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突然像水滴掉到地上發出的聲音響起,在周圍一片寂靜的環境下顯得如此清晰。米那看向此處,隻見一隻體形碩大的牆蟲正趴在牆角處,它的舌頭長到無法吞入嘴中,因而唾液難免會滴到地上。
“該死,這裏爲什麽會有這種東西!”他不禁暗自咒罵道。
“看來我們的對手是它沒錯了,你的運氣可真夠糟的。”怪不得小雅先前聽不到腳步聲,原來這隻牆蟲一直紋絲不動地趴在牆上。
“事已至此就别說風涼話了,你之前用什麽招式赢的神谷珏,現在就用什麽招式。而且這東西的猩紅眼似乎比普通的紅眼還要高上不止一個等級,你有把握應付它嗎?”米那見過仡樓亥的紅眼,隻是顯然沒有眼前這牆蟲的那麽紅。
“這牆蟲的實力應該和之前對付的噬肉鬼差不多,說實話,我們勝算不大。”小雅雙眼化作藍色,步伐随着牆蟲的移動而移動。
“你先别說話,讓我全身心掌控你的身體,隻有這樣或許才能出奇制勝。”她其實并不知道如何觸發米那身體裏隐藏的秘密,說這些隻不過是用來使自己保持鎮定罷了。
不過小雅從剛才就覺得米那的衣袋裏沉甸甸的,好像是有東西一樣,她伸手到衣袋裏去翻找,果然找到了晶瑩剔透的玉石。牆蟲貌似和她一樣也沒有見過這種奇怪的物質,還以爲是暗器,連忙将上一刻邁出的腳給收回。
“距離比試還有半炷香的時間,道友們請抓緊時間決出勝負。”門外傳來四腥蜂的提醒,他的話音剛落,隔壁房間内就接連傳出了慘叫聲。
小雅立即把玉石收回衣袋,現在的她可沒有心情去慢慢琢磨它。算了,直接拼一次,她看向另外一邊的牆角,急中生智吹了一聲口哨,趁牆蟲分心的同時快步朝它沖去。
眼見拳頭就要砸上它的臉時,在千鈞一發間,牆蟲迅速揮動尾巴,竟然領先一步将她擊退。即便是被正面擊中,它的尾巴也是毫發無傷,牆蟲的皮膚表層竟然在一瞬間全部覆蓋上堅硬的盔甲。相比之下,小雅察覺拳頭一陣疼痛感襲來,四個關節處同時都溢出了血滴。
“嘭!”
伴随着一聲巨響,小雅不慎被牆蟲連續擊中,直接就撞開房門摔到了外邊,劇烈的疼痛使米那頃刻間蘇醒過來,嘴中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他用手抹去血痕,咬牙強忍着要站起來,雖然過程有些踉踉跄跄,但也終于還是站了起來,站起來後他立即伸手到衣袋裏檢查靈符和玉石是否有損。
“小子,你怎麽敗了呢,我之前可是很看好你的呀!不過沒關系,下次繼續努力啊。”看到米那落敗,四腥蜂一臉假惺惺的走過來表示很可惜。
米那沒有選擇直視他,反倒是背過身去苦笑道:“不會再有下一次了,興許我就沒有進八腥的命。”接着他便走到一旁的空地上去休息。
“東西拿到了嗎?”不久,神谷珏也來到了他的身邊。
“我出手,還有拿不到的東西嗎?不過還真是難咬,搞得我的門牙都磨平了。”米那說罷從衣袋裏拿出一小張肉片,仔細看才認出,這是牆蟲皮膚表層上的盔甲。
原來他先前吐出的不是自己的血,而是在撕咬牆蟲時,從它傷口處連帶着盔甲咬下來的血汁。
“這下有了牆蟲的盔甲,我就能施法短暫引開地獄三頭犬,到時隻要把她從地牢裏救出來就可以了。”
“地牢在哪裏?”
