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白小姐,”他一接電話就開始訴苦,“你這次可把我害慘了……”
我笑了下,“奇怪,胡總,你怎麽老把這事兒怪我身上啊?”
“哎,你明明跟韋連恒是那種關系,又答應跟我約會幹嘛,”他唉聲歎氣的抱怨道,“不用說了,就是因爲我打了你的主意,韋總有意見,用這招來教訓我……”
我切入主題,“行吧,咱們先不說原因。胡總,其實我也能理解你現在的痛處,雖然我不知道韋總到底是出于什麽目的這樣打擊你,不過我這裏幫你美言幾句,讓他放棄收購,也不是不可能的。”
“是嗎?”他語氣一下子輕快起來,“那你幫我說幾句吧,韋總做出這樣的決定肯定是也是腦子一時發熱而已,相信還是有轉機的。
“嗯,”我故意悶悶的不搭話,而且還幹咳了一兩聲。
老胡這才反應過來,“哦,我差點忘了,也不能讓你白幫忙是不是?那你直說,你有什麽條件?反正隻要你那兒能說服韋連恒放棄收購雅鹿,放我一馬,我能做到的都答應你。”
“好吧,”我稍微頓了頓,“你公司最近幾年要開發的那個旅遊度假區,不是有杜振北的投資嗎?我要你跟杜振北解約,讓他不再有機會參與這個項目。”
“這——”胡寶國不解的問,“讓杜振北撤資退出這個項目,跟我們之間的事有什麽矛盾嗎?”
“這些你就别管了,我就問你一句,你答不答應?”
“咳,”他不以爲意的說,“這個很容易辦到啊,反正我這個項目是穩賺不賠,想投資的人多得是,不缺杜振北那一筆。”
“行,那就按照我說的辦。我看到你跟杜振北的解約合同的那一刻,也就是你成功從韋連恒手裏回購股權的那一刻……”
“……”
胡寶國在電話裏停頓了好半晌,像是在考慮,在斟酌……過了一會兒,他才歎了一口氣,聲音有些沉重的說到,“好吧。我答應你。”
“好,那你盡快去處理吧。我等你的消息。”
***
一個星期後。
中午休息時分,我吃了飯正坐在辦公室準備要趴着睡一會兒的時候,聽到婷婷在外面着急的喊着,“先生,你找誰?這位先生,你站住!你要幹什麽?!先生,我們總經理正在休息,你有預約嗎?先生!”
我剛剛要站起來看情況,辦公室的門就被重重的推開了,進來的人竟是杜振北!
“你這個賤人,”杜振北氣急敗壞的,一邊走向我,一邊指着我的鼻子罵,“你果然在這裏,我今天不打死你……”他一把拖住我的手,把我從座位上拽出來,又狠狠地把我推倒在地!
“你馬上住手,我報警了!”我還沒說話呢,江婷婷已經沖進來吼了了,她也很害怕,發抖的手拿着手機開始叫人。
杜振北一張老臉布滿猙獰,他惡狠狠的瞪着我,我仿佛又從他臉上看到了十幾年前被他毒打時的那副魔鬼的樣子,不禁渾身一凜。
其實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杜振北有多麽看重他跟胡寶國合作的這個旅遊開發項目。因爲這幾年他們旅遊行業競争加劇,他的旅行社雖然做得大,但盈利模式本身決定了賺不了多少錢,所以他一直在考慮用這些年積累的資本進軍旅遊地産,比如休閑度假村,旅遊景區、各種主題公園等等。而能夠跟胡寶國合作開發那個旅遊項目,顯然對他的業務轉型是很好的一個開端。
但他應該沒想到,眼看到手的肥肉,會被我給攪黃了……
“你說,”他看起來氣得不得了,混亂的吼着我,“你到底對胡寶國做了什麽,破壞了老子的好事,你給老子說清楚!”
“滾你媽的,”我忍無可忍的對面前的親生父親飙出一句髒話,同樣尖銳的瞪着他,“杜振北,你沒辦法讓我嫁給那個老男人,那是你沒本事;我有辦法讓你好事落空,就是我有本事!既然你要跟我鬥,就别他媽輸不起跑我這兒來鬧!”
“啪!”他用了十成的力氣抽我一巴掌,我一下就被他扇翻在地,摔得好痛……嘴角很快滲出鮮血來。婷婷吓得大喊大叫,趕緊過來扶我。
“婷婷,你出去,走遠點兒,小心傷到你。”我對她說。
“白總,你有沒有傷到哪裏?”婷婷很關切的問我,然後又沖着杜振北破口大罵,“你到底是哪裏來的瘋子神經病,一把年紀了不要臭臉,跑出來發瘋……”婷婷罵到後面,下意識的對比了下我跟杜振北的外貌,似乎明白了……
“哼,你有本事——”杜振北目眦盡裂,咬牙切齒,“你最大本是就是勾引男人,今天跟這個睡,明天跟那個睡,我杜振北有你這樣的孽種,就是一輩子的恥辱!”
媽的,到底誰才是誰的恥辱啊?我鼻端哼出一聲,不想浪費力氣跟一條瘋狗争論。
他環視了一下這個大辦公室,看到這裏的寬敞明亮與精緻豪華,他咬着牙點着頭,“好一個‘總經理’,這一切都是韋連恒給你的?”
