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那流氓發抖的拿出手機,“你看吧,她有發短信給我們,是個女的,可能你也認識。
我拿過來,馬上翻了手機上的短信,看到觸目驚心的對話,才發現,這一切竟然是杜南茜策劃的!他媽的,居然買兇手來跟蹤我,要這兩人把我先奸後殺了……我渾身一凜,氣得半晌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然後,我拿出自己的手機,把這些對話拍了照。
眼看這兩個流氓一死一傷,我也報了警,顧不得那麽多了。把這個傻傻的男子叫上了車,讓他坐在副駕駛上,我給他系好了安全帶,就啓動車子往回開了。
因爲身邊坐着這個‘特别’的男人,我剛才的驚魂遭遇所造成的恐慌也逐漸散去。他坐在副駕駛上,一會兒手舞足蹈的哼唱着歌曲,一會兒又拿我車上的擺飾挂件來把玩着,他就真的跟幾歲的小孩兒一樣,對什麽都覺得感興趣,偶爾高興的的不得了,偶爾又失魂落魄,反正神經兮兮的,看着都覺得心裏很哽。
後來,他大概是玩遍了所有的東西,覺得太無聊了吧,一下撲到我這邊來,“姐姐,我要開車車,給我開嘛,給我開……”說話的同時,他的手來搶我的方向盤。
“不要!”我趕緊推開他,大聲吼着他,“很危險的,坐在座位上别動!”
但他不聽,非要撲過來把在方向盤上左轉右轉,導緻車子也劇烈的拐來拐去,根本沒法正常行駛。我吃力的推開他,卻根本推不動。别看他人是傻的,但手裏的力氣卻一點不比成年男人小,他要過來搶的話,我真心掀不開他……
“乖,你聽話好不好,快放手,放手!”當我掐他的手都沒用時,他抓着方向盤胡亂的朝左邊一轉,車子猛地沖破了道路中間的欄杆,跳到對面的車道上,在快要撞上迎面駛來的車輛時,我踩下了緊急刹車。
“你他媽怎麽開車的啊,瞎眼了你?”那車主下車來拍着我的車門,跟潑婦一樣的罵我。
經過這麽一撞,我自己也受了點輕傷,昏頭昏腦的,還得向對方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對不起……”
忍着傷痛,我把車子開回了原來的車道上,停靠在路邊,稍微休息一下。
“讓你不要動不要動,你非不聽,現在好了!?”我有些生氣的吼了他一句,看到他活生生一大男人做出這種事,簡直氣得吐血,甚至想把他幹下車了。
“姐姐,你不要罵我,我聽你的話,再也不動了……”他可憐兮兮的說着,像個犯錯的小孩那樣低下頭,還用手背擦着眼睛,貌似是哭了?
看到他這副樣子,聽着他委屈的聲音,我一下就心軟了。沒想到我對一個智障人士如此沒有耐心,他剛才還救過我呢?他的人生已經夠悲催了,我就不能設身處地的理解一下嗎?
于是,我情不自禁的撫摸了一下他的後腦勺,輕輕的拍了下他的肩膀,溫聲安慰,“好,别哭了,姐姐不怪你……”然後我想起自己車裏有零食,就拆了一包遞給他,沒想到他看到吃的,一下就搶過去,好像餓得不得了!
這零食是那種牛肉粒,每一粒都有糖紙包裝着,但他根本就不知道要拆開紙,直接連着糖紙往嘴裏送……我立馬止住他,幹脆一顆顆的幫他剝出來,再親自喂到他的嘴裏。
“好吃嗎?”
“嗯,好吃。”他開得很開心。他是桃花眼,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好陽光。
接下來的車程裏,他也真的安分了許多,吃了蠻多的零食,也吃飽了,躺靠在座位上就睡着了。這一點真的跟孩子很像,吃飽了,玩累了,就睡了。
我開車的同時,悄悄的瞟了他的臉……看得出來他的皮膚其實挺白皙的,頭發也是剪得很有型,身上的衣服,盡管破破爛爛的,但看料子就是價值不菲。反正總體看來,不像是那種窮苦人家沒人打理的智障人士……他不哭不鬧不說話,安安靜靜的閉眼睡覺的時候,跟個正常人沒什麽兩樣,單看這張臉,還真的挺迷人的。
一個多小時後,我開車回到了市區,也把他帶到了賽歐總部附近的一個警察局。在這裏,跟警局的人說明了一切,非常湊巧的是,這裏的警局有人報了失蹤人口案,看照片失蹤的人正好就是我帶回來的這個。于是警察馬上打電話通知了他的家屬。
我看事情解決了,就要走了,但他立刻從後面抱住了我,不要我走……我苦口婆心的勸他他也不聽,一定要拉着我,要我别丢下他,甚至還坐在地上抱着我的雙腿,又哭又鬧的喊姐姐别走。我沒轍,隻得暫時在這兒陪他等他家屬來接。
等待的過程中,我覺得無聊,叫工作人員給了我一些廢紙,我教他疊千紙鶴,他笑呵呵的很有興趣學,隻不過任憑我怎麽一步一步的跟他演示,他就是學不會,疊得亂七八糟。
正當我再次拿着他的手,手把手教他的時候,忽聽得面前一個激動的女聲傳來,“連初!”
