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蔓和蘇嘉一直等着皇後燒香拜佛回了禅房後才去,門口有侍衛把手,看見兩人沖着這邊來,仔細看了看才道:“蘇小姐和武夫人?”
“嗯,麻煩禀報皇後一聲,說我們有事找。”
侍衛上前敲了敲門:“娘娘,蘇府的蘇小姐和武大人的夫人求見。”
裏面靜了會兒才道:“進來。”
胡蔓向侍衛點頭謝過,輕輕推開門,皇後正在喝茶,桌上還展着經書,可能在寺廟的關系,皇後看着比平時少了幾分威嚴:“坐吧。”
“謝皇後娘娘。”
“你們這是專程找本宮的?”皇後看了看兩人:“如果沒記錯的話,武戰剛剛被抓吧?”
胡蔓嗯了一聲:“今天找您,就是想讓您跟皇上求個情,他們兄弟并不是故意隐瞞,一切因紀墨而起,到後來,已經是沒辦法再說出口,但他們對朝廷的忠心是絕對不摻假的!”
皇後翻頁:“後宮不得幹政,恐怕你是找錯人了。”
“娘娘。”蘇嘉跟皇後更熟稔一些:“其實說來,他們這也算是有孝心有情義才會這麽做,武原呢,是榜眼,有才能有學識,說不定就是大朔以後的棟梁,武戰就更不用說了,論起打仗,朝中可真沒幾個能及得上,要是皇上肯開恩,他們兩人定感恩戴德,兄弟倆一文一武輔佐皇上,有利無弊啊!”
皇後笑了笑:“這些皇上會不考量嗎?若是皇上還是覺得不能輕饒,那本宮說什麽都是無濟于事。”
“最終當然是皇上決定。”胡蔓起身施禮:“民女隻是懇請娘娘能在皇上盛怒的時候能勸阻一番,民女相信,皇上若深思熟慮後,定會念及二人的好,怕的是皇上在氣頭上做決定,皇上看重娘娘,民女想不出還有誰更能安撫皇上。”
這話說的既沒有要求脅迫的意思,還讓人聽了舒服,皇後揚了揚唇角:“你這丫頭,不但醫術好,嘴巴也甜。”
“民女也是鬥膽來一試,希望娘娘看在民女給皇後治過病的份上,能幫民女一次,武戰他們實在冤枉,對朝廷絕對無害無惡意的。”
皇後整了整衣袖,思襯了會兒才道:“好吧,看在本宮的确愛你那些個菜的情面上,可以勸勸皇上。”
胡蔓一喜:“謝娘娘!”
皇後擺擺手:“好了,本宮知道了,退下吧!”
有了皇後和三王爺的求情,自然就更多了分保障,胡蔓呼了口氣:“不愧是母儀天下的皇後,性子很大氣。”
“是啊,皇後倒是很少發脾氣懲治下人的。”蘇嘉道:“不過,也有人說,是因爲皇後娘娘不能生育,所以才小心翼翼,抄經誦佛,賢德待人。”
說起來,三位皇子還真都不是皇後的親生兒子,胡蔓不由八卦起來:“爲什麽不能生育還能做皇後?”
“這個好像很早的事了,一般都不讓談論的,我也是聽的零零散散的,好像皇後當年還是妃子的時候,懷着龍種,後來孩子剛出生就夭折了,皇上憐惜,就封了皇後,誰知因爲那次身子虧損,加上傷心過度,就再也不能生育了。”
“在帝王家,已經算很難得了吧!”胡蔓也一直覺得這個皇帝雖是享先人打下的江山,也不能說有多大的建樹與功業,但最起碼也勤勤懇懇,國家太平,後宮也從未聽說過有多少亂七八糟的事。
兩人拿着随身的東西,去向方丈告别,結果被告知他正在閉關,胡蔓也不知是不是在躲什麽,隻能下了山。
府中仍然很冷清,沒有什麽下人,蘇嘉先回去了,胡蔓一晚上沒見到孩子,看見夜芷和吳畫帶她曬太陽,走過去抱起來:“寶貝,有沒有想娘親啊?”
孩子已經兩個月,看見胡蔓手腳撲騰個不停,胡蔓噌噌她的小臉蛋:“家裏沒什麽事吧?”
“趙老爺和趙淵來過一趟,跟武叔他們坐了半天,不知道說了什麽就回去了。”夜芷道:“剛走沒多久。”
胡蔓往屋裏看了看,喊了聲:“武青出來!”
武青哦了聲,出來道:“大嫂回來了?”
“趙老爺他們說什麽了?”
