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不要走!媽!”
我大聲的呼喊着,絕望的呼喊着,眼皮動了動,撐開了一條縫,被一片白光照得好刺眼!
“深深,白深深!醒醒!”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還輕拍着我的臉,握着我的手,他的手掌好大好結實,掌心的溫度我也很熟悉,但是腦子昏昏沉沉的,身子根本動不了……我非常努力的,用力的想把眼皮完全撐開,可是有點困難。
“深深!快醒醒!深深……”這聲音越來越清晰的傳入我的耳朵,一點一點的把我從混混沌沌的喚醒,一點一點的把壓在我身上的‘重物’挪開。
直到後來,一口水猛地從我喉嚨深處擠了出來,我也成功的睜開了眼!
“深深!”
伴随着這個聲音出現的,是韋連恒那張英俊帥氣的臉,眼底眉間帶着我從未見過的一種焦慮……他欣喜不已,緊緊的抓住我的手,“你醒了?”
“這……”我的腦袋已經在短時間内恢複正常運轉,不過面對一大群圍觀的人,還有韋連恒這反應,我還是有點茫然。
“發生什麽了?”
“先别說話,跟我回去把衣服換了。”韋連恒當着圍觀群衆的面,不由分說将我橫抱起來,徑直朝我住的房間走去。
他親自幫我換了一套幹衣服,讓我好好的躺在床上,給我蓋上了被子……這個過程持續了四五分鍾,也足夠我徹底醒過來,回憶起事情的前因後果了。
“是你把我從海裏撈起來的?”我問。
他并沒直接回答我,隻是冷冷的責備,“白深深,你要真不想活了可以在家裏自殺,沒必要在我的郵輪上跳海,影響其他乘客旅遊的心情!”
這男人變臉可真快呀,剛見我活過來了,興奮得跟拯救了世界一樣……現在看我死不了,又恢複到那讓人退避三舍的高貴冷峻,有必要嗎?
“對了,小孩救起來了嗎?”我馬上問。
“沒死。”他不耐煩的答。
“真的嗎?”我聽到這個好消息,瞬間就像恢複了元氣,“孩子沒什麽大礙吧?”
“就沒見過比你更傻的女人,”他好像始終在對我跳海救人一事耿耿于懷,“我說你這麽沒腦子,是怎麽活到今天的?作死!”
“不是有你嗎?”我故意誇了他一句,“看來,我又欠你一條命了?”
“欠了你打算還嗎?”
“反正我這麽一條命,你要的話,就拿去吧。”
他聽到這裏,盯着我看了好一陣,忽然在我旁邊坐下來,神色變得十分溫柔,伸手來幫我梳理着淩亂的發絲,“白深深,我差點就失去你了……”
“……”
我怔怔的望着他,嘴唇輕顫了下竟然都不知道怎麽回他。
“難道……你會怕失去我?”我心思混亂的問到。
他俯身來湊到我耳邊,“剛在海裏找不到你,我快要急瘋了。”
“哦,”我别過臉去,不敢跟他對視,脖子也有點發熱。
“你有什麽好急的,不是還有杜南茜嗎?”我嘲諷道。
“很好,”他非但沒生氣,反而輕松的說到,“看你還可以像原來那樣正常的跟我作對,說明你腦子還算沒進水。”
我白了他一眼,沒再繼續跟他鬥嘴了,剛撿回來一條命,多多少少還是心有餘悸,體力不支的……那一幕幕的恐怖經曆,還得慢慢消化才能逐步恢複元氣。
讓我比較心寒的是,那被救小孩的家人自始至終沒有來看過我一眼,沒有一句關心的話,沒有表示過任何的感謝,反正覺得理所當然,不知道她怎麽就那樣心安理得?哎,換個角度想,他們作爲遊客上了這艘郵輪确實享有安全權,假如真的出了人命,肯定會影響賽歐的品牌形象,到時候以訛傳訛的不知道會被傳成什麽樣了。
剩下的幾天就是在越南的真美停靠了一下,然後是漫長的海上巡遊再返航,最終又回到了香港,然後再跟韋連恒一起乘飛機回到了深圳。
***
一路又是船又是飛機又是汽車的,各種舟車勞頓到家,我已經累成狗了,趕緊去洗個澡。洗澡出來,我套了件吊帶睡裙就躺在沙發上一邊聽電視一邊玩玩手機。
正在這時,白萱在外面敲門,“姐,我回來了,開一下門。”
“等一下,”我慢吞吞從沙發上起來,找到被我踢到沙發下面的拖鞋穿上,走向門口。
“你不是說今天不回來的嗎,”我說話的同時,已經把門拉開,但眼前出現的不僅僅是白萱。
瞥到高任飛的身影也出現在門口,我倒吸了一口冷氣!
