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元振雲醒來的時候,屋裏沒有人,他奇怪的看了眼沒見過的屋子,也不哭,起來自己穿鞋推開門出來,就看院裏胡蔓和穆玲愛坐着說話,胡蔓一手還晃着搖籃。
“姨姨,這是你家嗎?”
穆玲愛忙走過來:“雲兒醒了?怎麽樣?身上還難受嗎?”
元振雲一搖頭,其實他基本上就不懂犯病是怎麽回事,好了以後也基本記不得什麽,隻是好奇的走到搖籃邊,踮着腳尖想往裏看看,隻是太低了,搖籃比他的個頭還高。
胡蔓伸手一把将他抱起來:“小世子,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小妹妹。”
元振雲扭頭往搖籃裏看,隻見一個瓷娃娃般的孩子正在搖籃裏睡得正香,她的臉白白嫩嫩的,圓乎乎的,看着就順眼,他盯着視線都挪不開:“妹妹好看。”
胡蔓一笑:“小世子也很好看啊!可惜她現在太小了,不能跟你玩兒。”
“那我等她長大好了。”元振雲的聲音奶聲奶氣的,說的話也可愛,直接将兩個大人逗笑:“好,等她長大了跟你玩兒。”
雖然元振雲不太想走,不過穆玲愛再三保證一定會經常帶他來玩兒才罷休,以前聽說的時候會忌憚,真正跟胡蔓接觸了幾次,她反而放下了心,胡蔓這個人,眼神都是坦坦蕩蕩的,何況人家現在這麽幸福,恐怕任何人都不會看在眼裏的了。
何況,相比于總是在防這個怕那個,倒不如想着怎麽能讓元翎喜歡上自己才是正事,他要是不喜歡自己,就算沒女人跟她搶,自己也得不到什麽,一樣白忙。
胡蔓看了看天色,已經不早了,武戰今天恢複後第一天去軍營,她這顆心都提着,非讓他帶了幾十個人。
武戰急着去軍隊,也是想盡快查清那批刺客的情況,嵩山也沒想到武戰就休養了幾天就來了:“大人?”
武戰進主帳坐下:“這幾天軍中有什麽事嗎?”
“倒沒什麽太大的事兒,蘇副将來了兩次,說有事不能常來,其餘的都交代魏副将在打理。”
武戰點了點頭,知道蘇離九是調查刺客的事:“把魏子淇叫來。”
“大人。”魏子淇一抱拳:“看到大人平安無事,屬下就放心了。”
武戰翻着桌上堆着的公務:“嗯,本官沒事,最近辛苦你了。”
“哪裏,都是屬下應該做的。”魏子淇頓了下問道:“不知到底是什麽人敢對大人動手?可有眉目了?”
“暫時還沒有。”武戰說着話,翻到了一封書信,一看落款,眉頭皺了皺:“這信是什麽時候送來的?”
“什麽信?”魏子淇探了眼。
武戰沒說話,朗聲道:“嵩山!”
門口的嵩山忙走進來:“大人!”
“這帳子這幾天都有誰出入過?這裏的東西誰動過?”
“進來的人不少,都是來說事的,但動過這些東西的…應該沒有,至少下官在軍營的時候沒有!”嵩山道:“出什麽事了嗎?”
武戰低頭看了眼信封上元安的名字,再看微微翹起的封口:“這封信是元将軍送來的,這麽重要的信,是誰接進來的?爲什麽不立刻給本官送過去?”
“元将軍的?”嵩山忙過來看了一眼,果真是元将軍的落款:“大人,屬下沒看到過這封信啊!更沒見有人送過來!難道是屬下不在的時候,有人送信來找不到人就放在這裏了?”
武戰沒說話,打開信看了起來,字迹的确是元安的沒錯,信裏内容不多。
在信裏,隻說邊塞有些變動,最近不太平,讓他打起精神,管理好軍隊,邊塞到底出了什麽事沒說,但最後一句話……親力親爲!
這句話就很有意思了,明顯不止是讓他好好管理軍隊,而是讓他多注意防範,也許是什麽事,也許……是什麽人?
武戰将信收起,掃了兩人一眼:“去找找,誰接待過送信的士兵,又是誰把信放進來的。”
嵩山點了點頭忙出去了,沒一會兒帶進來一個士兵,士兵單膝跪地:“大人!”
武戰晃了晃信封:“元将軍的信是你送來的?”
士兵點了點頭:“是小的放在您桌上的。”
“怎麽不報告嵩山,讓他給本官送去?”