說着說着,他就走到我面前蹲下來,一把就扯住我的頭發,逼迫我擡起臉來,“你明明知道他是你未來的準妹夫,他跟茜茜才是一對,你卻故意要去搞破壞,一天到晚跟他糾纏不清,聽說還搞到床上去了,你……到底想幹什麽?沒人治得了你了是嗎?啊?!”
“呸!”我死死的跟面前這個我恨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對視着,想到自己身上留着他的血,我就渾身每個細胞都感覺恥辱,我徹底被他激怒了,爆發了,“你說對了,我就是要跟韋連恒糾纏不清,我就是逼死你跟汪虹生的賤種,我還要殺了你你們!我恨你!杜振北,你個人渣,你害死我媽,我要你一輩子都不得安甯!”
“你……好,老子今天就成全你!”杜振北說完,拳頭就照着我的頭部砸過來,砸了我一拳,砸的我頭暈眼花,當他第二圈要落下來的時候,我本能的蒙住自己的頭,可他的手卻被人抓住了。不用看,我聞到那熟悉的男士香水的味道,也知道是韋連恒來了。
韋連恒重重的把杜振北拖開,一點都不給這個‘未來嶽父’的面子,冷聲說道,“杜叔,這裏是我的公司,不是供你撒潑家暴的場所,出去!”
“怎麽?”杜振北本就在氣頭上,被韋連恒這樣冷硬的對待,更是火冒三丈,“韋連恒,你睡了我的兩個女兒,我還沒跟你好好計較,你有什麽資格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那要不要我把你兩個女兒都娶了?”韋連恒沒好氣的回嗆他一句。
我卻在心裏暗罵,你特麽想得美……
杜振北聽了,繼續發揮他無恥的本領,回到,“隻要法律允許,我倒是沒有意見。”
我實在被惡心得快要吐了,朝杜振北吼道,“杜振北,閉上你的臭嘴,我12歲被你打得半死趕出家的那年,已經正式跟你斷絕關系,你也别舔着老臉來跟我攀親,以後我做什麽事也跟你沒有任何的關系,滾吧!”
“哼,斷絕關系?你斷的了嗎?”杜振北瞪着眼珠子,兇神惡煞中帶着嘲諷,“你就是出賣你的身體,也是在出賣我的給你的資本,沒有我給你的漂亮基因,你能賣幾個錢?”
聽吧,這就是所謂親生父親對女兒說出來的話……汪虹這樣罵我覺得很正常,但有一天杜振北也這樣的侮辱我的時候,我也算看清這個老人渣骨子裏自私的本性了。其實他不僅不把我當女兒,他對杜南茜也同樣不算多麽上心,他這一生隻愛他自己,做任何決定都是從他自己的利益出發來考量。
“好了,”韋連恒冷眼旁邊的半會兒,也覺得辣眼睛看不下去了,不再理會杜振北,反而走到我面前來,彎腰就我橫着撈起來擁在懷裏!他動作實在太過突然,一氣呵成,我都沒反應過來。
抱起來還不算,他又直接抱着我就走出了辦公室門……
“嘿,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我在他懷裏掙紮,“外面那麽多員工看到怎麽辦啊?放我下來!注意影響!”
他卻不發一言,緊緊的摟着我就大步流星的走在過道裏,來來往往不少人看到這個畫面,臉上一片驚訝之後又默默低下頭裝作沒看到,然後再三五成群交頭接耳……
哎,名聲又毀了。
我也安慰自己,反正韋連恒又不是什麽大明星,他有錢有顔又任性,在那些員工眼裏,他就算有了未婚妻,再跟其他女人玩玩暧昧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有錢男人的私生活都是這樣混亂的,身邊妻妾成群美女環繞已經是見怪不怪了,沒啥好大驚小怪……
韋連恒抱着我乘電梯到了地下車庫,又将我抱到了他的車子後座上。
他始終繃着個臉,默不作聲的從他的車上拿出一些跌打損傷的藥和消毒水……坐到我身邊,他掰着我的臉左看右看,我氣惱的掀開他的手,“我沒受傷,别看了!”
看我除了嘴角留點血外,确實不見其他的皮外傷,他又把藥收起來。
我眼睛在他臉上身上徘徊着,忍不住感性的冒出一句,“我覺得,你這人有時候還是挺不錯的,并不是我以爲的那麽不近人情……”
他瞟我一眼,冷冰冰的、不解風情的說,“白深深,不要想那些不該想的事,我隻不過可憐你而已。”
可憐。
我的熱情瞬間又被他這句話澆滅,有些心寒,有些無助……然後又轉爲了絕望,以至于渾身冰涼起來。
正陷入哀傷之時,我的手機鈴聲響了。接起來一看,是老家舅媽打來的。舅媽平時很少給我打電話,爲什麽突然在這個時候打給我?我有些不好預感,馬上摁下接聽鍵,“喂,舅媽?”
“深深啊!”舅媽的聲音非常着急,幾乎要哭了,“你最近有沒有聯系萱萱啊,我這兩天給她打電話一直關機,是不是出什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