“問了問我哥他們的情況,然後說會想辦法幫忙的。”武青後知後覺道:“不過大嫂你的親爹居然這麽有錢啊!夜芷說這宅子都是他蓋的。”
“不是寫信告訴過你們嗎?”胡蔓把孩子放下:“吳老爺現在身體不好,你倒是可以跟趙老爺學學做生意,畢竟他能做到這麽大,那本事也是不容小觑的,學到些東西,都夠你在小縣城裏橫着走了。”
“這個以後再說,不過他不是生意人嗎?能怎麽幫忙?”
“我聽說他與二皇子關系還不錯,不知是不是可以讓二皇子幫忙。”胡蔓拍拍他的肩:“看你臉色不好,沒休息好吧?放心,他們會沒事的,你注意身體,别先把自己熬垮了。”
“大嫂,我發現你越來越有大家風範了。”武青豎起大拇指:“想當初我哥隻是進山一晚上沒回來,你都急的坐立不安,沖動的進山找人,現在他身陷大牢,惹怒了皇上,你都不急不緩,從容應對,我實在是慚愧。”
胡蔓一笑:“誰說我不急,你看我閑着過嗎?隻是該吃得吃,該睡得睡,去吧,休息去。”她不是不急,她是有定心丸,要真是快沒命了,她能淡定才怪。
皇上不會輕易判定,派了人去青唐縣調查紀墨的事,還有縱火的事情,特意傳喚了元翎去問話,這幾天,也陸續有官員求情保他,皇上沒表過态,到底是什麽心思,誰也不知道。
在第十天的時候,派去青唐縣調查的人還沒回來呢,元安回來了!他可是快馬加鞭,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來的,足以說明他有多看重武戰這個兄弟。
他回來的這麽快,誰都沒想到,所以當他風塵仆仆的出現在蘇嘉面前時,蘇嘉瞪大眼睛,捂着嘴巴,足足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元大哥?!”
元安低頭看了眼自己,拍拍衣服:“吓到你了?”
蘇嘉眼睛莫名發酸:“沒有!隻是沒想到。”
元安一把拉住她的手進了房間,看她氣色都不錯,就直接問道:“武戰怎麽樣了?”
蘇嘉抿了抿嘴:“還好,很多人求情,還在調查中,大家都說,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的。”
元安呼了口氣:“那你信中說的那麽懸,我還以爲他命懸一線了。”
蘇嘉一吐舌頭:“當時蔓蔓都快急死了,皇上震怒,我也以爲真的很危急,哥忙着安排别的事,讓我給你寫信,我也就隻能那麽寫了。”
元安手撐着額頭,臉色有些困倦:“既然如此,讓我歇歇再處理可好?”
蘇嘉看他的臉色,也心疼,忙拉着他道:“不急這一時半會,你這麽快就回來,肯定沒休息好吧?快睡會兒吧!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讓我睡你的床?”元安拉着她的手,擡眸看她。
蘇嘉臉一紅:“不是你說要歇歇嗎?”
元安看了眼房門:“我本是想回府休息的……”
蘇嘉更窘迫了:“我,是我想岔了,那你快回去睡覺吧!”搞得好像她多不矜持一樣,随便讓人睡自己的床。
元安挑眉一笑:“不了,就睡這兒吧!不過我渾身都是土,回頭你要換洗一套被褥了。”
蘇嘉抽出自己的手:“愛睡不睡,我去弄吃的!”說罷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元安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在邊塞那段日子,可真夠熬人,還是見到她才更讓人愉悅,不過他實在太累了,沒精力再逗她玩,脫了鞋子,倒頭就睡着了。
蘇嘉端着飯菜回來的時候,他睡得正香,她把食盒放下,以她以前的性格,連個最簡單的菜都沒做過,但元安離開的這段時間,她神奇的會做了幾個菜,還會了刺繡,所以說,女人因爲愛情改變,她心裏想着要做給他吃,繡給他穿,學着都有勁兒。
輕手輕腳的将食盒放下,走到床邊,他睡的很沉,本來就溫潤的樣貌,睡着後更顯安雅,臉上有些曬黑,但他皮膚本身就白,也沒太大影響。
蘇嘉嘴角不由自主的翹着,就這麽看着他,也覺得心情愉悅,想想已經半年多,她日思夜想的人,終于見到了,跟偷得蜂蜜一樣甜。
看了半晌,忍不住小心的将手伸進他的手中,盡管他睡着,她仍然忍不住騰地紅了臉,心髒撲通撲通的跳,看着兩人的手,蘇嘉忍不住晃了晃腦袋,人家才回來呢!自己是不是太不矜持了,忙要把手抽回來,卻忽然被人一把握住,蘇嘉一擡頭,對上他幽靜如水的眸子。
“元大哥?我……”蘇嘉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
元安握着她的手,唇角一揚:“想我了?”
“啊?”蘇嘉忙要抽回手,元安卻低聲道:“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