“姐,阿飛今晚親自送我回來的,他提議上來坐一下,我就把他帶上來了,”白萱解釋道。
“歡迎我嗎?”高任飛直直的盯着我。
他目光放在我臉上,那樣急迫而熱切的瞪着我,帶着那麽強烈的一種渴望,我被他看得面紅耳熱,連呼吸都急促起來了。
“姐,你……”白萱面尴尬得看着我。
我低頭一看才意識到自己隻穿了一條睡裙,而且還是低胸漏溝的,有些透明的,簡直不要太性感暴露了!以這樣的形象出現在高任飛面前,我一時簡直無地自容,趕緊轉身跑回自己的房間關上門,換了一套衣服。
再次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在客廳沙發坐下來了,而白萱忙着端茶倒水遞水果的各種招待,跟他聊的不亦樂乎。我一想到過剛才的裝束,有些不敢面對他了。
“萱萱,你怎麽不提前說一聲啊。”我責備她不該不經我同意就個男人回家。
“哎呀,姐,有什麽嘛,阿飛跟我們已經這麽熟了,”白萱以爲我很不高興,于是開玩笑的的提到,“而且你那天不是也把你的男朋友帶回家過夜的嘛,我就不能帶啊?”
我臉上一陣發熱,下意識的瞟了眼高任飛,他也正好盯着我,那質詢眼神緊緊的鎖着我,讓我非常不自在。不用說,他聽到白萱這句話,内心一定是動蕩的,臉上的笑容也盡失,神色越來越冷……他一言不發的坐在那兒,怔怔的盯着電視機。
“阿飛,”白萱叫了他一聲,他渾身一震,好似被吓醒。
“你幹嘛啊,”白萱不解的問,“怎麽感覺你失魂落魄的啊,進來也不說一句話,”
“對了,姐,”白萱不停在找話題打破這份尴尬,“你不是剛剛從東南亞那邊出差回來嗎,有沒有帶什麽特産啊?”
“沒,”我故意走到陽台上去,想跟高任飛避開。現在這種相處的狀态真的很累,明明沒有做過什麽虧心事,可在白萱面前,我就是莫名其妙的不敢接近他。
隐約聽到他們在裏面的談話——
“你幹什麽?”白萱推推他,有五分害羞,有五分矯情,“又不是沒看過我,這樣直勾勾瞪着我幹什麽?”她用手指繞了繞發梢。
“是不是覺得我和平常不同啊?我早上去燙了頭發,剪短了好多,你喜歡嗎?我覺得這樣看起來比較有精神,你喜歡嗎?”
我望着白萱,那麽甜甜的笑,那麽溫柔的眼睛,那坦蕩蕩的天真……我忽然覺得這個高任飛很卑鄙,卑鄙透了!高任飛,我在心中暗想着,如果你利用這樣一個純潔無邪的女孩子來做“橋梁”,你簡直是可恥,既可恥又卑鄙,你怎能欺騙她?
“抱歉,”他卻說直白的說,“我根本沒有注意到你換了發型。”
“啊?”
“萱萱,你看你這麽熱,就不用招呼我了,先去洗澡吧。”高任飛在找理由把她支開。
“哦,”白萱可能也覺得自己在男神面前滿身是汗不要雅觀,于是真的跑去浴室洗澡了。
這時,高任飛從沙發上站起來,兩手插在褲兜裏,朝我走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