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的外觀就十分漂亮,主要顔料是黃色和藍色爲主,還有專門繪畫些花草的圖案,兩旁挂着大紅色的燈籠,胡蔓推開門進去,果然屏風這邊是個大浴池,精緻華麗。
右面是間屋子,幾乎占了一樓的三分之一大,推開門一看,就見裏面全部鋪着毛茸茸的地毯,裏面整整齊齊的擺放着各種玩具!她見過的,沒見過的都在裏面了,這哪裏是兒童房啊,簡直就是一座兒童樂園了!
胡蔓轉頭對趙淵道:“我估計,再生一個都足夠用了。”
趙淵得意一笑:“你盡管生,多少都不用你負擔!”
“再說吧,生這一個都要了半條命。”胡蔓關上門朝樓上去,二樓空間就大了,一共五個房間,她和武戰一件卧房,玥兒的一間,一間書房,和一個專門放衣服的,這四間是當初胡蔓要求的,多出來的一間,是趙淵自己定的,用他的話說就是,萬一再生呢,總得預留一個。
玥兒的房間大概是在她出生後才裝修的,所以都是粉紅色調,窗簾地毯和被子全都一個顔色,大概所有小女孩兒都會喜歡的。
“這孩子,恐怕要被你們慣壞的。”
“小女孩兒就是嬌貴呀!再說了,你可别光說我們,到時候指不定武戰比誰都寵!”
那倒是……胡蔓無言以對,光看着現在武戰對玥兒的寶貝程度,等孩子大一些了,會叫爹爹,會撒嬌的時候,他更招架不住了。
所有的地方胡蔓都很滿意,家具大氣,簡潔舒服,胡蔓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想想這就是自己的家了,不像酒樓,雖然也溫馨,但畢竟隻是暫時,但現在就圓滿了。
胡蔓迫不及待的上樓梯去看閣樓,閣樓房頂矮很多,不過也足夠一個人直起腰走動,上面有兩個藥櫃子,窗戶邊放着兩個大紅的沙發和一個小書架,一個小桌子和一套茶具,是再合适不過的消遣地方了。
尤其她本身對藥物感覺親切的,普通人可能覺得不好聞,她偏喜歡這股藥香味兒,而且窗戶弄的很大,視線也很開闊明亮,在這上面,幾乎前院後院都能一覽而盡,輕輕呼了口氣:“真是費了不少心血吧?辛苦了!”
“你看又跟我客氣了?”趙淵用扇子一敲她的腦袋:“打算什麽時候搬過來?”
“最少也得十多天,畢竟武戰還受傷着!”想起這些事又開始發愁起來。
趙淵在一旁坐下:“我對你們那些事不太了解,也不再那個圈子,實在是不知道怎麽幫,要是有我能做的,你盡管說話就是。”
“别介!我可不想拉你們進來,再說,趙府就是生意人,再有錢,也抵不過有權的,萬一真得罪了什麽高官王爺的,恐怕也難以自保。”
趙淵可不服氣:“你也太小看咱爹了,你以爲能在這長陵做到這個規模,全靠運氣的?能力重要,人脈也是不可或缺的!”
“我知道,趙府跟不少官員都有來往,都認識,有個什麽事,也許能幫得上,可若是惹得人地位太大了,有幾個人願意冒着風險爲趙府出頭?有嗎?”
“那也不至于一個都沒有吧?”趙淵沉吟了下:“至少爹和二王爺的關系還是不錯的。”
“二王爺?”胡蔓對這個王爺還真印象不深,感覺他一直很低調,并不惹人注目:“他怎麽會和趙府有太大關系的?”
“嗯,二王爺這個人喜好字畫古玩,知道咱們家經常有好貨,便讓爹有什麽珍品先讓他看看,如果看上了就會買下,一來二去的,就走的近了。”
原來如此,看來這位二王爺,還真是個雅人,難怪在朝堂存在感不高。
趙淵看了看天色:“行了,還真不早了,孩子和武戰現在都離不開你,我送你回去。”
胡蔓這幾天确實走不開,不過這兩天也是難得的平靜,可越平靜,說不定越是醞釀着狂風暴雨,誰都不敢松懈。
武戰的傷勢恢複的還不錯,幾天後已經可以下地行走,嵩山的傷輕,這幾天頻繁的跑來酒樓,無疑就是回報各方面的進展。
胡蔓就在一旁靜靜的聽,三王爺那邊沒動靜,怕是還沒審問出結果,太子這邊被抓了人,恐怕得了教訓,輕易更不敢有動作了。
奇怪的是紀墨這幾天也很消停,居然都沒來看過武戰,胡蔓問了一句,嵩山才道:“紀大人好像是不在,早朝也告了假。”
“他不在長陵了?”武戰皺起眉:“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聽說告假說的是回家祭祖了,應該是快回來了。”
武戰擰着眉:“什麽時候走的?”