“蠱峰。”
由于參加首席論試的人實在太多,因此就算米那和神谷珏悄悄離開了也沒人發現。他們沿着村寨往上走,直至一座極高的山峰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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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去路。
“這裏就是蠱峰,據說埋藏着八腥的一切,同時也是古苗疆所有蠱蟲的誕生地。”神谷珏說完便朝山裏走了去,米那見狀隻好跟上。
神谷珏一路上順手采摘了不少的花草,在臨近半山峰時還扯下一片樹皮,其中的大多數,他就連見都沒見過。她讓米那把牆蟲的盔甲和這一衆東西全部平攤在地上,自己則坐下念動咒語。神奇的是盔甲竟然随着她的咒語變動而漸漸散發出熾熱的閃光,閃光将花草以及樹皮融化成汁液,繼而黏合成一體。
“牆蟲的盔甲夾雜着蠱峰的味道,隻要在靠近地牢的地方點燃,不管是誰聞到都免不了會去查看一番,那時就是你進去的時機。”
“你不和我一起進去嗎?”
“我去幫你拖延時間,不過隻要一柱香的時間一到,不管找沒找到,都必須出來。切記不要多管閑事,否則你和我都會萬劫不複!”
神谷珏帶米那來到地牢的入口處,果不其然,地獄三頭犬正趴在一旁的青石上,用它那淩厲的眼神環顧着四周。不一會,香味飄來,米那下意識地去找香味的來源,一個晃神,地獄三頭犬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糟糕!”
米那眼見不妙,趕忙抓緊時間進入地牢,現如今的一分一秒對于他來說都很珍貴。
地牢裏十分幽暗,米那前一刻還外在明睸的陽光照射下,後一刻就仿佛置身于無盡的深淵裏,強烈的視覺反差讓他的眼睛頓時感到疼痛難忍。憑借石縫透入的微弱光線前進,每向前走一步都是徘徊在生與死之間的挑戰。
“求求你,救救我……。”
“殺了我……。”
地牢裏各式各樣的哀嚎聲此起彼伏,有男人,有女人,米那不經意間看到了一個女孩,年齡大概隻有五、六歲。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不過卻透過淺淺的皮膚,直接摸到了骨頭。在女孩空洞的眼神中早已沒了光彩,有的隻是無助與絕望。
“對不起,我幫不了你。”米那放下她的手腕,他對此無能爲力,他能做的僅僅就是繼續往裏面走去。
“哈哈哈,你可憐他們,誰又來可憐你?”
“苗熒?”米那隐約聽到了她的聲音,盡管很小聲,但确實是她沒錯。
當他來到地牢的最深處時才發現,這裏赫然關押着的正是苗疆的聖女苗熒,這要是被傳出去的話估計會讓很多人感到難以置信。
“你來這裏做什麽?”
“我來救你出去,神夢和王璐他們都在外邊等你。”
“我不需要你們救,趕緊給我走!聽見沒有,走啊!”苗熒甚至靠近不了牢門,她渾身上下都被上百條鐵鏈給鎖住。
“你知不知道一個叫筱妖的女孩?她經常在你管轄的竹林邊上走動。”
“知道,我原本打算培養她來接我的班,不過可惜如今一切都已經煙消雲散,她怎麽了?”
“她通過紙條告訴我,讓我找到你時,如果你還活着的話,就把這個給你。”米那從衣袋裏拿出玉石扔給了苗熒。
“看來老爺爺當初說的是真的,這物質果然存在。”她撿起玉石打量着,随後便緊緊地攥在手中。
“時間寶貴,不管他說了什麽,總之現在我們先逃出去再說,你能解開身上的鎖鏈嗎?”看着這些錯綜複雜的鐵鏈,米那也不禁感到頭痛。
“你以爲光憑這些普通的鎖鏈真的能困住我嗎?”
“你說什麽?”
米那話還沒說完就發現了異常,他揉了兩遍眼睛也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可是苗熒确實隻用了眨眼的功夫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米那目瞪口呆的問道:“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你不是受重傷了嗎?”
“這幾天來,我一直都在靜心激發體内的力量,就在剛剛你給我玉石的那一刻,我的法力才終于完全恢複回到了一年前的水平。”苗熒突然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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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拳,眼神變得如同毒蛇一般兇狠。
見苗熒氣勢洶洶地往地牢外走,米那預感到有不祥的征兆,趕忙攔在她面前質問道:“你要去幹什麽?”
