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小木屋門口進來一個土著女孩,她見到我的時候,臉上有些驚恐,但還是試探着一步步走近我,說了一句話,但我根本聽不懂,不過從她的表情看來,應該是問我傷口還疼不疼?
我瞟了眼自己的小腿上,那受傷的地方,被糊上了一些類似于草藥的東西,血已經凝固,但是隐隐作痛。但我已經沒有心情來管了,我一邊加緊雙腿,一邊用手蒙着自己的胸前,驚恐的看着她,直到她聽不懂,我還是問,“你們對我做了什麽?我的衣服呢?我的衣服在哪裏??”
面前的女孩也隻是下身被一塊破布遮住,上身卻坦胸露乳,渾身黑黢黢、髒兮兮,頭發油膩膩的編成一個辮子,身材矮小一米五左右,臉上不知道用什麽東西畫着些奇奇怪怪的紋路和圖案,反正怪吓人的……也是此刻,我知道自己已經身在一個小島上的土著部落裏了,逃不逃的出去,是個未知數。
面前的女孩貌似對我沒有敵意,對我的反應也是似懂非懂,這是門口又進來一個年長的婦女,同樣露着下垂的乳房,渾身烏七八黑……但總體看來并不兇猛,她手裏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湯水來到我面前,示意我喝。
我雖然很餓,但自己現在沒穿衣服,實在恥辱,再次用她們聽不懂的語言問我的衣服在哪裏??沒穿衣服,我就是寸步難行。
年輕的女孩似乎領悟到了我的焦慮,她馬上出去了一趟,一分鍾後抱着我的已經烤幹的衣服進來了,衣服已經很髒,一件休閑襯衣,一條牛仔褲……辛虧我那天晚上沒有穿着睡衣睡覺,在床上躺着躺着就睡着了,所以當時被扔下海的時候穿的還算整齊。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時候有沒有被這些土著男人侵犯,但現在這個對我來說不是最緊急的,我得盡快适應環境,搞清楚這裏的狀況,再尋找出走的方向。
于是我扔着傷痛,慢慢的穿好衣服,然後又接過那婦女端給我的魚湯,也不管它有毒沒毒,幹不幹淨,好不好喝了,餓得咕噜噜就喝了下去!這魚湯根本就沒有調料,完全就是白水煮的魚,連鹽都沒有,就當喝開水解渴了。
餓了這麽久,一碗魚湯喝下去後,我頓時就精神了許多,渾身都有勁兒了。
我試着才這簡易的木闆床上起來,但是被紮破的腿很痛,沒法走路……
而身邊的這兩個女土著,面面相觑了一會兒,說了幾句話,不用說應該是在讨論我……我看了下他們的長相,有點像東南亞這邊的人種,但又有點像黑人,從她們的裝扮還有這裏的生活環境可以看出他們的确是原始部落,離現代文明很遙遠,所以對我這樣的人充滿了好奇和恐懼,恐懼,是因爲不了解我,不知道我屬于什麽種族,對他們有沒有攻擊性……但她們又救了我,給我治療傷口、給我吃的喝的,足見他們和文明社會的人一樣有着一定的善心,不完全是蠻荒暴力的6
我眼前環境有個初步的推斷後,逐步鎮定了下來,先試着跟這些遠離現代文明射虎的原始部落人打交道……我爲了取得她們的信任,于是首先對她們很恭敬的舉了一個躬,感激的微笑着,輕聲說了句謝謝,然後又給了她們一個擁抱……
這些友好的肢體語言,我相信在任何國家任何民族都是受歡迎的吧?盡管這裏還沒有開化,但是人類的一些本性,他們還是有的。
果然,我這樣做了以後,面前的兩個女人沒了剛才的警惕性,稍微靠近了我,開始肆無忌憚的對我打量着,她們可能很好奇我爲什麽長得這麽白,爲什麽頭發很多很黑,爲什麽要穿衣服,還要穿内衣和内褲?她們可能根本無法理解我的穿着,就好像我們無法理解阿拉伯女人爲什麽要把全身都武裝起來隻露兩個眼睛?
或許,我這樣的外貌在她們的審美裏也不是漂亮,可能她們認爲很醜,一定要像她們那樣在臉上畫着奇奇怪怪的圖案才是美?
這裏的女人露着乳房,一開始有些接受不了,不過當大家都這樣露着,你很快就能适應了,可能在她們的意識裏,露着胸部,和露着手腳臉沒什麽區别,就像男人敞着胸膛一樣,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正在我對這裏的猜測萬分的時候,門口不知不覺又圍滿了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有空手的,有拿着弓箭的,有拿着刀叉的,他們就像看熱鬧一樣圍觀着我,眼神裏都充滿了好奇和防備,難道他們是從沒見過我這樣的人?