士兵一轉頭:“這是魏都尉讓小的放在這裏的啊,小的想大人受了傷正在休養,也就沒多說。”
武戰扭頭看向一旁的魏子淇沒說話,在等他一個解釋,魏子淇眼神茫然了下才道:“哎呀!下官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這麽件事,那天可是大人剛遇刺的下午,下官急着派人又是搜尋,又是調查的,手忙腳亂,正好碰上他說有大人的信,下官随口說了句放桌上吧,都不知道是元将軍的,是下官的錯,沒耽誤大人的事吧?”
一旁的士兵點頭:“是的,魏都尉那天确實忙,也沒問是誰的信,就讓小的放下了。”
武戰捏着信,笑了笑沒再追究這件事:“子淇,最近不知道魏父怎麽樣了?将軍在信上說,邊塞出了點問題,魏父沒事吧?他沒給你寫信嗎?”
魏子淇一搖頭:“父親很少給下官寫信,還是上次因爲指揮失誤被将軍貶官來過一次,說想再等兩國太平些,就退位回來養老了,大人,邊塞怎麽了?”
武戰搖了搖頭:“将軍沒說,想必就是已經平息了,好了,本官處理一下堆積的事情,你們先下去吧!”
等帳子裏再沒别人的時候,武戰才重新拿出那封信,無疑,這信封雖然被重新封口了,但痕迹還留下一些,足以看出,這封信在到達這裏之前,或者到達這裏後被人打開過!
不過武戰也并不慌張,這心裏的内容不算什麽秘密,誰看了都不能如何,他将信封整個撕開,信封裏面的最下角,果然留有幾個字……小心魏子淇!
這是他和元安一早就說好的,萬一有什麽秘密事情要說,信件也不一定安全,他會在信封最裏面的地步寫下重要的信息,一般人不會去扯爛信封,也不會沒事往裏望,當然,就算看,也看不見最底部的小字。
武戰往後一靠,元安這話的意思,肯定邊塞出的問題與魏嶺有關!到底怎麽了?他提筆開始回信,也就是将長陵的事大緻說了說,特意提到那批刺殺過他的人又出現了。
将信寫好裝起來,他才開始思襯起魏子淇這個人來,他一直跟着元安,是魏嶺的獨生子,若是元安都讓自己小心他,說明不但魏嶺有問題,他連魏子淇也信不過!
在武戰眼裏,魏子淇這個人還是很低調的,都是做自己該做的,沒犯過什麽大錯,也沒太出過風頭,平常實在看不出來他有什麽不對勁!
可現在元安這麽一說,武戰開始不确定了,畢竟信件的事…這信是他讓士兵放這裏的,自己好幾天沒在,這幾天軍中的事又基本是他處理,雖說嵩山說應該沒人動,但畢竟他也有不在的時候。
難道,真的是他動了信?他們父子想做什麽?有什麽目的?武戰揉了揉眉心,打仗的時候,這個魏嶺就昏招不斷,十分反常,現在更是被處分了,怕是對元安本來就不服氣,現在更怨恨了,一定是又做什麽幺蛾子了。
武戰起身出了帳子,嵩山還在門口守着:“大人!”
武戰點了點頭:“找個功夫好的人,盯着魏子淇!”
嵩山詫異了下:“魏都尉?”
“對,注意不要讓他發現,看看他成天都做什麽,接觸了什麽人。”武戰倒要看看,他到底有沒有貓膩!
武戰又把信交給嵩山:“讓一個可靠的手下,把信送給元将軍,記得,要親手交給他!”
嵩山接過去辦事了,武戰看了看天色,想起答應胡蔓要早些回去,知道她擔心,幹脆将一疊公文收起來回去看。
回到酒樓的時候,生意正紅火,坐了滿堂,武戰徑直走向後院,剛一進院子,就發現院子裏堆了一大堆的東西,武戰擡頭看向兩人:“這是做什麽?”
“回來了?”胡蔓看他回來,才松了口氣:“看看,這樣夠不夠?”
夜芷則無奈道:“小姐下午說要給我置辦嫁妝,結果就買了這麽多,我勸都勸不住,這也太破費了。”
原來是假裝,武戰一笑:“她買了,你就安心收着,這麽長時間,你跟着蔓蔓費了不少,也辛苦你了,都是應該的。”而且家裏這些事,武戰向來都不幹涉,全由胡蔓做主的。
“可趙府又不缺這些東西,我這不是心疼小姐的腰包嗎?”
“誰說給趙府的?”胡蔓一攬她的肩膀:“我可跟趙淵說過了,這些東西都是給你的,不管如何,你得自己先有底氣,不要想着嫁給他就是巴結他了,趙府是有錢,但你也不缺,明白嗎?”
夜芷眼眶一紅,不止她爲小姐辛苦,小姐也是處處爲她着想,她真是多幸運能遇到這麽位主子,長這麽大,胡蔓就是對她最好的人了!在她心裏,胡蔓也比任何人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