我一擡頭,發現面前站着的居然是梁秀行……她來幹嘛?
“梁總,”我給她打招呼,但是她的眼睛一直放在我身邊的男子身上,可他卻好像沒聽到一樣,一個勁兒埋頭學習疊千紙鶴。
“連初!”她幾步就走到他面前來,也不管我的存在,就一下抱住了那個男子,嗚嗚痛哭起來,“連初,我的兒啊,媽終于找到你了,你這些天跑到哪裏去了……”
聽到這個,我猛地一驚。
是啊,我這才想起來他,梁秀行的兒子不是傻子嗎?她上次不就因爲我出言不遜而打了我一巴掌嗎?天啊,這……未免太巧合了吧?他就是韋連初?也就是韋連恒的堂弟?比他僅僅小幾個月的堂兄弟?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這一幕,看到平日裏嚣張跋扈的梁秀行,此刻痛哭流涕的抱着自己的傻兒子,我不禁心酸的跟着落淚了,也沒有馬上離去,坐下來對梁秀行說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深深,這次真的要謝謝你,”梁秀行擦了眼淚,手抱着自己的兒子,斷斷續續的說,“連初的情況,我估計你也從别人口中得知了,他20歲以前是完全正常的一個人,就在20歲那年,發生了一場車禍,救回來就變成這樣了。反正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命,誰也改變不了命運……他是我的兒子,不管變成什麽樣,也永遠是我最愛的孩子……”
我越聽越心酸,差點也跟着她落淚了,不過我還是盡量鎮定下來安慰着她,“沒事,梁總,反正隻要韋少爺身體健康,可以好好的活着,每天陪在你身邊,就已經很好了。”
她點點頭,也穩定了情緒。然後她擡頭來,用一種溫柔的眼光看着我,意味深長的說了句,“深深,我覺得你跟連初挺有緣的,不是嗎?”
我心底莫名一陣咯噔,頓了幾秒,才露出僵硬的笑容,“也許吧。”
“你看,他就喜歡挨着你,”梁秀行說,“他自從車禍後醒來,不僅僅是智力下降,整個人的性格都完全變了,變得非常暴躁,經常出去闖禍,誰的話都不聽,哎,真的是操碎了心。不過我看他這次回來還挺安靜的,還願意跟你學這些小遊戲,我挺欣慰的。”
“哦,”我聽到這裏,老覺得心裏有點不舒服,但又不好表達什麽,隻能默默陪笑,也陪着韋連初繼續玩了一會兒。
***
再次回到公司裏。
婷婷推門進來遞給我一份文件,“白總,這是公關部交上來的,說是比較急,希望你能盡快審核簽字。”
“好的,我馬上看。”
雖然很疲憊,我還是打起二十分精神來,翻開這份文件夾,赫然看到首頁寫着大号加粗的标題“總裁郵輪婚禮策劃方案”,往下一瞟,無非就就是婚禮的各項創意、執行細案等等。
看不下去了,我啪一聲合上文件夾,摔在一邊,躺在椅子裏生悶氣。看來,他始終還是不死心的,他無論如何是要娶杜南茜的,他會給她一個别開生面的郵輪婚禮,邀請上流社會的達官顯貴,邀請雙方親屬,共同見證他們的‘愛情’。是的,他要跟别的女人結婚了,這次真不是鬧着玩的,幾千萬的婚紗已經定好,請帖已經發出,場地早就策劃好了……一切就緒,他和她要結婚了!
越想越難受,爲了發洩這種苦悶,我拿起那份婚禮策劃案,一頁紙一頁紙的撕掉,撕成碎片,全部丢到垃圾桶裏。
撕完以後,我還是不解氣,起身來就去朝韋連恒的辦公室走去。
剛好他此刻也在辦公室,我推門而入,走到他面前,就突兀的問,“你還是要和杜南茜結婚嗎?”
他眼皮都沒擡一下,漫不經心的回答,“是又怎樣?”
我心底一陣抽痛,突然就有一種壓抑的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我怕自己的心事被他識破,趕緊轉過身去,依靠在他辦公桌前,背對着他,“韋連恒,你真的愛她嗎?”
他好半晌沒開腔。我以爲他不屑于回答的時候,他沉聲到,“這跟你沒關系。”
“……”
我怔怔的,自言自語的說,“你應該不愛她,你如果愛她,不會跟我保持這種關系。”
他卻冷哼了聲,“你不要把我想的那麽高尚,女人在我這裏,各有各的價值,你對我的價值就是可以解決我身體的需求,而杜南茜,自有另外的價值。。。”
聽到這裏,我一下子又轉身來,直直的跟他對視着……面對他的輕視,我此刻找不到一句話來反駁,我隻是那麽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然後,我腦子一熱又繞到他跟前,強勢的捧起着他的臉,“韋連恒,聽着,如果待會兒你回應了我,那就代表你愛我……”說完這話,我立刻心髒狂跳,,一下就主動攫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