我忽然想到這樣的場景,就好像我們常人圍觀一條受了重傷的鳄魚,對它很感興趣很好奇,但是又怕它突然發起攻擊……
沒多久過去了,突然闖進來兩個男土著,他們兇惡的吼了幾句鳥語,然後就走到我的不遠處,拿着弓箭就對我拉開弓,尖銳的箭準備對着我發過來……我吓得趕緊連滾帶爬要躲開,同時用眼神像剛才給我送魚湯的女人求助。
這個女人遲疑了一會兒,就真的過去跟兩個男的說了幾句話,幾次三番的攔住了這暴躁的兩人,最後才終于打消了他們射殺我的念頭。
看來,我對這些原始部落的人來說,就是一個外來的入侵者,對他們有威脅,所以想趁我受傷的時候殺了我。想到自己随後充滿了生命危險,我一顆放松的心又提起來,整個人瑟縮成一團,蓬頭散發的就跟個瘋子差不多。
接下來的幾天,我一邊養着傷,一邊在島上了解初步的情況,同時跟着救了我的那個女孩住在一起,她所在的這個棚裏住了三個人,應該都是她的家人吧?
這個島的面積有點大,四周可以零星看到其他的小島,不知道這些島嶼相距有多遠遠,估計這裏應該是一個群島?那麽這個群島位于什麽海域呢?我回憶了自己掉落的位置,如果不是在海裏飄了太遠的話,不出意外這裏應該是安達曼群島……
島上這個原始部落可能有200人左右,他們的生活方式真的跟原始社會沒啥區别,靠鑽木取火,以狩獵和捕魚爲生,每天的食物要不是野獸,要不就是魚蝦貝或者海裏的其他動物,以及一些海帶、海藻之類,當然島上也有不少的野菜野果成爲他們的食物。
這個島上,沒有一切先進的機器和工具,沒有交通、沒有通訊、沒有我們日常用的所有東西,什麽沐浴露洗發液洗衣粉,油鹽柴米醬醋茶,還有其他的生活用品,都沒有!這些人過得就跟動物一樣,每天主要的活動就是找吃的,當然,他們會組織集體活動,圍着篝火跳跳舞唱唱歌什麽的。
雖然沒有能力制造那些生活用品,但可以在他們住的地方看到不少鐵質的魚叉、鐵鍬、鐵質小船、以及一些鐵鍋,碗、盆、木凳子、以及布料的衣服等等……這些并不是他們自己制作的或者出海購買的,而是從那些失事的船上撿回來,或者通過劫持搶劫得來……
最後,這個島根本沒有可供停靠的港口,四周都是珊瑚礁圍着,也嫌少見到海面上有什麽遊輪船,唯一能夠離開這裏的工具,就是這裏的土著居民自制的出海捕魚的漁船。
是的,這個小島在茫茫大海裏,就像與世隔絕一樣,估計文明社會那邊根本發現不了這兒有這麽一座島,島上還住着幾百名原始居民……我想離開這裏,不能等待别人來救援,因爲我根本無法發出求救信号,永遠不會有人知道我困在這裏~
我必須要想辦法主動離開。
就在腿上的傷好的差不多的時候,我決定出發。我跟家裏的那個土著女孩隐約交代了幾句,也不管她能否聽懂,就要了點食物,來到海邊随便解開了一條小船,準備靠劃船劃出去,看能否在其他海域碰到過往的船隻再求救。
可是,正當我登上小船,準備離開的時候,岸上的一群居民突然很兇惡的朝我沖過來……我完全不知道怎麽回事,一群人就把我從船上脫下來,然後不分青紅皂白的對我各種拳打腳踢,任我怎麽哀嚎都不停止。
我猜想可能是自己沒有經過他們的同意就用了這裏的船逃走吧?
看來,我真的是太粗枝大葉了,離開的心太急切,都沒有考慮到這群人的文化心理,他們明明已經對我充滿敵意,想要把我殺掉,我卻還私自用他們的船隻逃跑,肯定遭殃了!
就在我被圍毆得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那個女孩又出面來叽叽咕咕說了幾句,阻止了大家。
被這樣一通打,我暫時也走不掉了,一種新的絕望再次朝我湧過來……我預感,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估計是異想天開了!
不管怎樣,我決定先把身體完全養好,獲得這群人的信任後,再想辦法離開。
第二天,我正跟着這些人采野果的時候,忽然岸邊傳來一陣吆喝聲,好像發生了什麽大事一樣。然後部落人群都一窩蜂的跑了過去,我也跟着一瘸一拐的走過去……
跑到岸邊,我眼前一亮,看到有兩個穿着衣服的人,被這群土著居民押解着上岸來。看到這一幕,我有點小驚喜,終于有跟我‘同類’的人上岸了,至少不會那麽孤立無援了。
可是,剛剛産生這個想法的時候,眼前發生的一幕,再次讓我吓得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