“小子,苗疆是我的地盤,最近變髒了,我自然要用鮮血把它洗一遍。”
“執意要與衆人爲敵的人,下場都很悲慘,你一個人如何對抗得了整個苗疆?”即便她法力高深,但歸根結底還是一介凡人,也會感到勞累,感到乏困。
“我不會打沒有準備的仗,實話告訴你吧,五腥蠍、六腥牆蟲、八腥蟾,他們一衆都是我的手下。隻要我一聲令下,就會成個上萬的蠱人聽從号令。”苗熒哈哈大笑了起來,完全一改之前的狼狽樣子。
“真到那時的話,我就隻能殺了你。”米那咬緊牙根,他決定直面内心的恐懼。
“就憑你?可笑!連首腥蠶那家夥都殺不了我,你難不成還有弑天的本領?”苗熒譏諷完便化作一團煙霧,傾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糟糕!!!”
米那倍感不對,急忙想要跑出地牢。當他跑出地牢口時,地獄三頭犬已經傷痕累累地倒在了地上,雖然瀕臨奄奄一息,但是還在用惡狠狠的眼神盯着自己。
“剛才先出來的那是聖女苗熒嗎?爲什麽感覺我們像是打開潘多拉魔盒一樣,放出來了一個惡魔。”神谷珏見米出現身,趕忙從草裏跳出。
“她傷到你了嗎?”
“沒有,我一直躲在草裏,她沒注意到我。”
神谷珏察覺到米那的臉色變得很不對勁,她本就覺得八腥突然舉行首席論試有問題,急忙怒斥道:“快告訴我,苗熒到底怎麽了?八腥究竟發生了什麽?”
“接下來的事情與你無關,你先回去,我會解決。”
“你要解決什麽?苗疆是我家,我有權力知道發生了什麽。”
局勢轉變得太快,米那隻好在路上跟她慢慢解釋,才剛出竹林,就遇到了王璐、仡樓亥和神夢。他們正在等他,見他出來,王璐就急忙上前詢問情況。
米那注意到他們的身旁還站有一個男人,他身着一襲黃色道袍,手中執一柄桃木劍負立于身後。
“梵離!”他認出了眼前的男人。
“米那,好久不見,情況怎麽樣了?”梵離向他招手,微笑着打招呼。
米那從衣袋裏把靈符拿出并還給了他,自己早就懷疑過梵離是一個道士,但沒想到他還真的是一個道士。
“苗熒接下來就要血洗苗疆,我難道真的沒有選擇了嗎?”米那不想如同命運安排中的那般,真的去殺了她。
“米那,雖然我們不能掌控命運,但是我們同樣也不能被命運給任意擺布。”他說完就要走進竹林,還示意着他們跟來。
神夢加快腳步,跑到他身旁問道:“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裏?”
“八腥祭壇埋藏着上一代蠱王,也就是苗熒的爺爺,她一定會去那裏。”梵離遞給他一疊金色符紙,讓他分發給其他人。
竹林裏,往日大大小小的蛇群都不見了蹤影,就連筱妖也沒有出現。米那和神谷珏出來時就疑惑叢林和竹林似乎變得異常詭異,如今看來應該是由于苗熒的緣故。
穿過叢林,穿透力極強的吼叫聲便地從遠處的村寨裏傳出,一遍又一遍回蕩在他們每一個人的耳邊。突然地面劇烈搖晃,石子紛紛跳起,一條體形巨大的蛟龍襲地而出,下一刻,它張開血盆大口,怒視着站最前面的梵離。
“你們往兩邊跑!”梵離舉起桃木劍,瞄準着蛟龍。
神夢和米那、王璐跑到一邊,仡樓亥、神谷珏則跑到另一邊。小雅見狀急忙從他的靈符裏跳出,也跑向了王璐。
“外來闖入者,這是古苗疆的家事。聖女吩咐過我,要給你們一次機會,不想送死的話就趕緊離開。”蛟龍将身軀挺直,尾巴重重地拍向地面,衆人在它眼裏就像是一隻隻蝼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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