鬧脾氣,于是說到,“深深,我知道你現在恨我,恨我沒有把你找到。其實我也恨我自己爲爲什麽這麽沒用,連梁秀行都可以找到你,我卻一無所獲。”
“這樣吧。”他表決心的說,“等早上大家都在的時候,我就正式公布我們的關系,把事情跟梁秀行那邊解釋清楚,她不敢不答應放你。”
“你以爲你是誰?能别這麽幼稚嗎?”我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而是,我當初離島的時候就跟梁秀行信誓旦旦的保證過,如果現在反悔的話,她不可能善罷甘休,到時候也進一步激化他們韋家的矛盾了。這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現在非常矛盾,無法跟韋連恒解釋我内心的糾結。
“實話告訴你吧,我重生回國以後,既然這麽快就決定跟韋連初結婚,就沒有想過會反悔,再重新跟你在一起……咱倆的緣分真的就到此爲止了,你如果真心喜歡我,想娶我的話,當初那麽多機會爲什麽沒有抓住,現在在我面前執着,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
“你是在都我玩兒嗎,”他眉頭緊鎖,神色也沉下來,“韋連初那裏到底有什麽魔力,讓你誓死不悔的嫁過去?還是梁秀行在威脅你,你說實話。”
“你告訴我,”他緊接着問,“是不是梁秀行跟你設置了什麽障礙?她要殺你全家?要殺你?還是你有其他不可告人的把柄在她手裏?”
他這問題,跟那天的高任飛如出一轍。其實,不僅僅是他們不理解我這麽堅定嫁給韋連初的原因,連我自己也不太能說清楚内心的想法。
我搖搖頭,“如果你非要知道根本原因,那我說是爲了報恩,報答她把我從那個鬼地方帶回來,可以了嗎?”
他卻嗤笑一聲,“報恩?我沒發現你還有這麽高尚的一面?”
“所以,”他緊盯着我,“你就打算把自己的一輩子葬送進去?就爲了所謂‘報恩’?你是不是在大海裏泡久了,腦子進水了?”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白深深從來不會受人脅迫,能脅迫我的,隻有我自己的内心。”我語氣蒼涼的說。
“好,我不想再你繼續這種無聊的争論。”他說,“你什麽都不用管,隻需要聽我的安排就是。無論這家裏的誰對你說了什麽,一律不用放在心上,我去解決。等我把這些難纏的人都清理幹淨了,我們重新買一個房子搬出去生活在一起。”
“你不要自說自話了,我回來後就沒想過要跟你複合,我也不想要你去解決什麽問題,我現在挺好的。”
“現在挺好?你想一腳踏兩船,來個一妻二夫?”他語氣很不好,貌似又要冒火了,“看來你很享受現在的狀态?一邊跟韋連初保持夫妻之名,一邊跟我保持夫妻之實?”
“随便你怎麽說。而且我并沒有招惹你,是你自己強行侵犯我,我無能爲力。”
“你——”他濃眉深皺,“告訴你,我現在心情很不好,你最好不要跟我玩這種欲擒故縱的遊戲!這兩年我已經被你折磨得心力交瘁,快要被你掏空了!你還有點良心的話,都不該給我設置這些無聊的障礙……”
我轉過身去,閉了閉眼睛,“韋連恒,你這種樣子,很容易讓我誤會你對我很癡情……”
他無力的說,“你現在才知道?”
