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都沒想到的是,這才剛剛是第一波,還沒等第二天上朝來解決這件,當天下午酒樓又出了事,蔓香居的生意一向好,很少有缺座,結果下午好多來吃飯的,就開始肚子疼,全都去了醫館!
有人直接報了官,官員直接找到了宅子上,胡蔓還以爲是什麽事呢!不過那捕快還算客氣,畢竟也知道胡蔓和武戰的身份:“武夫人請跟咱們走一趟吧!”
“什麽事?”胡蔓奇怪道。
一旁的環兒看情況好像不是很好,忙跑進去找武戰去,武戰從屋裏大步出來,迎面就問:“要帶走誰?”
那捕快忙行了個禮:“武大人,是這樣的,蔓香居因爲食物問題,導緻近七十人身體異常,鬧肚子,發燒,現在全都去了醫館,有人報了官,武夫人需要去官府配合我們做調查。”
武戰将胡蔓攬在身後:“酒樓裏的人呢?”
“已經全都帶走了,我們的人和大夫在酒樓正檢查。”
“我和她一起去!”武戰現在也不管什麽禁足不禁足的了,上次放心讓胡蔓被帶走可是被打了個半死不活,這次他可不敢随便讓她一個人去。
“武戰。”胡蔓不建議道:“你在家裏看着孩子,他們沒證據不會怎麽樣的!”
“不行。”武戰沖着那捕頭道:“等我換件衣服!”
“爹,您看好孩子,我陪蔓蔓去一趟。”回到屋裏跟武林川說了聲,換衣服就陪胡蔓出了門。
“怎麽會這樣?”環兒揪着衣服,滿臉擔憂。
武林川抱起孩子,輕歎口氣,屋漏偏逢連夜雨,既然攪進去了,就難免會被針對暗害,這恐怕還隻是個開始。
這一狀直接搞到了府尹李昀那裏,他接這樣的案子也頭疼啊,一個是長陵首富的女兒,一個是官級比他還大的上司,讓他怎麽審?可又沒辦法不審,畢竟這麽多人受害,在長陵可算是大案子了。
“武大人。”李昀走下來:“這件事還在查,得等他們回來才能審。”
武戰點點頭:“沒關系,李大人秉公辦事即可,我們問心無愧。”
胡蔓問道:“大人,那些客人在哪兒?能不能讓我去看看?我好歹也是大夫。”
“這…這不合适吧?畢竟武夫人現在還是嫌疑人的身份。”
“我隻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麽症狀,大人,我好好的酒樓開着,賺這錢,也兩年多了,這麽好的口碑和生意,難道我是瘋了真會去還我的客人?這對我來說有任何好處嗎?大人不必擔心我會耍什麽花樣的。”
這個确實想不通,完全沒這個必要,這麽多人中招,又沒仇沒怨得,誰會砸自己招牌,武戰也開口:“大人可以派人跟着,不管到底是陷害還是其他原因,這些人都是因爲蔓香居出的事,我們也有義務去關切一下。”
武戰的身份,還是很好通融的,何況衆目睽睽之下,他們也不可能做什麽,李昀隻能派了幾個衙役跟着去了醫館。
要說這醫館,還離玉竹的醫館比較近,因爲這醫館離蔓香居最近,來這裏的患者也最多,醫館的人手和那幾味藥都不夠,玉竹賣藥還來幫忙,所以一看見胡蔓他們來,連忙迎了上來,擔心道:“蔓蔓姐,你沒事吧?”
“沒事。”胡蔓道:“我來看看患者。”
這其中很多蔓香居老顧客,都見過胡蔓,看見她來,忍着痛直接指着她道:“你黑不黑心啊?用的什麽東西給我們吃?”
“就是!虧我們還經常光顧,沒道德的狗傷人!快把你的蔓香居關門,害人的也要坐牢!”
胡蔓咬了咬唇:“大家冷靜一點,我敢保證,這件事絕不是我們偷工減料或者黑心害大家,一定是有人陷害,官府現在正在查,到時候會給大家一個真相,也會還蔓香居一個公道!”
“我們不聽!”一個大娘拿起手邊的茶杯就朝她扔過來:“你看看我兒子疼成什麽樣了?!你們賠得起嗎?!”
武戰本來就一直跟着她免得被攻擊,反應極快的一揮手将茶杯打落,碎了一地,剛要上前,被胡蔓暗暗拉住:“沒事。”
“我能理解大家現在的難受和憤怒,該賠償的一分不少,不管是别人陷害還是什麽,都是因爲蔓香居的緣故才讓大家受了傷害。”胡蔓走到那小男孩面前:“我也是個大夫,大娘,我能給他把個脈嗎?”
那大娘忙把孩子抱住:“你起開!你還想把我兒子害成什麽樣?”