“就是大人遇刺第二天。”
武戰擺擺手:“嗯,你先下去吧,注意其他人動靜。”
等嵩山出去了,胡蔓才道:“是不是覺得不對勁?”
武戰點頭:“早不早晚不晚的,偏偏這個時候離開長陵…更何況,他走之前應該知道我的事了,居然都沒有來,怎麽回事?”
“難道他知道太子對他有所懷疑,躲風頭去了?”
“應該不會。”武戰斂下眼睫:“紀墨這個人心思深沉,暗中總不知在琢磨什麽,這次,又會出什麽幺蛾子?”這個人,總是會讓人不安,武戰不禁開始想,自己會不會小看他了?覺得已經什麽都知道,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整垮他,但其實,都是他想的太簡單?
正在兩人都胡亂猜測的時候,忽然有人登門拜訪了,而且還是季枞英親自來,胡蔓給他倒了茶就出去了。
武戰靠着被子坐着:“勞煩右相親自跑一趟了。”
季枞英臉色凝重:“想必現在你也知道,太子處境不妙啊!”
武戰點了點頭:“實在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不知右相有沒有什麽主意可以力挽狂瀾?”
季枞英搓了搓手:“本相和太子殿下商量了下,現在我們有把柄在三王爺手上,恐怕招供也就是時間的問題,而且三王爺一定戒備森嚴,再派人去也是有來無回,現在隻能靠我們自己了!”
“怎麽做?”
季枞英伸出兩根手指:“兩個辦法,第一,找一個人将事情都攬下來,保太子!”
武戰扯了扯嘴角:“有合适人選嗎?”武戰心裏冷笑,這老匹夫,難不成找來說給他聽,還希望他毛遂自薦,表忠心的去擔下一切?
“這個,暫時還在考慮中。”季枞英一臉和善:“但是太子畢竟心善,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想讓自己人去,所以,也許第二條,更容易一些。”
“那第二條是什麽?”
“還是滅口……”季枞英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錢方和他的人,包括後來被抓起來的人,全部滅口!”
武戰眉心一跳:“剛才右相不是說三王爺必定戒備森嚴,不能再動手了嗎?”
“我們當然不行,但,如果是三王爺内部的人呢?對于他信任的,自然就沒那麽防備了吧?”
好哇!武戰沉默了會兒,這是又把主意打到武原的身上去了!武戰搖了搖頭:“這樣不好吧,畢竟那可是好幾個人,不好動手,到時候若是再将他暴露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季枞英皺眉:“現在沒有其他辦法!這麽做,還能有點生機,太子垮台和暴露的危險,你自己權衡哪個更嚴重?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啊?若是遲了,三王爺拿到證據,不止是你弟弟,我們所有人都完蛋!”
“下官還是覺得不妥當。”
“那你說,你有更好的辦法?”季枞英有些不耐了:“本相知道你關切你弟弟,可我們是一損俱損,何況,若是他做的足夠隐秘,就不會被發現的!”
武戰心裏苦笑,看來這個皮球還是踢倒自己這裏來了,果然沒那麽簡單就能做到。
季枞英看了看他:“武大人就這麽不願意?太子可是武大人追随的人,武大人莫不是覺得,太子不值得武大人忠心付出,冒險保護?”
“當然不是。”武戰這次可真是被趕着上架了:“那好,我去與他說,看看有沒有什麽妥善的辦法處理好。”
季枞英這才滿意的笑笑:“太子和本相都相信你的能力,那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好好養傷。”
等他走了,武戰才忍不住吐出一句:“老狐狸!”
“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胡蔓進來就看武戰一臉凝重的不知在想什麽。
“果然是紀墨的老師,難怪教出他這樣的學生。”武戰輕歎口氣:“他無疑就是讓我來選,是我主動出面,擔下所有罪名,還是選讓武原冒險,除掉那幾個人證!”
“你選了第二條?”
武戰點點頭:“最起碼,選這條我們還有周旋的餘地,不至于完全被動。”
“怎麽周旋?總不能真讓武原去動手,但若完不成,又不能向太子交代,恐怕到時候,他懷疑的人就變成你了。”
“這事還得從長計議,你派個人去給武原送個信兒,讓他來一趟。”