“如果在很久以前,你讓我知道了你的癡情,我會很感動,然後欣然投入你的懷抱。但是你一直耽擱,一直猶豫,一直跟杜南茜反反複複,甚至在我失蹤之後,還做了這麽多對不起我的事……我真的已經累了,也想通了,跟你在一起不會有什麽好結果,我不如嫁個一個簡簡單單的男人,跟他共度後半生,會平靜的多。我現在——”
“别說了!”他不耐煩的制止了我,“說這些廢話有什麽用?繞來繞去不就是在試探我考驗我?我沒有時間去分析你的心态,既然已經爲你做了這麽多,我現在不妨就直接告訴你——”
他雙手捏住我的雙肩,目光熾熱的盯着我,嗓音低沉的開口,“白深深,我……愛你,第一次見面就愛上了你,我這輩子就想跟你結婚,組成一個家……不管遇到什麽困難,我娶你是娶定了!你不要再拿杜南茜來爲難我,她從頭到尾隻是個幌子,在我的世界裏一直是個虛拟的存在,我從來沒有碰過她,你傻嗎,你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我不會跟她結婚,我就吓吓你而已,看你會不會緊張,會不會在乎我?”
“還有,”他在誠懇的解釋,“你這次回來看到的也隻是表象。我這兩年找你已經找的快要死了,這時杜南茜說知道你的消息,說你好好的活着,還拿出你當時出門帶去的一件衣服……我昏了頭就信了。她讓我跟她結婚,就告訴我你的行蹤,我心想着不就結個婚而已,有什麽大不了,隻要能找到你,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都可以——”
“好了,”我制止打斷了他的話。
第一次聽到他這麽坦誠的表白,說得我又心酸又心疼,那種熱烈的、直白的措辭把我說暈了……終于知道他對我真實的感情,我卻感到很沉重,承受不起了。
“今晚到底爲之吧,我累了。”我不想再對他的表白作任何回應,免得越說越不着邊際了,我匆匆走到門邊,打開他的房門逃也似的跑了出去!他沒有追出來。
這别墅的樓道和很多角落裏都安裝着射燈,雖然是晚上,但還是比較明亮的。我輕手輕腳的走在過道裏,在亮堂的燈光下無處遁形。
當我走了不到幾步,還沒有到韋連初的房間時,聽到後面有人小聲的叫我,“深深。”
我吓得心驚肉跳!
緩緩回過頭去,這才發現是石賽玉在她的房門口叫我。
幸好是她,不是别人。
我走到她面前,啞聲問,“小嬸,有什麽事嗎?”
她不說話,卻一把将我拉進了她的房間,再迅速的關上房門,弄的特别神秘的樣子……奇怪,這大半夜的她不睡覺,卻把我叫進來幹嘛?
“坐下吧。”她讓我在椅子上坐下來,自己則坐在床邊。
“深深,”她用一種一言難盡的眼神注視着我,“剛才你從連恒房間出來,我都看到了。”
我臉色發白,隻心虛的‘哦’了聲,聽她要表達什麽?
“連恒的性子你也清楚。我沒法去勸他,隻能找你談談。”她表情嚴肅,但是言語溫和,讓我挺放松的。
“好,你說吧。”
“你知道你剛才的行爲,如果被你爺爺或者你婆婆親眼看到了,會是什麽後果嗎?”
我微低着頭,“無法想象。”
“是,後果你确實無法想象。我絕對不是在跟你危言聳聽……”
“……”
“你的行爲雖然很過分,但我想是沒有資格來罵你的,”她輕聲說到,“而且我知道,這件事也不是你一個人的錯,連恒這邊也占有很大責任……”
我敷衍的點頭。
“既然沒資格罵你,我就跟你講些實際的吧。”她輕歎一聲,說,“韋家在商界畢竟是個出名的豪門大家族,你爺爺也是個特别看重家庭和睦、看重門風清譽的人,不然也不會把我們幾家人強行扭在一個屋檐下生活。有一些話,我相信你爺爺也找你聊的很清楚了,我也不想再重複,我就是提醒你,連恒可以任性妄爲,但你不能,你的管住自己,不然到時候你會吃很多虧……”
我還是‘哦’了聲,“謝謝提醒。”
“所以,你知道該怎麽做了嗎?”她問。
我懵了一下,有些語塞。但是看着石賽玉這略顯親切的表情,我覺得她是值得信任的,便遲疑的問出一句,“小嬸,如果我提出跟連初離婚,會有什麽後後果?”
“你真的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