胡蔓無奈,轉向其他人:“大家想想,我跟大家無冤無仇,你們都是我的客人,我害你們,砸的是我自己的招牌,哪個商人會這麽做?我是成心要讓自己破産嗎?”
有些人不說話了,眼神開始軟化些,武戰沉聲道:“我是蔓蔓的夫君,大家想必很多人都知道,作爲一個朝廷命官,我可以保證,我們絕不會害任何人,更沒有偷工減料或是賺黑心錢,對她無益對我更無益,我理解大家的憤慨,但希望大家能心平氣和的思考。”
“我也可以替他們擔保。”玉竹柔聲道:“大家信他們吧,他們真的不是那種人的,蔓蔓姐的醫術很好,曾經還爲皇後治過病,大家完全可以放心讓她診治。”
“那,那你先幫我看看吧!”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先開了口,他的臉色蒼白,可能是吃的多,好像症狀也比其他人嚴重些,除了這個原因,還有就是他經常去蔓香居,對胡蔓這個看起來柔弱,卻氣質利落的老闆娘一向很欣賞,也覺得她不太可能做這種事。
胡蔓感激的一點頭,走過去替他把脈:“伸出舌頭。”
看過後才道:“不像是被下藥,也不是什麽食物變質的樣子。”
“那還會是什麽?”醫館大夫也問道:“老朽覺得有些不好确定,隻能先開些緩解的藥。”
“大家都是點的什麽菜?”胡蔓問道:“酒樓一般都會客滿,兩層樓最少可以坐二百号人,爲什麽那一百多個沒有事?”
“點了什麽?”衆人面面相觑:“也就是水煮肉,辣椒,豆腐,毛血旺那幾個。”
“哦,我們那桌也有。”
“真的嗎?我們也有!”一群人頓時紛紛附和。
“難道真跟毛血旺有關?”胡蔓診脈的那個男子道:“我們當時隻有兩人去吃飯,所以點的少,隻有一個涼拌菜和毛血旺,若是出問題,也隻能在這兩道菜上!但其他人沒點涼菜……”
胡蔓忙起身:“大夫,先麻煩您了,我得去趟酒樓,查一查那道菜,然後再對症下藥!”
胡蔓轉頭去看武戰,武戰點點頭跟衙役道:“你們看到了?得去酒樓,不爲别的,看好大家的病是當務之急。”
既然都能來醫館了,應該也是能去酒樓的……捕頭一聳肩就答應了,反正有他們跟着,再說了,别說自己了,就算是大人在,恐怕他也攔不得。
“老闆娘!”掌櫃的還在酒樓,配合衙役的調查,見到胡蔓,頓時面露愧色:“是我沒打理好,但我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明明跟平時一樣的啊!”
胡蔓擺擺手:“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先要查清楚到底哪裏出了問題,我先去廚房!”
廚房裏食材都被翻了出來,一群衙役翻看着,也看不出什麽,有兩個大夫正在仔細看那些菜。
胡蔓直接問道:“當時那些人吃的剩菜在哪兒?”
“在這裏!”一個衙役指着一個桌子,幾乎那些還沒吃完的都在這裏了。
胡蔓走過去看了看,果然還有很多盤沒吃完的毛血旺,她拿起筷子翻了翻,看不出什麽,問旁邊的大夫:“您查出什麽了嗎?”
大夫搖搖頭,撫着山羊胡子:“沒發現什麽不對呀!”
胡蔓歎口氣,夾起一塊兒血就要往嘴裏放,武戰一把拉住她:“你做什麽?!”
“嘗一嘗。”她擡頭。
“不行!”武戰的手抓着她的手腕紋絲不動:“也許就是這個有問題呢!”
“所以啊,不吃怎麽知道有什麽問題?”胡蔓拍他的手:“放開我,沒事的,他們吃了那麽多也沒生命危險,我就吃一口而已。”
“那我來。”武戰說着要奪她的筷子。
胡蔓哭笑不得:“你吃了又能怎麽樣?你能吃出哪裏不對?還不是白吃嗎?沒事的,爲了查出真相,爲了那些客人的身體,也不能不查啊!”說着掰開他的手,将東西放進了嘴裏。
菜已經涼了,但胡蔓最清楚這道菜的味道了,哪怕有一點不對也逃不過她的味蕾,嚼着嚼着就皺起了眉,轉頭去看武戰。
武戰緊張道:“怎麽了?不舒服?”
“那倒不至于!”胡蔓找了塊兒手帕吐出來扔進垃圾桶:“這菜确實有問題,味道不對,雖然不明顯。”
“什麽問題?”旁邊的大夫忙問道,身後的捕頭也趕緊過來豎起耳朵聽。
“多了材料,但具體是什麽……”胡蔓說着忙又快步返回廚房,想找到那個作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